作者:君sola
奚墨听她终于问自己了,目光落到了阮夜笙面上。
奚墨却没有立刻回答,将快要绷不住的笑勉强收住,端着面色说:“你有什么事吗?”
阮夜笙说:“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你说人是独立个体,要自己来把握和做决定,不能一味地听从别人的意愿。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都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呢,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是彼此信任,看重的人,相互商量着来,也挺好的,人无完人,谁又能保证自己做的决定每次都是正确的呢。是人就会犯错误,也会考虑不周,很多事情在做决定之前,听听对方的意见,仔细权衡,其实也很有必要。”
这一点奚墨十分认同,很多时候,她的确觉得和阮夜笙说话很舒服,因为她和她的观点,经常都是一致的。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阮夜笙懂她,她也懂阮夜笙。
这很好。
但是奚墨却还是很警惕地问一句:“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目的?你直说。”
毕竟她太懂阮夜笙,知道她可能在酝酿什么说辞。
阮夜笙噗嗤笑了,说:“我说这么多,意思是,一个人独立抉择很重要,但是多一个人商量着来,也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明天别走了,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商量着来嘛。”
奚墨却继续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电话里商量。”
“电话里商量,哪有面对面商量好呢?”阮夜笙仍旧笑:“拜托你留下来。”
眼见阮夜笙绕了这么一个大弯请她留下,诚意十足了,后面还这么主动,奚墨这才终于藏不住唇边的笑,嘴角微微一翘,说:“行,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多待几天。”
阮夜笙说:“我可没说要你待几天吧?只说的明天别走,一天就够啦。”
奚墨:“……”
“啊。”阮夜笙“恍然大悟”地感谢:“我知道了,你还待一天送几天,这么好的优惠呀?”
她这次说话带着小小的语气尾词,软软的嗲气,让人听得很心痒。要是换别人来说,可能会有些造作,但是她说出来却没有半点这种异样感觉,仿佛骨子里的娇嗔,却又带着她独有的狡猾。
奚墨自己会装,也知道阮夜笙这人也惯会装模作样,她冷哼一声,气势倒也不减,顺着阮夜笙的话说:“你就当我庆祝自己杀青,做活动,买一送几,大酬宾。”
“太划算了。”阮夜笙剥下最后一瓣蜜桔,准备要放到奚墨手里:“喏,一瓣桔子,这次活动我全场买下了。”
奚墨眼睛一瞥,盯着这瓣蜜桔。
阮夜笙却在将要放上去的那一刻,转而收了,跟着抬起手靠近了奚墨唇边,又将这瓣蜜桔送到奚墨嘴里。
她笑眯眯地说:“你都这么优惠了,我也要有所表示,还是我喂你吃,你也当我大酬宾好了。”
奚墨嘴里含着蜜桔瓣:“……”
她看着阮夜笙,轻轻咀嚼了下,天冷,蜜桔的汁水总是很冰凉的。
她却觉得比之前阮夜笙喂她的那一瓣,还要更甜了。
且更温暖。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规划
第一百一十四章——规划
明天不走,行李箱也不必再收拾了。反正奚墨将行李箱搬出来,不过是做个样子,她整理了下,就收了回去。
两人坐着商量之后档期里的一些安排。在顾如的电影进组之前,还有段空余时间,阮夜笙给自己选了个容易拍的洗面奶广告,另外还有一期的综艺做客。
她挑的这个综艺去年已经播过第一季了,虽然算不上什么国民大热综艺,但是收视率还不错,一季下来,积累了一大批忠实粉丝。
现在这档综艺在制作第二季,已经拍了好几期了,每期都会邀请几个嘉宾参加,有以前经常参加的老熟人,也有新面孔,现在制作组过来接触,问第八期有没有空去。
“这个还行。”奚墨权衡了下,说。
奚墨以往从不参加综艺,但她也知道现在各类综艺风头正劲,不少艺人就是靠参加综艺翻身的。阮夜笙近期并没有任何可以播出的作品,很需要曝光度,趁着档期空出来,去参加综艺,倒不失为一个合适的选择。
相比电影和电视剧,综艺制作时间快,效率高,尤其这档综艺录制也快接近尾声,制作组打算明年年初就开播。而且口碑很稳,从时效和质量上来看,都是阮夜笙目前资源里的上上之选。
不过奚墨还是皱了皱眉:“综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要走的不是这条路,现在只是靠它给你重拾下热度,让观众对你有个印象,也能让以后的资源有机会注意到你。”
“我知道我现在资源很虐。”阮夜笙并不在意,笑着说:“有个好综艺给我刷刷脸就不错了。”
奚墨沉默,大概是刚才吃阮夜笙喂的蜜桔瓣吃出些许滋味了,她顺手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个蜜桔,自己给自己剥了吃。
“张之洇是我的朋友,她以前对我很好。”阮夜笙说:“能去她综艺里做客,我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张之洇是这档综艺里的常驻主持人,可以说这档综艺就是靠她和叶也两个人做起来的。
综艺名叫“我和我亲爱的朋友们”,张之洇很会做人,人缘十分广,许多明星都愿意卖她面子,其中还不乏顶流,所以她这档节目也算是星光熠熠。
奚墨听了,剥蜜桔皮的手微微一顿,目光瞥向阮夜笙:“你还和张之洇很熟?”
