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远
林雪泊:“太普通了。”
姜司意:?
换了条卡地亚猎豹系列项链,又勾一条宝诗龙钻石项链,再拿翡翠观音挂件,旁边多堆一双南洋珍珠钻石耳环……
一件一件又一件,看得姜司意屏住呼吸,血压上升。
丝绒托盘被整个堆满,像在路边十元店扫货。
姜司意目瞪口呆,林雪泊还觉得不太满意,又加了一枚缅甸鸽血红宝石钻石戒指。
如果孔郁琛本人在场,会认出这是他特意飞去缅甸为他们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买的礼物。
姜司意:“……阿姨,您确定这些全都要拍卖?会不会太多了?”
这些珠宝加在一起随随便便大几千万。
林雪泊低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太热情了,怕吓到小姑娘。
“是有点多啊,那你喜欢哪些?随意挑几件。”
姜司意工作这么多年,接触过的收藏家对自己的藏品都很小心谨慎,甚至有让她少碰少动,生怕鉴定时弄坏了。
没有谁会这样让她随意挑选。
姜司意当然明白林雪泊是在地照顾她的工作。
这些拍品都是时尚热门款,富豪太太们的最爱,基本不会流拍,是拍卖行最喜欢收的拍品。
林雪泊太慷慨,让她受宠若惊,也不太好意思。
毕竟她只是个联姻对象,并不是林棘真正喜欢的人。
林雪泊对她这般好,让她有种辜负别人好意的愧疚感。
“我挑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林雪泊说,“我看过你拍卖的视频,信任你的专业能力,肯定能把它们拍出漂亮的价格。”
林雪泊的话让姜司意摇摆的情绪稳了稳。
也对,又不是送给她的,是交给她来拍卖的。
姜司意拿出专业精神,挑了几款时下最受市场追捧,最有可能拍出高价的藏品,并且详细向林雪泊说明了它们的价值和预估价。
林雪泊完全没放在心上,说全权交给她处理,相信自家人。
衣帽间里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出来,安静站在门口的林棘听完她们的对话,眉眼缓缓舒展。
。
将近入睡的点钟,林棘有个线上会议要开,林雪泊让她安心去,自己带着姜司意去二楼林棘的卧室。
林雪泊:“小佑工作是很忙啊,随时都有可能开会,动不动都往别的时区飞。可能哪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地球另一边有要事需要她决策,马上就得起身。上升期是这样的。司意,你要是自己待着闷就跟我说,我去陪你解闷。”
姜司意乖乖地应着“好”,心里想着,林阿姨不知道她俩并没有住在一起。
睡袍从衣柜里拿出时带着淡香。
“我给小佑准备了好几套睡袍,她来得少,就穿过一套,其他的都是崭新的。你看看这身喜欢吗?不合适的话我再给你拿别的。”
睡袍材质非常亲肤,蕾丝吊带裙外搭垂质长袍,款式看着有点清凉,但的确很适合睡觉。
姜司意:“这身就好了,谢谢。”
说话间,姜司意的注意力被房间里无数的奖状和奖杯吸引。
姜司意一直都知道林棘从小就是同龄人头顶上的那片阴云,各种第一名拿到手软,如今算是第一次身临其境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
展示柜里摆得满满当当,书桌上还错落有致放了两大排。
还有很多照片跟奖杯放在一起。
照片里是小时候的林棘。
姜司意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发现林棘简直是等比例长大,小时候就是现在的缩小版。
一周岁时就有点少年老成的气质,小少女时期即便抱着一只胖乎乎的企鹅毛绒玩偶,也是面无表情地抱着,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手里的玩偶丢向惹火她的人。
各种毕业照里乌泱泱那么多人,姜司意总是能一眼就能看到她。
除了因为身高,她永远都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也因为五官和气质实在太难忽略,感觉在人群中自己单独开了一个图层。
