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司意的工作,也是顺理成章的宣传。

另一边,林棘和方翼交谈之后,让樊青把玉佩的高清照片发给合作的鉴定工作室。工作室那头回应得很快。

樊青:“BOSS,工作室那边得出的结论是‘高度相似’。”

林棘先前收藏的玉佩也都有相似点,工作室用的词一直都是“相似”。

只要有可能是奶奶的遗物,她都不会错过,全部收藏在家里。

如今多了一个“高度相似”。

形容上的变化,让林棘觉得自己距离填补遗憾的方向迈进了一步,且迈对了一步。

林棘对方翼说:“感谢姜小姐。它很有可能是我一直在找的。方先生能否直接开价卖给我?任何你满意的价格都行。”

方翼自诩眼光长远,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坑林棘。

刚才已经聊过林棘为什么在寻找玉佩,方翼感叹道:“哎,说开价就太见外了。棘董一片孝心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识玉者珍,我相信美玉到了棘董手里会更被欣赏和善待。当然,我珍藏它多年,也很不舍啊!棘董惠存之后,要是还能偶尔让我去看看它,我就别无所求了。”

方翼言下之意是直接将玉佩送给林棘,换一个日后和林棘见面的机会。

林棘让樊青把玉佩收好。

“那就多谢方总了。”

方翼免费送了玉佩,完全没有割肉的不舍,反而笑得满面通红,文绉绉地说:“君子当成人之美。”

姜司意忙到一半,忽然想起林棘的披肩带来了,还没还给她。

错过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回到休息室,从包里拿出防潮袋,披肩整整齐齐地挂在防潮袋内。

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也不知道林棘走了没有。

段凝靠在休息室门口,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开心地感叹道:

“Oliver和万欣那两个贱人要是知道咱们的沙龙不仅办成了,还吸干了他们的客人,得气成什么样啊。太可惜了,我没法亲眼看到。多亏了棘董,我看那些收藏家都是冲着棘董来的。她对你也太好了吧。你俩站在一起的画面可真……好看。要不是还有那谁,我都想猛嗑一口。”

本来段凝想说的是“你俩站在一起的画面可真般配”。

知道姜司意还有未婚妻,也不喜欢开这方面的玩笑,所以及时收口。

姜司意明白她说的“还有那谁”中的“那谁”指的是宋缇。

没什么好隐瞒,姜司意说:“我现在是单身。”

段凝一愣,“单身?那宋……”

“我已经退婚,和她没关系了。”

段凝倒吸一口气,怔了不到一秒钟就喜上眉梢。

“退婚了!这可太好啦!离开那个倒霉鬼你肯定会转运!什么时候的事啊也没跟我说,可真沉得住气。”

姜司意被她逗笑,“我先去找林棘姐一下,收藏家那边麻烦你多照看。辛苦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段凝:“你去你去,直接和你林棘姐走了都行。记得把青梅证先给人补办了,当然领点别的证我也全力支持。”

姜司意:……

姜司意拎着防潮袋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藏在门外一脸震惊的谢舒旖立刻转到墙后。

退婚了?真退婚了?

谢舒旖心里“哇哦”了一声。

听上去还是姜司意主动提出的退婚?难怪宋缇这阵子闷闷不乐的。

超级大瓜!

谢舒旖兴奋地拿出手机,立刻往宋缇不在的私人小群里连发好几条微信。

……

从休息室出来没看到林棘,还以为她走了。

正是有点失落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助理樊青。

“你好,你……”

“姜小姐叫我小樊就好。”

樊青个头很高,穿着一双平跟鞋还跟林棘差不多。黑色长发干练地盘在脑后,一张扑克脸上有一处非常清晰的标志——右侧眉毛上方斜斜一道疤痕贯穿了下方的眼睛,右眼能还完好无损恐怕算是非常幸运了。这道狰狞的伤口和冷淡的表情,为她清秀的脸庞增添了不好惹的气质。

姜司意不太擅长自来熟,感觉樊青未必比自己小,“小樊”有点说不出口,还挺不敢直视对方的。

“樊小姐,请问林棘姐她走了吗?”

“还没有,BOSS正在外面接电话。”

事实上,在姜司意忙碌的这段时间里,林棘百无聊赖地听了两场投资顾问给她推荐的藏品投资策略,拒绝了好几次晚餐的邀请,又耐着性子敷衍了一轮又一轮的交谈。

很明显在等待着什么。

刚才她妈妈林雪泊打电话过来,场内嘈杂的人声太多,她走去外面安静的露台接听。

姜司意向樊青道谢后,往露台的方向去。

意识到以后姜小姐恐怕会和BOSS牵扯颇深,樊青目光在场内巡视,找到了和姜司意非常亲近的同事段凝。

“您好。”樊青上前对段凝说,“我是棘董的助理樊青,方便加个微信吗?”

