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木很多树
看样子是要这手环真正的主人来打开了...她停止了动作,往倒地的人群看去,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很快,就看到了撑着身子起来的岑千亦,还好,那人也没事。
岑千亦装得被电得慌张又痛苦地扑进了贺殊的怀里,借着身体掩护去看贺殊的手环,果然,停下了。
她试着拆了下发现不行,手环已经跟焊在了手腕上一样,一点缝隙不留,显然设计的人是用了心的。
她抬眸去看贺殊,就看见人惨白着一张脸,双眼涣散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汗水和眼泪混作一团,狰狞了太久的五官还簇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凄惨又可怜,岑千亦握着人胳膊的手五指骤然蜷缩,她见过人狼狈样、见过人哭样,没见过人这个样子。
心里微微抽了一下,再看向她手上的手环,淡紫色的眼眸深沉得像融入了夜色。
贺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那盏很有设计感的灯在视线里扭曲成了个诡异造型,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但脑子还在发麻。
她是怎么了?是她触犯了什么规则,被抹杀了回到原点了吗?
恍惚间眼前一暗,视线里,有张脸挡住了那扭曲的灯,看着那双暗沉的眼瞳,贺殊失神的在想,这是谁......
岑千亦呢,她每次睁眼不都看到的该是岑千亦。
“岑...岑...千...亦......”她艰难地发出了几个音,想要寻找她存在的‘标志’。
她习惯了用岑千亦来证明她还在这个世界。
视线里那暗沉的眼眸靠近了点,渐渐的,那暗沉变淡,她看到了那双眼眸眼底的颜色。
淡紫色,很特别的颜色,和她落在她脸上的头发一样特别。
是岑千亦,贺殊终于找回了点意识,她还活着,也还在这个有岑千亦的世界里。
“抱歉,惊吓到各位了,快,把人扶起来。”
清亮的女声通过话筒增大了声响后,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岑千亦看着靠近的工作人员,先一步地扶着贺殊起了身。
她装得很艰难的样子,颤颤巍巍,加上她也白着一张脸,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当中唯一没有被电击影响的人。
工作人员看她不要帮忙,还有些钦佩,岑千亦就近地把贺殊放到了椅子上,自己也跟着脱力般坐到她身边。
贺殊看着岑千亦,意识开始恢复,但她从清醒到坐起就只看着岑千亦,没发现四周的异常,她看着人,竟然有些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的委屈......
这人怎么回事,她动手杀人,为什么要连她一起搞?她又不影响她,也什么都没做.....
她擦了把眼角的眼泪,突然的,视线一顿。
她怔怔看向重新走向了布置好了的高台中央的姚冰...怎、怎么回事?!这人怎么没死?!
不是一枪就解决掉了吗?不过,刚刚她好像还真的没听见枪声,光听见自己的惨叫声了。
她看向了岑千亦,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没动手?
还有,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姚冰看起来一点事没有,从容得体、优游自若的,岑千亦搞错人了?
好在很快,有人给她解惑了,听到四周人的质问,她才知道,她是被手环给放倒的。
她低头看向手环,这玩意她原本很随意戴着,现在紧紧贴着手腕挤压着皮肤。
这东西竟然也会放电?和项圈一样!
姚冰在保镖护卫下重新回到了高台,刚刚已经排除了危险,是电路出了问题,现在已经接上了备用电源,以防万一的,米娅还多做了一手准备。
工作人员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上了个造型很独特的香薰蜡烛。
岑千亦看着桌上的东西,知道原本的计划是不可行了,也在意料之中,机会向来是只有一次的,要足够的出其不意。
现在对方很显然的有了防备。
她看向高台上的人。
姚冰也在看向底下的人,米娅给准备的这演讲台,也就比下面人高出个三十公分,但这个高度差足够她看清下面每一个人的神色。
看着这群狼狈的人,她的心里倒是有些...有趣,面上依然是那副和气样,关心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抱歉,各位的手环上设有异常情况自动触发警报的设置,刚刚突然的黑灯是异常情况的一种,手环触发警报,开启了防御功能——”
“防御?”叶琪恢复了不少,听到这话直接打断,“防御了什么,它不是直接把我们电倒了!”
姚冰面不改色,看向了叶琪:“这是防御的一种方式,一般来说异常情况大多人为,造成混乱的人,必定就在人群中,情况紧急排查自然来不及,电击放倒所有人也是防御的一种方式。”
这话实在离谱,但很好理解,在场的又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了。
叶琪一言难尽地看向高高在上的姚冰,她这话不就是说,她遇到了‘危险’,干脆就触发警报,放倒她们所有人,以此来防御。
大家都理解了这层意思,有些人还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就像是没想到请她们来的主人,会这么招待她的贵宾。
贺殊一点不惊讶,这些人当自己‘贵宾’‘人上人’,对于身边带上岛的‘玩伴’有着理所当然的一种优越感,觉得自己是来‘玩’的,也不想想,既然认同这一套身份论,那么也就会有比她们更有钱更有权的人,把她们当成‘玩物’。
她看向姚冰,看向高台上的人,这不就是一位觉得自己高过在场所有人的人。
她现在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个好人,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人是这么个行事风格。
这要是真的受了伤,怀疑这群人里有伤害她的人,她怕是把她们这些人全部杀掉都无所谓吧。
看着那张和气的脸上挂着亲和笑容,贺殊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真可怕。
姚冰还在继续:“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情况异常,万一对方的目标是针对在座的某一位......”
她点到为止,停顿了下后,继续说着这样做的好处:“现在这样多好,可以彻底防止这个可能,放心,这电流经过严格的测试,大家只是疼一疼,不会有严重的伤害。”
贺殊心里冷哼一声,她都快疼死过去了,牙龈都咬出了血,现在四肢都发麻,她竟然说就只是疼一疼。
真想让人也疼一下!