还有其他和严逾以及别的朋友的合影。
一群笑着的美人中,冷淡的她始终是最醒目的那个。
这么说起来,照片里不同时期的林棘,姜司意大部分都是见过的。
毕竟从小在一个圈子里,初中高中还是同校,没怎么说过话,但彼此都知道对方,偶尔会碰上面。
姜司意记忆里的林棘沉默寡言,有种阴沉到让人害怕的气质,学校里甚至还流传着林棘杀过人的离谱谣言。
眼前这些照片中的林棘还是她认识的林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记忆中的阴沉有点不一样了。
疏冷安静的美,明明很动人啊。
而且,什么杀人谣言……现在想起来实在好笑,当年她居然也信过。
林雪泊非常有耐心,一张张照片解释这是小佑几岁在哪里拍的照片。
姜司意听着听着,发现一个问题。
林棘很小的时候照片有,比如一周岁时,三岁时。
然后忽然就跳到了十五六岁。
幼儿时期一直到初中,中间一长段的时间居然没有一张。
和自己一样,林棘的照片也有断档期。
姜司意是因为母亲过世,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低迷,并不想照相。
林棘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断档期似乎更长。
姜司意经历过很多艰难,自然学会体谅,并不追问。
林雪泊自己说着说着,也意识到遗失了一长段的时光。
想起了什么事,语速变慢,眸色发沉。
姜司意发现她情绪逐渐落入低潮,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逗人发笑。
……
东拉西扯的时候林棘已经开完会回来,看她俩聊得正热,没打扰,先去洗澡。
她洗完出来,姜司意刚用手机和雪球互动完。
姜司意抱着浴袍进入浴室时,浴室内正氤氲着香味和水汽。
脱衣服的时候,感觉身体被林棘留下的气息包裹着……很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洗完澡穿上薄荷绿吊带裙,对着镜子看。
A字版型很显人高挑,垂坠感勾勒着身形,有种随心所欲的雍容。
虽说是露肩的吊带裙,胜在裙摆够长,几乎曳地,倒也不会有走光的风险。
套上外面的长袍时,姜司意思索着一个问题。
林棘的房间里除了书桌边的单人椅,连沙发都没有,意味着今晚不仅要和林棘共处一室,可能还要睡同一张床。
下意识抓了一下衣襟。
但被子肯定是各盖各的……吧。
从浴室出来,林雪泊已经离开,静谧的卧室里只剩林棘。
林棘穿着和姜司意同款不同色的吊带睡裙,正坐在床上看书。
冰蓝色睡裙像一层薄冰覆盖在她身体上,反而让她骨肉均匀的皮肤好似散发着阵阵温香。
精致的锁骨中落着一汪浅色的光。
黑色浓密的长发柔顺垂落,遮住了一半的眉眼。
发现姜司意过来时,放下书,转眸看向她。
一同过夜的具象化忽然铺陈在眼前。
梦境里被林棘撩起裙边肆意抚摸大腿的暧昧记忆,不合时宜地骤然复苏。
姜司意的心跳声在轰隆隆地猛烈加速。
穿着情侣睡裙的两个女人,下一幕应该拥抱在一起,在这张床上释放爱欲,不负良夜。
只是,她们不是那种关系,心照不宣。
“床够大。”
这三个字林棘说得很平,意思是让姜司意放心。
在姜司意听起来,林棘一贯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完全可以称之为冷淡。
懂了,言下之意两人各睡各的,不要打扰她。
姜司意立刻扫一眼床面,有两床被子。
更加印证自己的理解。
各睡各的。
其实一起过夜也没什么,毕竟她俩也不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虽然林棘并不知道。
姜司意在心中给自己压了压心思。
床垫支撑足够好,好到姜司意坐上来时只有一点点动静传来,像只轻盈的猫悄声无息降落在身侧。
姜司意侧背对着林棘脱去外袍,窄肩薄背,腰间往里拢的曲线更是明显。
掀开自己的被子,准备躺下时,余光里看到林棘把书和怀里的毛绒玩偶一同放到床头。
这么说起来,林棘好像一直都有随身携带一只小兔子毛绒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