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完狗回来,继续查那个现代艺术经纪公司的事。

雪球这只小挂件,主人去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这会儿趴在姜司意腿上,和她一起看平板上那些看不懂的文字。

查了半天,也去问了在海外从事相关工作的同学,都说这个公司挺靠谱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确认,这家公司和宋家资本没关系。

松了一口气。

看来姐姐的才华终于真正被业界看到了。

心里装着事,第二天很早姜司意就醒了。

昨晚依旧睡得不怎么踏实,电子手表显示昨晚一整晚她都没有进入深睡状态。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公司,姜司意将林棘披肩从衣柜里拿下来。

还残留着些许冷香,这披肩林棘应该经常使用。

被它包裹住头发和手指的触感蓦然蔓延至心头,姜司意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睛,将它小心地放入袋子里,带去干洗店。

干洗店的店员说三天后可以来取,姜司意在手机里定了个提醒,想了想,问道:

“请问,干洗之后会有香味吗?”

店员:“如果您不需要香味,可以做无香处理。”

“那麻烦做无香处理,谢谢。”

林棘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的东西留有干洗店惯用的陌生香气。

离开干洗店时,收到姜骋的电话。

姜司意看到姜骋的名字,直接挂断。

姜骋不厌其烦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以前这么穷追不舍的是赵珺,今天怎么换人了。

不会是姜骆死了吧?

接起电话,有点失望,姜骆没死,只是姜骋单纯在发疯。

一接通电话姜骋就单刀直入地质问姜司意。

【姜司意,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的摩托车给我?】

【摩托车?】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Stella姐早就答应给我买川崎那辆新款了,已经联系好伦敦那边的朋友,说后续的事情都由你来处理,处理好了直接把车送到我这里。这都多久了也没个信。说吧,车在哪,我自己去开回来。】

姜司意实话实说:【她没跟我说过摩托车的事。】

【不是,姜司意,Stella姐都答应了你还推三阻四的干嘛?扯这种谎有意思?不就是怕我花她钱吗?】

很多时候姜司意觉得姜骋就是个预制人,智力不知道有没有达到正常人类的一半,和他说话格外费劲。

姜司意实在不想去思考姜骆和赵珺是怎么养的姜骋,更不想和他掰持。

【想要什么自己去买,谁答应你了你就去问谁。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会再解释第二遍。】

姜骋没想到软柿子姜司意会这样跟他说话。

【你……】

姜司意想到林棘说的那句话——

你才是你妈妈最难割舍的宝贝。不要亏待自己。

不要亏待自己。

没给姜骋再吭声的机会,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

“拒绝”的快意在她胸口涌动。

一直没来得及发出去的那条微信,这时候也被她一键送出。

微信发出去之后姜司意没等宋缇的回复,因为不重要了。

她再也不需要苦苦等待宋缇给她一个答案。

压在心头那颗大石被卸下。

把手机丢到背包里,她打算去好好吃一顿。

尽管不想承认,但宋缇的确一直在等姜司意来哄她的微信。

那些无聊的广告、推销这时候来骚扰,全被她无情拉黑。

朋友们的插科打诨,甚至是谭雅约她见面的微信,都让她乏味,甚至是烦躁。

更让她难受的是,投资失败的事儿被董事会念叨不算完,净利润同比下降55%,股价一再受挫,不得不大规模裁员。宋立名以“传统制造业不再需要那么多研发岗位”为由说服了董事会,全球裁掉四千人。

四千人的饭碗不保,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几日公司楼下总能看到被裁员工举牌抗议,媒体闻风而来,一篇篇新闻稿往外发,还有来直播的。

宋立名焦头烂额,宋缇日子自然也不好过,进自家公司都得掩面鬼鬼祟祟走后门。

战战兢兢了两日,在战和兢的间隙里,宋缇手机不离身,时不时打开看看,每次都很扫兴。

今天,她终于得到了姜司意的微信。

终于来低头了。

诸事不顺时,姜司意的认错是一枚灵药,一面胜利的旗帜,能够安抚宋缇那颗充满挫败感的高傲之心。

姜司意的微信进来时,宋缇正在开会。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声太大,引得董事会和股东们不满地暗暗侧目。

宋缇看到是姜司意,眼眸一亮,完全不顾宋立名投过来制止的眼神,拿起手机推门出了会议室。

哒哒哒——

宋缇一边看微信一边向走廊尽头快步。

嘴角浮着傲慢的浅笑,想看看姜司意这次会有什么措辞。

却在点开微信的当下,笑容凝滞在脸上。

【退婚吧,如你所愿。】

哒。

脚步骤然停下。

身后猛然推开门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却没入脑。

宋立名从会议室里出来喊她,揶揄她,呵斥她,她怔怔的完全没理会。

退婚。

她等了这么几日,就等来一个退婚?

就在她发愣时,收到了快递取件短信。

最近她没买东西,有种预感,和姜司意有关。

宋缇冲回家,取了快递打开,全都是她以前买给姜司意的东西。

完完全全一件不落,全被退了回来。

脑中有根神经突兀地跳动,抽痛着。

姜司意一个人吃火锅。

小酥肉、毛肚、鲜切雪花牛……把喜欢的肉和菜都点一遍,吃不完也能打包回去。

火锅店很热闹,姜司意又吃得投入,宋缇微信和语音申请她完全没听到。

乌梅汁入喉,那些翻腾的麻辣鲜香被这一口酸甜安抚,心满意足。

火锅店对面是家文身店。

文身店很低调,开在拐角最里面,门口什么妆饰也没有,只有一盏红蓝相间颇为复古的招牌。

招牌上更绝,只有“文身”两个汉字,下面是再简单不过的英文“Tattoo”。

看得出来这家店的老板对事业没有什么野心,主打一个随缘。

在决定退婚,且把退婚的决定传达给宋缇的当下,姜司意想为自己留个纪念,永远记得今天的勇气。

她想送自己一个文身。

吃完饭走进文身店,里面装修非常简单,微水泥的地面配大白墙,墙面上挂着一些文身作品。

前台小姑娘看到她热情地上来招呼,问她想要文什么样的图案,有没有想法。

来文身的很多人其实并不太确定自己具体想要什么图案,只有一个概念。通常会跟文身师沟通之后一起确定精确的方向。

这位客人却很确定自己要什么。

“有。”姜司意说,“我想要一对翅膀,在后脖颈这儿。”

文身店内,老板的休息室。

严逾趴在沙发上鬼哭狼嚎,嚎半天没人搭理,自己还累着了,奄奄一息地哼唧。

林棘坐在属于严逾的老板位子上,用电脑边翻看预约单边说:

“分个手,至于么。”

严逾哭红的眼睛从沙发面上转过来。

“什么叫分个手……这是被我妈棒打鸳鸯!本来打就打吧,我根本不在乎。谁能想到我妈给了五百万,她就答应和我分手了。你好歹还还价啊,都没给我妈再抬价的机会。我就值五百万?我们一年四个月的感情就五百万?一打就散?”

林棘:“所以你只是在为自己有眼无珠难过,而不是和女友分开难过。”

严逾:……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被林棘轻易说中,严逾更难过了。

“我哭成这样,你怎么还说得这么直接,半点都不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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