难怪节目组会来找阮夜笙,想必是张之洇推荐的了。
阮夜笙点点头:“以前她还不是综艺咖,在踏歌声里有出演,我们当时在同一个剧组,当然熟了。”
奚墨眉微蹙,似乎是仔细回想了一番,才说:“踏歌声里有张之洇吗,我看了好几遍,怎么没看到她出场?”
阮夜笙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骤亮:“你看我的踏歌声看了好几遍?”
奚墨有点不自在:“就随便看了看。”
“原来看好几遍,对你来说就是随便看了看。”阮夜笙喜滋滋地问:“那你要是仔细看了看,按照你的标准,得多少遍啊?”
奚墨:“……”
阮夜笙憋着笑解释:“张之洇就是踏歌声里的女三号,的确是很难认出来,现在知道这个的都不多。”
奚墨这才明白过来。
因为踏歌声里的女三很特别,她是被毁了容的,再加上这部电影的服化道在那时候已经出神入化,扮相上根本看不出演员原本是什么模样。
至于演职员表,阮夜笙排在最前头,奚墨就扫了一眼阮夜笙的名字,后面的她也没兴趣,自然不知道张之洇其实就是那个在电影里容貌尽毁的女三。
“她演得不错。”奚墨很少夸人,但知道那位女三是张之洇扮演的以后,她对张之洇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张之洇人长得漂亮,那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了,还甘心为当时还是新人的阮夜笙做配,甚至愿意出演丑角,足见她的牺牲有多大。踏歌声虽然火了,但可惜张之洇并没有以真实面目示人,只留下一个丑陋的荧幕形象,她本人并没有从这部电影里获得多少红利。
“她科班出身,功底过硬的。”阮夜笙说:“现在综艺主持得也好。”
这综艺里有张之洇做镇场主持,奚墨这下也算放心了。本来她还担心阮夜笙刚复出不久,不管到时候是自己代为前往,还是阮夜笙亲自去,都有些够呛,现在看来,这个顾虑消除了。
“你看过这个综艺吗?”阮夜笙又问她。
“我不怎么看综艺的。”奚墨说:“但是我见对方制作组来联系了,去了解了下大概的情况,观众评价倒还不错。”
是个田园生活类综艺,总是得辗转于各种偏远地区的小镇或者村子里。张之洇带着她的朋友们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完成各种生活挑战,明星们面临窘迫时的反应,也是综艺的一大看点。
很多观众就很沉迷各类明星在这个综艺里自己杀鸡宰羊,可惜不会,然后只能哭爹喊娘。
“第一季的第五期和收官的第十二期,沈轻别都去了*,特别好笑。”阮夜笙提到这个综艺,一下没忍住,将沈轻别提溜出来了:“她在里面很受欢迎,网上第二季最想邀请的做客嘉宾名单里,她的呼声是最高的。”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奚墨,想看看奚墨的反应。
她和沈轻别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但奚墨和沈轻别之间却有些尴尬。
不过随着沈轻别之前来剧组那么一遭,奚墨对沈轻别有了不少改观,阮夜笙有心想让奚墨再多了解沈轻别一些,如果能化解以前因为不熟悉而带来的误解,那最好不过。
奚墨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抗拒,含糊说了声:“我有空看看吧。”
“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吗?”阮夜笙欣喜之余,却又有些失落,说:“我再过三天就杀青,戏排得很满,得一直在片场,不能陪你,你会不会觉得无聊了?”