加了段凝的微信,意味着以后能更好地掌握姜司意工作,甚至是生活上的动态。

主动为BOSS排忧解难,这是年薪百万优秀助理的能力和自觉。

段凝却完全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意外又羞赧地“啊”了一声,看眼前这女人好高好美好酷,立刻打开自己的二维码。

加完好友,樊青礼貌道谢离开,段凝的目光在她身后追了好一会儿。

直到对方消失在人群里,段凝才转身看向玻璃门里脸蛋红扑扑的自己,勾了勾鬓角的碎发,娇羞道:

“都有艳遇了。今天这妆化的,是可以哈。”

洄想空间外接一条长长的悬挑空中露台,挑高高度超过四米,露台背景是城市的天际线和正在怒放的月季。

这里是J城网红地标,视野非常开阔,又有种安静的复古美感。

杏粉色的真宙填满露台,浓浓的柑橘香气里混合着荔枝的甜意,被春风送入姜司意的嗅觉里。夜风裹着微冷的露水轻柔地拂过,花枝轻颤。

姜司意在花丛中穿行,这里太大,居然一时间找不到林棘。

前方拐角处有人影在晃动,以为是林棘,姜司意快步走过去,却听见男款皮鞋摩擦地面,碾灭烟头的声音。

一男一女在拐角抽着烟,浓浓的烟雾在花丛中升起,断断续续地传来说人是非时独特的、不太能见人的低沉细语。

“还是过季高定懂投资。”

听到“过季高定”这四个字,姜司意脚步一顿。

她知道这四个字是拍卖行同事给她起的代号。

“就那么点人脉和钱,估计全投在了跨境印钞姬身上了。还听什么投资顾问那些不入流的投资建议啊,拜过季高定为师得了。”

虽然不想猜到,但“跨境印钞姬”这个暗戳戳的代指,姜司意一下就明白指的是林棘。

“你说她的拍卖槌上是不是淬了迷魂药?敲一声就能让印钞姬乖乖过来撑场子。”

“行程按秒收费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看三流拍卖师摆弄二手玉器。”

“何止,看个文身都要贴那么近。”

“听说她不是有未婚妻了吗?宋家那个……”

“那还看文身?”

两人一同啧啧啧的好几下。

“印钞姬都敢利用,不得不说过季高定有点手段。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私下估计很会玩。”

“也是啊,借着对方的势镀层金,回头直接跳到书画部,码哥的心肝脾肺肾估计气裂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mean得很有节奏感。

这些年姜司意当然听过很多明面上暗地里的讥讽,各种绰号她都承受过。

但并不代表在听到这些话时不会难受。

姜司意调整着呼吸,正在想着该说哪些反驳的话,以及用什么表情上去当面怼回去的时候,露台深处走来一个人。

需要人工精心打理的昂贵柚木地板,被林棘的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踏出吱嘎声。

那对男女所有后续的尖酸和嘲弄,全都在看清来者的一瞬间吞了回去,瞳孔同时收缩,被林棘那双森冷的眼眸注视之时,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抽空。

林棘没在他们身边停留,甚至很快就吝啬地收回了目光,穿过他俩,留下一层紧密的战栗感,走向姜司意。

姜司意抬起眼眸看向林棘,思绪凌乱间,最清晰的念头是——她都听到了么?

林棘什么也没说,在身后尴尬的两人安静的注视下,握住了姜司意的手,眼波流转到她手里的防潮袋上,问道:

“是我的披肩?”

不多余,也没有表演、宣告的成分。

有没有那两个人,林棘都会这么问。

是不在意,也是毫不介意被谁揣测的坦荡。

姜司意心头微缩,呼吸有些急促。

在这一刻,她不想让心怀恶意的人得逞,更不想浪费林棘的偏袒。

“嗯,想还给你。”姜司意强做镇定地回答。

说人闲言碎语的时候被本尊听到,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本尊还坦然自若地相处,那两人对视一眼,没言语,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刚一转身,发现眼前站了个高个女人。

那女人眼睛上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痕,两人毛骨悚然脚步一定。

樊青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张名片。

“霍先生,孙女士,如果你们再在任何地方制造类似不礼貌的谣言,下次收到的就不是我的名片,而是起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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