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一模一样的话,但这充满了讥讽戏谑的语气却陌生的可怕。
贺殊额角抽跳的厉害,呼吸更是直接屏住了,她小心翼翼往后看,就看见了那张和她一样的脸上有她惶恐的阴冷表情。
又是一场噩梦...贺殊苦笑着闭上了眼,预感到了她将要又一次崩溃。
“正好,我也玩腻了,你也就这一张脸,床上没意思的很。”
闭上眼也阻隔不了那些伤人的话。
“狗都比你好玩。”
“去了新主人那里,要学会叫唤,别只会哭着扫兴。”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要是新主人在玩死你前玩腻了、不要你了,你就爬回来,我看情况收留。”
一个字一个字,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抽在贺殊的脸上,抽完后留下的印记开始腐烂、开始灼烧,像要留下自此一生都无法消除的伤疤。
这就是她要和岑千亦说的话,她怎么...怎么当时竟然,真的就照做了。
如果岑千亦没有打断,这些话将一个字不变的落进岑千亦耳朵里。
这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一次粉碎.......
她错了,贺殊在这一刻意识到她错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样是对的.......
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贺殊也是在这一刻发现她的爱多么的浅薄还无知。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是真的对岑千亦好,不知道岑千亦真实的心里,不知道岑千亦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选择。
岑千亦会希望她怎么做?
贺殊看向眼前的岑千亦,看着对方的脸色从没有血色到完全的苍白,眼里的恐惧和害怕累积成了山。
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这不是她认识的岑千亦,贺殊在心里提醒自己,但心里却有个声音让自己好好看看,这就是岑千亦。
岑千亦也会害怕也会惶恐。
再强的人心也是软的,刀子插进去都是会疼的。
贺殊身体不受控的往前,落到了岑千亦面前,她伸手去接她掉落的眼泪,又一次看着眼泪穿过她的手心,掉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碎裂开来。
“贺总说完了吗,我赶时间。”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同样阴冷的声音,贺殊知道是谁。
看着才见过的盛寄那张脸,噩梦里的她也仿佛是加了一层恐怖的滤镜,脸上的伤疤凶狠狰狞,眼里冷漠如石,和她见过的那个饿了需要吃东西的人,不像一个人。
噩梦里人都没有一丝人味,清一色脸谱化的坏蛋,片面又典型的。
贺殊看着她和原著里写的一样,带着岑千亦上了直升机。
看着岑千亦也和原著里写的一样苦苦哀求,看着她的眼泪打湿了衣襟,看着她的眼里的绝望恐惧蔓延。
只能看着...贺殊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跑不脱,岑千亦去往了哪儿,就像有磁铁,吸着她往哪儿。
她又一次感受进入到这噩梦世界里最大的恐怖——近距离旁观着一切,什么也做不了。
就像在看一本书,冲不进书里的无力感。
这确实是一本书,演绎的完全是原著里的情节,她好像这才是真的穿书了,看着原著里描写过的事,完全的复刻,完全的演绎。
贺殊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一切,不都是假的吗。
书里不是解释了,这都是岑千亦篡改的记忆,实际都已经被催眠了。
贺殊看着机舱里尽量缩成了一团减少存在感的岑千亦。
偶尔的月光照进机舱里,映亮的她的眼里全是惊骇...贺殊切实的感觉到了她的害怕。
不是假的。
贺殊蹲在岑千亦身边,知道她看不见她,也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任何的东西,但仍旧执着地一下一下擦着岑千亦的眼泪。
“别哭了岑千亦...这是一场噩梦...等我们醒了就好了...别哭了.......”
黑夜总是会过去的。
黎明也总会到来。
只是...在黎明到来前,岑千亦先落进了另一层的黑暗里。
...
盛家,地下一层,做了遮光处理。
整个地下室若是不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岑千亦被带入其中,贺殊就完全看不见她了。
直到墙角间隔稀疏的一盏盏绯红的灯亮起。
幽暗的红光,让这个本就显得潮湿可怕的空间,更添一层恐怖。
贺殊借着光一点点看清这地下室的情况后,眼眸颤动的如同突发了一场地震!
