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岑千亦看了看人脑袋上那红色血丝,犹豫了下,拿过了一旁的浴袍。
担心这人自己穿又出什么事,岑千亦抖开了浴袍,从人背后给人披上,扯开浴巾的同时裹上了浴袍。
什么也没看见,岑千亦松口气,转到人身前,给穿好的浴袍系上了衣带,并且打了个死结。
“出来。”
穿完衣服后,岑千亦率先往外走,这么久了,这浴室的热气还没散,闷的人难受。
出了浴室,呼吸才又畅快了起来,身后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岑千亦回头一看,女人光着脚,走路不抬腿地踢着地上的水...跟个小孩一样......
水溅到了岑千亦的小腿上,岑千亦微微蹙起眉心,之前倒是没发现,这人催眠后不是一般的低能......
浴室门口有一截门槛突起,眼看着人脚趾头要直接踹上去了,岑千亦开了口:“停下。”
贺殊乖乖地顿了步,眼里一片迷茫。
岑千亦指挥着人高抬腿跨过了门槛,看了眼人踩地板上的脚后,从一旁架子上拿过双一次性拖鞋丢到了人面前。
“穿上。”
贺殊听话的往前伸脚,但半天对不上口子,把拖鞋越踢越远......
岑千亦深呼了一口郁气,这要是哪天她指挥她开枪自尽,把枪扣到她脑门上了,她估计也能打偏。
岑千亦换掉脚上湿掉的拖鞋,往前走了两步,把那双拖鞋踢了回来抵在了贺殊脚趾头前指挥着人穿了进去。
“蠢。”
岑千亦给人下了评价,但同时...感觉这字也可以给自己用,她在犯什么蠢.....
原本只是要问点问题的...折腾这半天。
或许是她们闹出的的动静有些大。
岑千亦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是贺殊那同样很蠢的保镖。
“贺总?没睡吗?”
屠悬没睡,在看电影,间或也看一眼隔着过道的苏姳,在人毯子有下落趋势时给人拽回去。
刚刚就是给人拉回毯子时,听到了后舱传来‘砰’的一声,还有些什么动静,但就一声,之后就听不大听见有声音。
她轻声来到贺殊门前,轻声问了句。
岑千亦贴近贺殊耳朵,下达指令:“回她,要睡了,别来打扰。”
贺殊照做。
屠悬听到声音放心了,继续回去看电影...和看人。
岑千亦听着人走远后,走到了床边,沿着床沿坐下,看向面前木头样站着的人。
人换了干净浴袍,干爽很多总算不是水淋淋的了,就是那头发依然湿漉漉的贴着头皮,看起来有些狼狈。
岑千亦莫名感觉有些碍眼,大概是不想这人把水滴带到房间弄湿地面,她起身,去浴室拿了根毛巾,回头给人包上了头发。
做完后,岑千亦怔愣了一秒,看向自己的手...她这习惯给人爆头的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坐回了床上,有些后知后觉的心惊,她再次看向贺殊。
遇到这人后,她好像为她改变了很多次的原则,原本,她只是要利用她,暂且不想杀她......
现在她这是在做什么?
岑千亦目光落在人那双迷茫的眸子上,淡紫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疑惑。
她微微后仰,双手往后撑着身体,拉开了距离仔细看着贺殊。
这人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好看么?
也没有吧,岑千亦看着那包上了头发完整露出的脸,这张脸当然...是好看的,不用头发修饰脸型,那棱角的轮廓就已经完美。
但也没有好看*得很特别,也就一般的好看。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特别有钱?显然更不是了,她还没她有钱。
所以她特别在哪儿?
特别能哭?
这倒是...她还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想到这,岑千亦按下这些莫名心思,收回一只手,虚虚比了个枪的形状手势,对准了人。
“回答我,你怕我吗?”
“怕。”
岑千亦的手微微一动,仿佛开了一枪,果然,她感觉的没错。
“为什么?”
贺殊张嘴,开开合合,说了一大串,但岑千亦一个音都没有听到......
“你在说什么?”
岑千亦坐直了身体看向人。
贺殊和刚刚一样,嘴巴开开合合,但硬是一个音都没发出。
岑千亦想到了上一次给人催眠了,也是这样,有几个问题,她像是在回答,但她听不到声音。
淡紫色的眼眸里弥漫起疑惑,她起身靠近了贺殊,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怕我?”
她偏过贺殊的脑袋,让她的嘴就在她的耳边,呼吸喷薄在她的耳廓上,可岑千亦仍旧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岑千亦转头看着人,一只手托起人脸。
这倒是够特别的。
放弃了这个问题,岑千亦想了想,问了另一个问题。
“发现有炸弹时,为什么要带着我跑?”
“炸弹危险,不跑会没命。”
“你担心我没命?”
“嗯。”
贺殊当时确实,在那瞬间,只担心炸弹爆炸了大家会没命。
而且她又把现实和梦境混淆了,忘了岑千亦有能力自己逃脱,还当她是梦里那个腿受了伤的小可怜。
岑千亦看着人无神的眸子,确定了人没清醒...但她现在不能确定,她在催眠状态下说的是不是实话......
毕竟,她给过她假的银行卡密码。
岑千亦犹豫过后,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把鞋给我?”
这个问题,似乎为难到了人,对方竟然迟疑了下,才给的答案。
“因为,心疼。”
岑千亦心跳空了一拍。
心疼......
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词...竟然有人,心疼她......
她看向贺殊,这个人...什么脑子,她需要她心疼?
她们很熟么...她不是害怕她?又为什么心疼她?
有病么?
贺殊要醒着也会觉得自己这回答有病,但当时的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就一堆事情造就下、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她要跟人说是被梦影响都说不明白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简直离谱......
岑千亦看着人,迟迟没有出声......
一直到眼前人影晃动,肩上一沉。
催眠失效了,人却没醒。
岑千亦听着肩侧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很意外这人竟然直接就这样睡着了。
这情况她竟然也能睡得着...失去意识前不还吓得要死,催眠结束竟然闭上眼就睡了。
贺殊要是清醒着,也懒得解释,跟这种没有经历过早八晚三连续一个月、最后猝死的人也说不清,她们很难知道缺觉到极点是个什么感觉。
别说闭上眼了就能睡着了,就是睁着眼,缺觉的人也能意识涣散。
何况现在,贺殊感觉到有个枕头,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有个支撑,她心满意足地就睡了。
睡得过程还不忘调整角度,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晃动的脑袋蹭在岑千亦的脖颈,包裹头发的毛巾散开,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肌肤在岑千亦肩窝里翻滚。
岑千亦痒得身体自发得缩起,她拖着贺殊下颌,把这脑袋从她肩上挪开后往边上侧了一步。
贺殊没了支撑,直接往前倒了下去,倒在了刚刚岑千亦挡住的床上。
依然没醒......
岑千亦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她竟然还调整了个姿势,往上爬了点......
真行。
岑千亦看着人这睡死的模样,感觉完全没有必要再给人用上‘助眠’的东西。
看着人,看了会儿,岑千亦也放弃了把人喊醒再催眠一次的想法。
那些听不到答案的话,就算再来一次,她感觉也听不到答案。
但这原因,她一定会弄明白。
这人身上的秘密,她会把她扒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脑海里不禁冒出了刚刚那干干净净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