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姐姐 第195章

作者:一个白羊 标签: 虐文 破镜重圆 追爱火葬场 GL百合

简熙开始思考,她的脑袋不够灵光,需要想很久很久,才能想得到。

于是她开始更加没有节制地熬夜,用药顶着,终于,有光的出口,被她发现了。

为此,她做了那么多铺垫,等的就是此刻,让云枝完完整整走一遍她的来时路——在云枝在最幸福的时候,感受一下,被背叛被欺骗的滋味。

报复成功的快感让简熙朝云枝露出近乎悲悯的眼神,她看着反反复复被她搓磨到再也耀眼不起来的云枝,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挽到后面,在她失控地想要抓住她的手时,躲开,并高傲地仰起下巴,发出一声惭愧的叹息。

“抱歉。”

云枝错愕又无助地望着她,“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她跪在都是枯枝的雪地里,融化的雪水浸透她的膝,刺骨的疼她感觉不到,她小心翼翼地抓住简熙的衣角,脆弱,狼藉。

“求你,别跟我说抱歉,说爱我,说你爱我啊……”

简熙冲她笑了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似蹂躏,似一种“高位者”居高临下的赏赐。

“对不起,那天我回边城,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回来的,我还带了另外一个女孩,就是方文潇。”

云枝渐渐睁大的眼睛里都是恐惧,还在说着骗自己的鬼话,“她,她只是一个小朋友,是个比韩潞年纪还要小的小朋友,你照顾她,是应该的,应该的。”

简熙一字一顿戳破她的美梦,“不,文潇和韩潞不一样,她们对我的喜欢也是不一样的,韩潞可以随随便便地变心,但文潇不会,你诱惑得了韩潞,但你永远都诱惑不了文潇,因为她对我是绝对忠诚的,她永远都不会背叛我,我这个人,很懂得知恩图报的,文潇她……”

“你不要这样亲密地喊她!”

云枝朝简熙大声吼,她泪流满面,她要崩溃了,她什么都不想再听了,她要捂住耳朵,要变成躲回壳子里的蜗牛。

简熙双手抓住她的手腕,不断往下压,让她不得不去听。

“喊她一句文潇,你就受不了了呀,还有更亲密的呢。”

简熙把这七年的痛放慢,说话的语调比雪片在肩头融化的速度还要慢。

“我会喊她,宝宝,亲爱的,老婆……”

“别说了,别再说了。”

云枝泣不成声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她是未成年,你怎么会和一个未成年恋爱,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简熙一句话把云枝顶得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有什么不能的呢,你能ltp,我就不能ltp了吗,这可都是姐姐你以身作则影响我的啊,我是跟姐姐你学的啊!”

云枝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砸,沧桑的脸庞上凝固是被冻结的泪水,太痛了,痛得麻木了,痛得想一头撞在墓碑上,就这样死掉,就可以不从简熙嘴里听到说爱别人的现实。

心里怎么想,她就怎么做,她是真的想往墓碑上撞。

但简熙不允许,透支心力也要把她攥得死死的。

“你说你发烧了,我去看你,陪了你一整夜,但我心里想的都是她,我想着该怎么摆脱你这个累赘,是你要缠着我不放的,是你要跟我回去的,文潇她太懂事了,她不想给我添麻烦,她主动藏了起来,哈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哭什么啊,你不是早就察觉到了吗,她们不是都提醒过你了吗,哈哈哈……”

简熙松开她,笑着嘲讽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她。

“你还在柜子前吻我,那时候,你应该觉得很幸福吧,但你知不知道,她会吃醋的,我是肯定要哄她的,我会怎么哄呢,当然是用比对你热烈一万倍的方式和她亲吻呀!”

云枝直愣愣地跪在那里,脑袋颓丧地歪扭着,她和坟里的人是一样的,是死的,她不再做无谓的抵抗,无声无息地哭泣,无能为力地发笑。

“怎么,你接受不了吗?”

云枝看着她,不说话。

简熙仍然记得当初撞破云枝的糗事,云枝是如何跟她狡辩的,她用比那更过分的言语把她积压很多年的怨气,毫无保留,变本加厉地发泄出来。

“我是脚踏两条船,我是爱她,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啊,是你逼我逼得太紧了,你让我感觉太累了,我才会去外面找安慰的,我是错了,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简熙捏住云枝绷紧的下巴,慢慢抬高,“嗯?”

——我是出去跟好多人玩暧昧了,但我跟别人搞暧昧的时候,并不妨碍我心里想着你啊,是你把我当作私有物的,是你逼我逼得太紧了,我又要给你做姐姐,又要给你当妈妈,我的生活里除了你之外不允许有别人,我只能围着你转,每天我都要过着同样的日子,你让我感觉太无聊了,我才会去外面找新鲜感的,我是错了,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敢踏出这道门一步,我现在就睡他。

那天,简熙从云枝身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因为这就是板上钉钉的原则性错误,她要脸面,如果她就这么恬不知耻地回头,别说她会看不起自己,就连云枝都会看轻她。

七年时间,她用酒精和尼古丁来忘记云枝,她把那么骄傲的自己堕落成浓妆艳抹的陪酒女,每当照着镜子,看着陌生的自己,她都会作呕,她每天都逍遥快活在纸醉金迷的场所,她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深信不疑——她早就释怀了。

可当看到云枝的那一瞬间,心脏乱了节奏的那七秒钟,她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只要云枝出现,这七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她逞强,她嘴硬,她洒脱一笑,她表现给云枝看的,给别人看的,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她这个人,有她的底线。