尽管书中有描写,盛梓枫的这一处用来玩人的场所比之贺殊那间工具房,一个天一个地,贺殊那里的东西为了情/趣服务,客观来说很多东西都兼具美感。
这里的东西,更像是刑具,透着血腥和可怕。
文字能展现的可怕始终有限。
贺殊要不是亲眼所见,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会是这样一副看一眼都腿软的情形。
她连忙看向一旁像是已经僵住了身体的岑千亦。
红光落进她的眼里,像是给眼里的惊骇铺上了一层血色,让这惊骇更上一层。
“怕什么,都是好东西。”
带她进来的盛寄,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讥笑,眼里也有嘲讽,像是看不上岑千亦这惶恐模样。
她拎着人上前,贺殊亦步亦趋跟着,企图拉拽下人,但手臂一次次落了空。
盛寄毫不留情地就将岑千亦掼到了当中的床上,干脆利落的锁上了四肢。
岑千亦瞬间变得动弹不得。
“不,不,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岑千亦惊恐的声音里全是颤音。
贺殊也在怒吼:“放开她!”
盛寄不为所动,只在听到一阵脚步声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脚步声很缓,一步,一步,贺殊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不同于岑千亦不知道来人是谁的那种恐惧,贺殊清晰的知道来的是谁,也知道要发生什么,这种无力感比未知更让人心慌意乱。
怎么办!贺殊拉扯不了绑住岑千亦的锁链!
“快起来,岑千亦,快起来!”
这回一定一定要反抗了,不要再哭了!
贺殊心焦如焚。
清晰的脚步声,仿佛能看到那一双腿在台阶上,一阶一阶往下走。
贺殊的心也一点一点得被攥起,被捏紧...恶魔在靠近,噩梦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贺殊下意识反身用力抱住了岑千亦,可下一瞬身体就穿过了整张床。
贺殊跪倒在地,脚步声也正好落在了平地上。
也像是落在了她的心上,狠狠踩住了心脏。
“枫姐,人带来了。”
“下去吧。”
两道脚步声,一道匆匆离开,一道缓缓靠近。
贺殊从地上起了身,正面向了靠近的人,看清了来人。
盛梓枫,书里的大变态,贺殊第一反应是白,比岑千亦还白。
不同于岑千亦的皙白,她是一种病态的白。
就连书里形容和岑千亦一样是白色的头发,都透着病态的苍白。
和盛寄的健硕不一样,她很瘦,瘦得挂不住相的脸上一双透着邪气的眼睛在看见岑千亦后,微微上挑了眼尾。
“果然美丽。”
沙哑干涩的声音,阴森森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贺殊感觉有千万条冰凉的毒虫爬过耳膜。
盛梓枫缓缓伸出手,食指搭在岑千亦眉心,沿着鼻子往下滑:“差点颜色。”
话音落地,那只手也到了岑千亦纤细的脖颈上。
昏暗的红光,落在盛梓枫眼里,一片病态的猩红。
“不,不要!”
眼见着那只恍若白骨的手收紧,贺殊的心也跟着被扼紧了:“松手,松开!”
贺殊用尽全力朝着人打了过去,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从人身体里穿过。
铺天盖地的绝望,好像一层沾了水的纸贴在了口鼻上。
难以呼吸。
“岑千亦...快起来...快,别演了..求求你.......”
回应她的是岑千亦的痛苦的呜咽求饶声,本就难以呼吸的口鼻上,仿佛又叠上一层纸。
贺殊捂住了胸口,弓起了背,痛苦踉跄着,又一次朝着盛梓枫撞了过去。
“放开她!”
没用...身体穿过人的时候,贺殊看着在床上怎么蹬腿都无法挣脱的岑千亦。
没用,都没用......
看着岑千亦眼里爆裂出血丝,脸上映出窒息的潮红,双腿逐渐无力,贺殊感觉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