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棘缓缓睁开眼,确定身边的女孩睡得安稳,这才慢慢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耳朵上撤开。

眷恋地握着,没立刻松开。

耳朵被姜司意弄得酥麻热痒。

林棘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知道耳朵是自己的敏感带。

刚才任姜司意妄为时,有奇异的酥麻感自耳朵往身体里闪动。

很奇怪的感觉,又因为是姜司意给她的,很舒服,很喜欢。

以为耳朵发烫的关系,今晚会睡不着。

没想到因为姜司意的存在,危险的黑暗中竖起无形的屏障,不怀好意的负面情绪被摒除在思绪之外。

甚至什么时候被睡意捕获的都不知道。

上次在零点前顺利入睡是哪天,她已经不记得了。

夜风吹动庭院。

半夜忽然从梦中醒转。

林棘毫无预兆地睁眼,深吸一口气。

梦里的自己耳被封堵,嘴被禁闭,不能听不能说。

眼睁睁地那个女孩背对着她,一步步走远,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的低吟。

醒来时,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还浸透心口。

等分清了梦与现实,脑海中涌入白天为姜司意打包行李时的愉悦,为她精心准备晚餐的快乐。

立刻转身,在昏暗之中看见身边的姜司意正熟睡着。

夜灯照亮她侧身起伏的腰肢曲线,像优美的山峦。

熟睡的女孩一双长长的睫毛,如同闭合了翅膀的蝴蝶,安静地停在那儿。

樱粉色的双唇微微张启,饱满的唇珠之后,可爱的白牙若隐若现。

梦中人纯美的睡颜此刻正面对着她。

真真切切,就在眼前。

心口的孤独感被近在咫尺的姜司意,以及她均匀的呼吸,一点点消融在夜色之中。

……

第二日,姜司意醒来的第一时间立刻往下看。

确定自己的双手很老实地就放在身侧,没有摸不该摸的美腿。

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松完,立刻又发现手是老实了,腿却毫无顾忌地架在林棘身上,整个人极其舒展地占领了宽敞的床。

林棘被她挤到床边,几乎是贴着床沿睡的。

姜司意:……

难怪睡得浑身舒爽,也太肆无忌惮了。

趁着林棘还没醒,悄悄收起胆大妄为的腿,无声无息逃离案发现场。

这独栋别墅有三层。

按理来说主卧一般都会在二楼,林棘家却是一反常态在一楼。

上面两层还没去看过,不知道是怎么布局的。

姜司意依旧很有外来者的自觉,没林棘允许,就在该待的地方待着,不随便乱跑。

洗手台上方的长方形镜子里,映出女孩垂眸疑惑的脸。

有两个洗手台,一边放着一把电动牙刷。

一把蓝色一把粉色。

林棘总不能自己用两把吧。

那,其中一把是为我准备的?

姜司意思索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棘走到她身后,细*长的手臂从她肩侧往前伸。

这个动作让她俩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隐约的热度和轮廓轻触姜司意的后背,还未来得及紧绷,林棘已经拿起那支蓝色的牙刷,走到另一边的水池。

“粉色是你的。”

林棘将牙刷头放在感应牙膏罐下方。

牙膏像昨天姜司意玩的冰淇淋机,将一团半透明的晶粉色液体落在牙刷头上,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

只是没人在意那漂亮的牙膏,并肩而立的两人对视,一触即离。

姜司意说了声“谢谢”,拿起牙刷。

嗡嗡声中,睡得一头乱毛的雪球听到姜司意的声音,小小的嘴打着大大的呵欠走过来,伏到她脚边,安逸地晃尾巴。

姜司意刷牙刷得极其认真,目不转睛。

直到林棘漱完口,开始洗脸,姜司意才偷偷瞄她。

嗯嗯嗯,有时间准备狗狗专用沐浴盆和情侣款电动牙刷,却没时间准备保守一些的睡衣。

嗯嗯嗯。

……

林棘说负责早饭和晚饭,就真的说到做到,早餐也是她自己亲自动手。

吃过早餐,姜司意看了眼时间,有点晚了。

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糟糕,雪球还没遛!

林棘一边将餐盘放到洗碗机里一边说。

“雪球已经在院子里解决过了。”

“啊?那……”

按下开始键,把洗碗机门一合,林棘单手撑在台面上,微笑迷人。

“放心,我已经帮它把残留物装进塑料袋里,丢掉了。”

独自生活太久,所有事都要自己处理的姜司意,还没享受过谁在她没开口之前就帮她处理完了大小事。

原来这就是有人兜底的感觉。

“谢谢。”姜司意向她道谢。

林棘一边拿防晒服一边说:“应该的。”

应该的。

姜司意一边出门,脑子里一边不自禁地一直回荡着三个字。

没说“不用谢”,而是说“应该的”。

怎么连随口说的话,都容易让人一再琢磨。

林棘说送她上班,姜司意说“不用”。

“不是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吗,我自己走去就……”

“我顺路。”

姜司意:。

好像怎么她都更有道理,怎么都会乖乖顺着她的话走。

今天温度很高,天气预报说有37度。

林棘没将车停在嘉仕比楼下就走,而是直接开进了地库。

嘉仕比所在大厦的地库车很多,转了好几圈才到B1,里面还堵了一会儿。

林棘这个大忙人完全没有任何路怒症,无论前行得有多缓慢,她都情绪稳定地专注开车。

且算好了时间,将姜司意送到了电梯口。

让她从家里到公司,半点太阳都没晒到。

停车时,林棘说:“还有十五分钟,足够你上楼。”

今天的林棘戴着墨镜,一反常态,妆容不再是冷色调,唇色鲜艳,整个人明丽许多。

美得张扬,让人移不开眼。

姜司意目光在她太好看的笑容上滞留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得过于直接,立刻收回视线,下车。

“司意。”

姜司意回头。

车里的女人探出脑袋,红唇微启,和她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了。

多年前她在咖啡厅看到林棘险些撞死竞争对手,留下面积不小的心理阴影。

而这回,同样半敞的车窗,同样长相疏冷的女人,对她说的话却是——

“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好……”

一个人住惯了,突然同居,生活里多出一个人,姜司意本以为多少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没想到无需别扭地磨合,就被林棘丝滑地带入了新生活。

而且这房子实在太大,林棘又太安静,两人除了吃饭的时候,在家里想要随机碰个面都不是那么容易。

有时候雪球都得在家里绕上好几圈,才能找到姜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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