和贺殊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大家在外面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哪里这么惨痛过,但也就是这些钱和地位让这些人习惯了藏起情绪,尤其是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习惯了阿谀奉承。
听姚冰说完,很快的,就有几个开始附和,觉得这个方法好极了,赞扬姚冰机智。
叶琪很生气,她刚刚差点都以为自己要疼死了。
“算个屁的保护,我是没见过这种保护,你说这电流测试过就测试过,这要是你的测试有问题呢?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有的人受得了、有的人受不了,你怎么保证安全?”
“还有,你是把我们当你的狗了?不经同意就给我们戴上这,什么意思,电子项圈?说的好听的,异常情况,你心情不好算不上异常情况?可别等会儿你一不高兴的,就想着电一电我们当狗玩!”
说到这,叶琪还想到个更可怕的事:“刚刚手环的电流是极限,还是还有其他的程度?你测试了安全,那就有不安全的电量,你是不是能随意控制,直接决定我们的生死?”
她这话说完,一大半的人脸更白了,剩下的一些脸黑了。
姚冰看向说话的人,认出人是瑞凌集团的叶琪,一个小米虫,挂在自家公司有个总裁名头,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唯一值得她忌惮的是她那位姐姐叶凌。
她微笑着看向人:“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俱乐部的新成员,是我姚冰的朋友,这次又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来到我的地盘,我自然是要对各位的安全负责的。”
她的话看似说了,但实际什么也没说,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她说了这是她的地盘,还说到大家的安全,简单来说,是在警告所有人,在她的地盘、她们的安全由她说了算。
叶琪不受这威胁,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命都已经攥在对方手里了。
她指着手环,站起了身:“我自己对自己负责,把我这个解开!”
她这一起身,米娅身后那一排保镖迅速行动,包围了她这一桌,聂问予快速拉着人坐下。
保镖退去,姚冰面上依旧和气得很,好像刚刚的对峙不存在:“叶总别担心,晚宴结束后,这东西自然就解开了。”
到时候她已经离开这岛了,这些人怎么样和她没关系。
叶琪好想一枪给人爆头,但没枪。
她这个‘出头鸟’的出师不利,其他有情绪的‘鸟’也不敢说什么了,至于那些‘墙头草’,瞅了风向后,随风倒。
符华乐一脸谄媚:“还是姚董想得周到,这手环好啊,能保护大家的安全。”
冉安妮低着头心里嘲讽,这人还总是讥讽她为了点钱丢了自尊,她还不是一样,不过是钱数的差别,她的骨头也没有比她重多少,一样的贱。
想到骨头,她悄悄往右侧方看去,贺殊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硬朗,她和这里这些人很不一样...刚才她离得不远,这人在电击停止后,最先喊的是‘岑千亦’。
她在第一时间,担心的是她的女人...想到这,冉安妮指甲抠进了手心,嫉妒在疯涨,她顺着贺殊的手看向了另一只握着她的手。
怎么就没能把这女人电死呢,真是可惜。
岑千亦感觉到背后有道很有存在感的目光,但等她回头看时,没看到有异常。
她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贺殊,她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了,手也不再抖了,岑千亦心里松口气。
她拿过桌子上的杯子递给了贺殊,贺殊抿了一口,温水进入喉管,依然有一股血腥味,难受得她有点恶心。
她放回了水杯,感激地看了眼岑千亦,她现在知道了她突然的倒地,不是岑千亦干的,是这手环,是那姚冰干的。
同时她有了新的疑惑,她看向岑千亦的衣领,她是知道的,岑千亦不被这项圈影响。
她现在一副被电后的痛苦样都是演戏。
但既然她没被电倒,她为什么不开枪?
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改变了计划......
她这一变,剧情可就全部变了啊,原著里,晚宴才开始,人都还没落座,岑千亦就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姚冰。
然后就是一片的混乱,大家担心自己是下一个枪下亡魂,在混乱里都跑了。
原著里原主不知道是岑千亦干的,黑暗中谁也没看到是谁干的,混乱下,‘她’带着岑千亦离开,码头自然是没开的,岛上混乱也没人管她们。
最后是‘她’联系上了苏姳,零点过后,苏姳匆匆赶到,带着她们离开了这岛。
想到苏姳,贺殊才想起来,剧情可能早就不对了,她都联系不上苏姳了...要怎么让她接她。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接了,姚冰没死...没有混乱,现在也不能提前离开...接下来剧情会怎么样,贺殊是完全没数了。
这变化,应该和她没关系吧?贺殊在心里犹豫了下,随后试着呼喊了声系统。
破系统依然在充电中...这玩意儿真的跟什么老年机一样,可能古董老年机的续航都没有它那么烂......该被时代淘汰了的产品被她给捡上了......
贺殊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岑千亦发现贺殊喝了水后,神色反倒更不好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之前叶琪说的话,有一句她有些赞同,同样的痛有的人受得了,有的人就受不了,像贺殊这样的,从小估计就没受过什么苦,最大的疼她怀疑可能就是摔个一跤,不像她,习惯了,可就算她习惯了,也还是会痛。
看着人绷紧的侧脸,岑千亦想到刚刚人倒地时,那咬紧的牙关,她一定很痛......
“没事。”贺殊回神后回了岑千亦的话。
岑千亦看着人,想到个事。
“以后,这种地方还来吗?”
贺殊偏头看向岑千亦,意外人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问她还来不来伊忘岛?
那肯定不啊,这一次要不是原著剧情不得不走,她才不会来。
贺殊果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