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的爸爸
她说,没事,自己知道处理,大家不用管。
再过一段时间吧,她想,也许哪天她就恢复了正常,找一个保洁,清理掉所有痕迹,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谁能想到,六年了,她没有忘记任何东西,就连她那天随便乱改的密码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江栎川,你是怎么忘记我的呢?我真的很想学习一下。
“对江栎川来说,我算什么?”秦仪问岑韵。
“女朋友。”岑韵回答她。
“那她为什么这么绝情?”
“因为你把她……”岑韵想到了那个词,她觉得那个词很准确,“你把她当‘情人’。”
什么叫绝情?她只是不想当情人!
秦仪的问法让岑韵忍不住有点生气。
“你们这些小鸟,真的很偏执,”秦仪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刻薄,“就像你说的,哺乳动物就是不一样,但这又怎么了,人类就是哺乳动物,为什么要和鸟一样?”
哺乳动物就这个样子,狮子老虎大猩猩,都这样。
“不是所有的繁殖行为都配得上被称昨爱情。”岑韵说。
“……”
“她想要爱情,”岑韵问秦仪,“这有什么错?”
对,这有什么错……
对!你没有错!你就这么想要爱情?!那我就给你爱情!
“如果我给呢?”秦仪坐直身体,她盯着岑韵,就像岑韵是江栎川本人一样。
“……”岑韵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如果我给呢?”秦仪的态度突然变得无比软弱。
“……”
“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吵架,”秦仪好像突然从崩溃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她尴尬地对岑韵笑了笑,“对不起,突然把你叫过来,我可能刚才有点疯,我可能疯了。”
几点了?我突然把别人找过来干什么?我是不是疯了?我可能是疯了。
秦仪从沙发里站起来,摸出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抽了起来。
岑韵看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把岑韵叫过来做什么?秦仪看着窗外的夜景,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
她第一次那么害怕,害怕真的就这样成为她的过去,再无可能。
这些天,她中断了一切床笫关系,不是想断绝,是根本没心情。
我肯定是疯了……秦仪笑自己,怎么可能……你算什么?!
在她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秦仪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是岑韵,她看着自己,表情真的很担心。
秦仪把拿烟的手伸到窗外。
“你说得对,”她对小鸟一样的岑小姐说,“我给不了她爱情,对,她是小鸟,她就应该和小鸟在一起。”
天已经很冷了,岑韵看到秦仪只穿了一件衬衣,她浑身冰凉,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坐了多久。
秦仪把岑韵搂进怀里,岑韵没有拒绝,她知道,这动作没有任何感情的意味,她纯粹是因为太冷了。
“对不起,岑韵,今天晚上,真的很对不起。”秦仪抱着她,对她说,“我真的很对不起。”
爱,真的是这么难以阻断的东西吗?就像毒药一样?
爱,就真的这么复杂?不能简单一些吗?
岑韵靠在秦仪心上,但她听不到任何心跳的声音。
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是江栎川。
“你怎么不回信息?你在哪儿?”江栎川跟彭秀清已经联系过了,彭姐说她们早就分开了。
“没事,没事,”岑韵赶紧平和情绪,“我在外面和朋友在一起,没看到手机,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是吗,还是有点吓到我了。”江栎川松了一口气,“你那边怎么了?”
她好像听到有人哭的声音。
秦仪抱着岑韵,她的脸紧紧贴在电话的另一侧,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是江栎川,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她的声音。
“怎么了?有人在你旁边?岑韵?”江栎川问。
“……”
“岑韵?”
第50章 面包
那天晚上,岑韵回来得挺晚的,她想了一套说辞,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识破了。
江栎川闻了一下她的头发:“你去见秦仪了?!”
满身都是烟味。
岑韵说其实还好,并没发生什么,但那么一瞬间,她从江栎川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的情绪。
对她来说,可能是恐怖的回忆吧?