“不无聊。”奚墨声音温和了些,似乎在安慰阮夜笙:“我会待到你杀青那天,再和你一块回上海。”
“真的吗?”阮夜笙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赶紧在心底稳了稳,好歹压住了兴奋。
奚墨仔细看着阮夜笙眼底那些快要溢出来的兴奋,也没来由的心情好:“嗯。林导说你杀青以后,第二天举办杀青宴,媒体会到场,剧组以前杀青过的演员都会邀请。到时候反正要来一趟的,这么短时间,跑来跑去挺麻烦,不如在这等着。”
她说着,又利索地在平板上做起了时间规划:“杀青宴过后没几天,这期综艺就要录制了,行程是有点赶的,我得提前一天赶到录制现场。是四川的一个偏僻的小镇子,我没去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正好趁着这些时间,和制作组那边接洽下。”
她一向细致严谨,甚至还查了下四川那边的天气预报:“这天就快下雪粒子了,室外天冷地滑的,估计这期节目不好录制,也得做些准备。”
“那边的镇子彝人居多,我不熟悉,还得看下彝族的风土人情。”她一板一眼地看资料。
阮夜笙就在一旁,盯着她这副凝眉认真的模样,边看边笑。
奚墨察觉到了,盯着她:“怎么了?”
“你这样好像一个面面俱到的经纪人。”阮夜笙打趣她:“又是联系资源,又是做规划的。”
一听经纪人三个字,奚墨的脸就凉了,说了句:“颜听欢最近又消失了,电话也总是打不通,她这经纪人做得倒‘称职’。”
“她经常这样,我习惯了。”阮夜笙笑着摊手。
“你为什么让她当你经纪人?”奚墨实在是对颜听欢在经纪人方面的才能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几个月在剧组,她全靠自己自力更生。
“我反正又没经纪人,她又嚷着要当着玩,就让她凑合了。”阮夜笙并不在意。
“以后打算签经纪公司吗?”奚墨说:“签了公司,资源会不一样的,公司会捧你。”
阮夜笙抬头,看了下天花板,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还没想好。”
奚墨能看出来,阮夜笙有顾虑,也就没再问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奚墨将视线收回,继续做事无巨细的行程安排。
“对了。”过了一会,奚墨想起了什么,神情严肃了起来:“我下午见到崔嘉鱼了,听到她在给她哥打电话,好像她哥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阮夜笙心里一跳,一下抓住了重点:“她那么谨慎一个人,你怎么能听到她讲电话的内容?她不可能给你听到的吧。”
她顿了顿,恍然大悟:“你偷听?”
奚墨没吭声。
阮夜笙知道她默认了,心跳更快:“她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你认识她哥吗?”奚墨问。
“我之前都不认识崔嘉鱼。”阮夜笙疑惑了:“上次酒店查房,我第一次见她。”
奚墨的眉蹙得深了些:“她哥在电话里提到了你。”
阮夜笙越发惊讶:“确定是我吗?照理说,你就算听到了崔嘉鱼说话,她哥的声音在听筒里,除非外放,不然是听不到的。可崔嘉鱼这样性格的人,在外面打电话,也不可能外放啊。”
“我听不到她哥的声音。”奚墨说:“但崔嘉鱼在对方说了什么以后,接了你的名字进行反问确认,看上去也很惊讶的模样,她哥肯定在电话里提到你了。”
阮夜笙低了低头,以前听到崔嘉鱼的名字时的那份疑惑重新涌入心头,她琢磨了片刻,说:“我的确认识一个叫崔嘉树的人,如果崔嘉鱼的哥哥真认识我,那多半是他?名字听着是挺像兄妹的,也可能是巧合,我不知道崔嘉树有没有妹妹,他这人话不多,从没提过。”
“你认识的那个崔嘉树。”奚墨问道:“他在上海有调动和任命警务人员的权力吗?崔嘉鱼职位不低,好歹是个队长,对方也是说调就调的,权力估计挺大。”
阮夜笙摇摇头:“我只是认识崔嘉树,但是不知道他的职业。平常主要是听欢在和他接触,我也是在听欢的介绍下,才认识的他。他这人很可靠,可以看出关系面很广,我曾拜托他帮我调查一些事情。”
“调查?”奚墨双眸微微一收:“他有可能也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