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远
姜司聆就随口一说没电梯。
被这么一提醒,姜司意也发现了。
这么说起来,林棘是真的不喜欢电梯。
二楼姜司意很少去。
之前没有将自己放在这房子女主人的位置上,觉得不太好乱走。
最近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只是二楼和三楼除了硬装,几乎是空的。
楼上泳池去游过几回,二楼则很少驻足。
姜司聆看到二楼空旷的环境也挺讶异。
“什么都没有啊,就一个柜子。”
姐妹俩和雪球,一同看向角落里半人高的恒湿恒温柜。
姜司意心里隐约猜到里面存放着什么,立刻抽离思绪,让自己不要多想,带姐姐去客房。
进了屋放下包,姜司聆拉着妹妹坐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和一个首饰盒。
姜司意一看就知道这些是什么。
正要开口,姜司聆拍拍她的手背:
“宝宝你先听我说。这*首饰盒是我前两天刚从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来的。你还记得吗?这是妈妈留给咱们的遗物。”
姐姐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妈妈过世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很少很少,唯有两对祖母绿宝石胸针。
“之前咱们年纪太小,又居无定所,怕随身携带不安全,我就存到银行里了。现在,你有家了,当然还是放在家里最好,让妈妈的念想跟着你。”
姜司聆把首饰盒打开。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那对。”
一模一样的两枚祖母绿宝石胸针,并排安静地躺在黑丝绒首饰盒中。
姜司聆:“我记得妈妈说,可以送给能度过一生的爱人。幸好我一直留到你真正结婚才给你。”
祖母绿宝石包裹着微观史诗般灿烂的花园效应。
它的美跨越了时间,忽然让姜司意感受到了母亲真真实实存在于她生命的气息。
视野变得有些模糊,姜司意赶紧吸吸鼻子,收起情绪。
姜司聆摸摸她脑袋,然后把银行卡推到首饰盒前。
“这是我给你的嫁妆。”
“姐……”
“你听我说完嘛。宝宝,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当年你也喜欢画画,可妈妈生着病,你让我安心在外面学画,自己照顾妈妈,就没再去学画了。那时你才十一、二岁,才是个小学生。我居然也就让你自己撑着了。”
“……说些干嘛啊。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也没让我自己撑着,每个周末和假期你都回来了啊。是我们一起照顾的妈妈。而且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妈妈的病情会突然恶化,还以为住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不一样的,我是周末和假期回来,你则是每天往返医院,付出的精力和时间完全不相同。之前没机会说,今天就让我都说了呗,说了心里好受点。”
姜司聆也吸了吸鼻子。
“如果当时你继续画画,可能成就会在我之上。但是为了让我安心,放弃了。后来,又为了我的事业,一直忍受宋缇的欺负。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用……还需要妹妹来保护。”
说到这儿有点说不下去,姜司聆眼泪珠子失控地往下落。
周围没有纸巾,姜司意只能用手背给姐姐擦眼泪。
“我没再画画是因为想读艺术史,不然随时都能再拾起来,不是吗?傻瓜,姐妹俩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啊,你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怎么能说没用呢?你还记得吗?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们说好了要保护彼此的。这是说好的。”
姜司聆“哎”了一声,眼泪还在掉,又笑起来。
“我干嘛啊真是……总之,这是我为你存的嫁妆,不多的,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点点心意,你一定得收。我看林棘对你这么好其实挺放心的。可嫁妆就是用来傍身,人生无常,多一点依靠总是没错。宝宝,不要再拒绝我了。”
正说着,一直坐在姜司意腿上围观的雪球,突然伸出爪爪,压在银行卡上。
本球收了。
红着眼的两姐妹同时看向雪球,忍不住笑出声。
。
最后一道菜松茸响螺片盛到盘子里,饭菜做好了,林棘唤姐妹俩下来吃饭。
姜司聆还以为是叫外卖,居然是林棘亲自下厨。
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姜司聆有点不敢相信。
高冷学霸居然还会做饭?
做饭可累了,现在能亲自下厨的人少之又少。
偷偷看一眼无甚表情的林棘。
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愿意为家人下厨的人。
妹妹被恶霸强占的念头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
只是,现在看到饭菜和林棘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什么都还没吃的姜司聆还是有种胃胀胀的幻觉。
看林棘拿公筷,本能地心头一哆嗦。
林棘礼貌微笑道:“我给我自己夹。”
姜司聆:……
这一顿饭姜司聆的肚皮平安过关。
晚上,姜司意想要去陪姐姐睡,被姐姐反手丢出屋门。
姜司聆抱着雪球宣布:“今晚雪球陪我,你别来打扰我们啦。”
姜司意:……
慢悠悠走下楼,回到主卧。
林棘刚洗完澡,正在给头发上护发精油。
姜司意去关窗户的时候,感觉林棘从身后走过来。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已经到她身后了。
高挑女人的身形所带来的压迫感隐约浮在后背,距离好近。
这几日频繁的亲密之下,身体自动对她有了反应。
那道身影一靠近,脑海中自动会有即将接吻的预感。
可是……
姜司意挡了林棘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
“姐姐在家呢……”
姐姐在楼上,距离不算近,不太可能听到楼下私密的声音。
但,身处于同一栋楼,姜司意就是有点放不开。
林棘拉住窗帘的动作顿了顿。
姜司意也看向她的手。
林棘眨眨眼,“姐姐在家,不能拉窗帘吗?”
姜司意:……
会错意的窘迫立刻变成一蓬蓬的热意,往她的脸上涌。
林棘像是寻思了一会儿,了然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
“不是啦……”
还敢继续揶揄。
“那是在气我不是这种人?”
“你,林棘——”
姜司意羞恼地两掌同时扑在她胳膊上,像只生气扑人的小兔子。
林棘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凶起来也这么不凶?
一阵动静和细微的人声从楼下传来,也在关窗的姜司聆怔了怔。
这是……
呀。
立刻把窗关上,躺到床上时,塞上静音耳塞。
命令自己速速睡觉。
今晚什么都不要听到,嗯,什么都听不到。
……
最近林棘入睡都算顺利。
今晚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助眠音乐呼吸就平缓了。
应该睡着了。
换姜司意在艰难寻找睡意。
刚才居然连名带姓叫了林棘。
没像普通情侣那么亲密,唤她一些甜甜的称呼就算了,竟直接叫了她大名。
还拍她了。
哎……
偷偷看着林棘闭着眼平静的睡颜,小小声演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