岑韵不知道她们分手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今天秦仪的状态来看……可能……不输给陈薇。
Alice说这次会平和结束,岑韵不相信命运,但是她希望这次也是真的。
“没事!”她和江栎川说,“我的话,没问题的,秦医生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之前我还对付过真正的大坏蛋呢,你知道的,那个猪头男。”
江栎川掩饰性假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安全出问题了,没事就好,秦仪那边你直接拉黑就行,真的不用去理她。”
她如果真的要来找我,那就来吧,江栎川想,有些事情也许是躲不过的,她认。
秦仪那天回去的时间也很晚,她迷迷糊糊地被岑韵塞进了出租车,回了自己的某个家。
“你还帮我盖被子,如果你是le,你一定很受欢迎。”秦仪哭累了,她缩在被子里,任岑韵帮她擦脸,“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嗯,要上班,所以你就请自己乖乖的吧,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岑韵帮她压了压被角,“你要感谢你这张好看的脸,要不然刚才我就把你扔进水沟了。”
“你和江栎川同居了吗?”秦仪回想着刚才的电话。
“没有,以后不准再想这个名字了。”岑韵帮她关上灯,调好空调,“别让罗小姐为你担心。”
岑韵可能是有什么催眠的作用,她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在不自觉间,秦仪好像放下了一些执念,她觉得也许岑韵是对的,江栎川不再属于她了,她并不缺她这一个。
秦仪真的很热衷于工作,就算当天只睡着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她也照常去上班,一直上到正常的下班时间后,还去旁听了一堂培训课。
‘回来吗?’罗溪月最近习惯了她几乎每天都回家。
‘回啊。’秦仪回复。
她好像也正在接受这种生活。
罗溪月欢天喜地,她弄了一桌子菜,还有香薰,还有花。
“你最近工作很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憔悴。”罗溪月问她。
“我昨天可能感冒了,”秦仪终于没有再提江栎川这三个字,“已经吃过药了,估计睡一会儿就好。”
晚上,躺在被子里,罗溪月熟悉的体温令她安心。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戴着口罩,背对着罗溪月,“我今天应该回自己家睡。”
“你在说什么呢,我老啦,不像你,天天都那么有活力。”罗溪月从背后搂着她,“明天还回来吗?”
“嗯。”秦仪握住她的手,回答她。
疯狂的事情好像终于结束了,甚至得到了超乎意料的效果。罗溪月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发现风流了这么多年的秦医生好像突然就收了心!
一切似乎都在渐渐步入正轨。
她给岑韵发信息,跟她讲自己准备把楼上的大卧室整理出来,她要重新贴墙纸,她选了三种不同的颜色,请岑韵帮她参考。
岑韵喜欢那个绿色的墙纸:‘这个好看,和你的家具很配呢。’
‘我也觉得!’罗溪月回她,‘这个周末我想自己做饼干。’
‘我也是~哈哈哈,我还准备做牛奶吐司和果酱。’
岑韵周末也有安排。
“吐司不是楼下面包店就有吗?”江栎川对这种决定表示不能理解。
不只面包店有,就是食堂也有啊。
“那完全不一样,做面包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岑韵在选厨师机。
“我来揉面就行了。”江栎川坚绝不同意买厨师机。
“你会?”岑韵不信。
揉面有什么难的?江处长对自己信心满满。
岑韵信了,她想着江处长会揉面,周五就去做了个美甲。
结果……江处长完全理解错误,揉面不是搅饺子馅儿,力大出不了奇迹。
“能加点面吗?”
“当然不能!那么硬的话,烤出来的面包没法吃。”岑韵很想自己上手,但是她手上镶满了钻。
“揉面是有手法的,你要这样抓,折叠,不是来回搅和。”岑韵此刻才发现自己被这个家伙骗了。
江处长根本领会不到那种手法,她觉得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坨巨大的粘鼠板。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眼镜开始下滑,鼻子也变得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