说白了,她的骄傲,一分一秒都不曾丢弃过。

三十三岁的云枝变得那么强大,高冷,矜贵,让她觉得那么遥不可及,于是她也不甘示弱——你成长了,那我也要有所成长。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欺负云枝,想要把陌生的云枝变成自己熟悉的样子。

她用了一万种方式,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她看不透云枝的心,但在她们纠缠的这些日子里,她在一天更比一天的痛苦里,把自己的心看透了——

无论我曾发过怎样决绝,诅咒自己,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毒誓,只要她是真的改好了,只要确定她再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过往的事,我便既往不咎,我就原谅她,我还是愿意跟她好。

好多次,好多次,她就要原谅云枝了,是骄傲的自尊心作祟,卷土重来的爱让她愈发失控,她以报复之名,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和她见面,牵手,拥抱,亲吻,边骂边做,边哭边做,然后越来越恨,越来越爱,越来越割舍不断。

就这样,她又爱上云枝了,又无法自拔地爱上云枝了。

她总在半夜骂自己真该死——为什么又开始没有安全感了。

特别是在云枝为了赶走韩潞,和韩潞聊天的那件事过后,强烈的嫉妒心让她突然间意识到——我是多么无药可救。

从小,她学着姐姐的模样,被姐姐调教成一个像模像样的人,她身上永远都有姐姐的影子,因此她怎样努力,都摆脱不了依附姐姐的命运。

但姐姐身上许多耀眼的品格都是跟她无关的,她不甘心——你是独立的,而我不是。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就算她们和好了,云枝也随时都拥有敢再次离开她的底气,她会不会再次成为那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不是天生一对吗?

她身上既然有云枝的影子,那云枝身上就得有她的影子。

云枝是骗子,那她也要做骗子。

她倒要看看,云枝是不是跟她一样没出息,在最幸福的时候,被背叛了,也会选择原谅。

为什么她非常成功地报复了云枝,心会揪得这么疼。

为什么手会抖得这么厉害,因为她没有自信。

云枝再怎么爱她,都是一位成功的独立女性。

她不觉得云枝爱她有多疯狂,会为她放弃身为人的底线。

一阵风,吹得她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简熙又看到云枝头顶的白发了,几片融化的雪花打湿云枝,湿淋淋的,简熙站起来——

看见雪,看见那场她再也不想跟任何人乞求一把伞的雨。

看见云枝,看见自己。

遍地枯枝,眼泪比大雪还要多,简熙的眼睛哭得好疼,她看到那天的自己,看到这里的云枝,她们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她听见杨月劝她的声音——被伤害成这样了,该死心了。

她哭得好惨,却还是跟着杨月走了。

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认为云枝也会起身走的。

但朝她膝行而来的云枝眼里都是她,没有半点犹豫地抓住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向她乞求。

“只要你别丢下我,我就原谅你。”

——只要你回来,我就跟他做。

那句云枝的威胁在七年后的今天变成乞求,爱恨情仇完成闭环。

简熙该大笑该庆贺,但报复成功的快意去哪了,都去哪了呀。

为了嘲讽云枝的不争气,为了证明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痛快,她笑得又疯又癫。

“活该,云枝,都是你自找的,活该,你活该……”

怎么笑着笑着,就哭了。

云枝跪在她面前不肯起,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疲惫的灵魂艰难地支撑着这些日子,无数次想要随风而去的她。

她温柔而坚强,内敛而强大,她靠自己的努力从贫穷的小镇走进繁华的大都市,她真的好争气,只是,她有一个好爱好爱的妹妹,爱到多遗憾她们不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爱到多恨老天她不是她生下来的,爱得好幸福,爱得好痛苦,爱得好不争气。

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底线什么尊严都比不上一个妹妹。

她说:“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简熙忽然就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烂漫。

风啊雪啊,深眠在坟里的妈妈啊,你看啊,你们快看啊,我那天都没有在雨里死掉,但姐姐她说,她愿意为了我死掉啊。

她爱我,她是爱我的。

她爱我,也许,比我爱她,要更多,要多很多……

“你还愿意要姐姐吗?”

寒风刺骨,大雪发疯地飘落,简熙笑着哭着,仿佛听到心头那块疙瘩碎裂的声音。

够了,好了,可以了。

是报复的欲望支撑她到现在,身体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踉跄着跪下,支离破碎的她扑倒在姐姐怀里,朝姐姐伸出双手时,姐姐稳稳接住她递过来的手,视若珍宝地摩挲着。

她低头,看到姐姐手背的冻疮。

那是姐姐为了照顾她留下的病根,一到冬天,就会复发。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笨拙地解开自己的大衣纽扣,用大衣的前襟包裹住她们两个人,试图把她的体温渡给姐姐。

但天太冷了,榨干了她们的体温。

但这些年太苦了,消磨了她们对生活的热情。

还爱,还爱,怎么就没力气爱了。

舍不得死,舍不得丢姐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舍不得死,舍不得丢妹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她们在风雪中摇晃,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她们是同样的一个人,身旁是妈妈的坟,墓碑上的刻字像那夜突然出现的简中梅,死死盯住正在乱情的她们的眼。

那一夜,云枝选择逃避。

但这一秒,在她们同时把目光移向那座庄严的阴冷的墓碑时,云枝在简熙露出难过表情的那一霎那,纵容地对她扯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然后盯着妈妈的眼睛,撕扯开自己的衣襟,勾着妹妹的脖子,用力把她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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