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意心想,吴经理挺沉得住气的。

金石玉器部这季度总业绩有很大提升,排在油画部和书画部之下,位列整个公司第三,和前两位差距甚至都不算太大。

已经很傲人了,毕竟拍品之间定价鸿沟摆在这儿。

前几天她无意间听到Oliver嘲讽吴经理,说她努力努力白努力,费尽心思也不过当个万年老三。

吴经理没跟他一般见识,可谁不想争口气?

如果今天她让姜司意哄一哄林雪泊,多使点儿力气和手段推销,以林雪泊出手阔绰的程度,真有可能多买几件。

这么一来,金石玉器部的业绩有和Oliver的书画部并驾齐驱,甚至有超越的可能。

这无疑能大快人心。

但吴经理没想穷凶极恶地冒进,更没为难姜司意。

内核稳,心态平。

姜司意和吴经理想法一致,别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先把自己的事做好,细水长流。

同一时间,J城某俱乐部中。

从昨晚到现在,岑麓都在这儿打牌,打了个通宵。

她并不喜欢打牌,在缅北成天接触的都是这些东西,腻味。

可如果不用这些刺激的娱乐填满大脑,她总是会想起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想起在缅北潮热的夜里,和那女人一次次的缠绵,被独特又绝妙的滋味困住,像埋在身体里的瘾。

外面是不是天亮了她不清楚,也不在意。

只机械般掷出去一张又一张的牌,听着无聊的八卦和恭维,双眼发沉,大脑昏沌。

直到有人提及姜司意。

对方当然没直接说姜司意的名讳,就用代号,众人心领神会。

那身材浑圆的男人刚刚坐到对面,刚摸起一张牌,就开始说圈子里最知名的那对高低配掰了,订婚三年最终没被修成正果,惨。

坐在另一边打着唇钉的女人笑了声说:“你现在才知道啊,早就掰了,掰了都好几个月了。”

浑圆男人:“真的假的?怎么回事,怎么掰的?”

唇钉女人一边摸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假笑姐自己玩脱了呗,在外面乱搞被发现了,据说还被过季高定泼了一脸的热咖啡。活该。”

岑麓就是从这里听懂了。

她们说的假笑姐是宋缇,那泼她一脸热咖啡的自然是姜司意。

能不退婚吗,岑麓心想,都和小佑结婚了。

这两人还在一句接一句说着,完全没发现另外一位戴眼镜的女孩不断清着喉咙,时不时往岑麓的方向看,心里发慌——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岑麓和林棘是发小,林棘是宋缇的表姐,约等于岑麓也是宋缇的姐吧!

唇钉女人说:“这么说起来,高定好像已经结婚了,有人看到她无名指上戴了结婚戒指。”

浑圆男人呵呵一笑,“我也听说了,还是个素圈,真寒碜。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过季高定为了气假笑姐,随便找了个穷鬼闪婚。”

唇钉女人“噗呲”一声笑起来:“真的假的,素圈?”

浑圆男人:“万把块钱的东西当结婚戒指成天戴在手上,要我都嫌丢人。这就叫心比天高,命……”

他话还未说完,一张牌从对面飞来,直直割向他的眼睛。

心里闷惊,他本能地偏头闪躲,扑克牌划中他的脸,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众人顺时安静。

浑圆男人转回脸,惊魂未定。

要不是他躲了一下,眼睛肯定会被割中,不知道会不会瞎。这力道大得让人骇然。

飞扑克的人,正是坐在对面的岑麓。

浑圆男人本想叫骂,对上岑麓那双美艳但阴鸷到极点的眼睛,忽然想起这个疯女人在缅北似乎弄出了不少大事。

好像,好像还和林棘挺熟。

岑麓手里拿着一副全新的扑克牌,上身前倾。

“再让我听到你这脏嘴提到她,我会让你把它们全吃了。”

……

从俱乐部出来,岑麓点了杯咖啡,坐在冷气十足的包厢里,拨通了林棘的电话。

此时的林棘刚刚结束早间会议。

岑麓电话打进来,林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听。

还以为之前和严逾一起的宽慰不奏效,好友还沉陷于情伤。

没想到,岑麓一开口说的事并非她所想。

岑麓没有完整转达外界令人不适的谣言,总结之后以自己的话转告给林棘。

有些冲动地补上一句:

【就算从现在起朝夕相伴,你们也已经浪费了二十多年。你还在彬彬有礼地等什么?】

岑麓说得字字强硬。

从来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横加干涉的她,难得越了线。

字字句句,不知是在替林棘着急,还是在责备自己。

挂断电话。

办公室里安静到没有一丝声响。

静谧的环境,让林棘仿佛重回异国他乡。

身处无数个自孤独中醒来,被人生无法圆满的巨大遗憾笼罩的失眠午夜。

林棘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后,点开微信,给置顶的姜司意发信息:

【你在哪?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说】

林棘:宠妻第十步,亲朋好友一起宠[墨镜]

岑麓的完整故事将在《折痕》里展开,已经开了预收,感兴趣的宝请收藏一下~

39

第39章

◎你能不能进来帮帮我?◎

姜司意等人坐着车,进入林雪泊别墅范围。

段凝凑近车窗往外看。

“妈耶,这里居然有湖,社区绿化真好啊,感觉比市区凉快好几度。而且好大啊,司意,不会要开好久才到林阿姨家吧?”

姜司意:“这里已经是她家了。”

蛤?

段凝脑中闪出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湖都是她家的?

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车从湖边小路开过,一分钟后抵达主宅前。

段凝还在数林家别墅有多少个房间时,吴经理已经和姜司意把保险箱从车上拿下来了。

吴经理将段凝那箱递到她手里,难得露出上司的严肃,提醒道:

“注意力集中一点,别让客户觉得不专业。”

段凝见穿着长裙的林雪泊从院子里走出来,她立刻紧拎着保险箱,恢复状态。

不怪吴经理今天严阵以待。

昂贵的拍品在手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要和林雪泊近距离面对面。

林雪泊是她们部门这段时间的大金主,吴经理私下却没有直接和她接触的机会。

林雪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姜司意的“婆婆”,这事儿吴经理不知道。对姜司意有多和蔼,吴经理也不知道。

在吴经理心里,林雪泊单纯就是位雷厉风行的企业家。

当初她一手打下国内高端家具市场的故事,吴经理看了无数遍。

仰慕她的同时,也知道她做事极为严格,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现在又成了部门近期最慷慨的客户,来到对方住所,吴经理严阵以待,只求自己不要做错事,说错话。

以为要面对人生重大考验的吴经理,目光炯炯地看着豪华别墅的女主人从远处走来,呼吸都变慢了。

林雪泊那张成熟且冷然的脸,在看到姜司意的瞬间。忽然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

“司意——”

尾调还百转千回。

吴经理:。

林雪泊开心地向姜司意伸出手。

大庭广众之下的热情,弄得姜司意有些羞赧,慢了半拍才迎上去,伸手让她握着。

林雪泊一如既往牵着她就不松开,转眸看向她的同事们,亲切地笑道:

“大热天的让孩子们大老远跑一趟,累不累?我准备好了水果饮料,快进来吹吹冷气吧。”

吴经理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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