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好,我不去了。”秦央直接表态,态度坚硬。
裴云霁气得一噎,埋怨地看她一眼,还没说话,周瑶意拉着央央走了,“不去就不去,你们出去吃烛光晚餐。”
第52章 让她睡。
周瑶意直爽率真,想什么说什么,到她这般岁数也不用藏着掖着,一句话表达对裴云霁的不满。裴云霁也是无可奈何,家里人吃顿饭,非要带上小七做什么。
小七她们吃家里人会带上她们呢?
同样的道理,她怎么就错了呢。
康曲茗站在一边,见母亲神色不快,一面劝说她:“奶奶年岁大了,脾气坏,您不要放在心上。”
周瑶意的性子何止是坏,是霸道到了骨子里,她说一,晚辈不可说二。
久而久之,晚辈们都不敢过来,一年间也见不上几次面,但她就对秦央有耐心,愿意给好脸色。
裴云霁是很开心的,甚至每回都让秦央买些补品过来,与老人家打好关系,秦央也争气,爷爷奶奶都喜欢她。
本来是一件好事,直到康曲茗回来,裴云霁肠子悔青了,秦央占据了了亲生女儿在长辈心中的地位。
周瑶意甚至想将中医院交给秦央。
裴云霁彻底慌了。
悔之晚矣,她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等半个小时。”
治疗室内的秦央看着银针就开始害怕,顾头不顾腚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逗得周瑶意拍拍她的屁股:“还敢吗?”
“什么?”秦央不理解她的意思。
周瑶意意味悠长地看着她:“腰疼都不安分。”
一句话让秦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是她……她可冤枉死了。
周瑶意不听她的辩解,当做耳旁风,但正经地说起她的腰伤:“接下来两三年内都不可以有太多的活动,你这个腰治不好容易成为顽疾。”
秦央听在心里,想起周知蕴提及的比赛一事,心中沉沉。
但她没有激进到不顾自己身体去争名。
针灸后,她爬起来,坐在床上,“奶奶,您的意思是三年内都不行……”
她顿了顿,她的行业多的是舞蹈动作,若想不用腰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比赛。文戏倒也罢了,武戏是真的复杂。
她看向周瑶意,周瑶意专心整理银针,随口应付她一句:“随你,下回疼得直不起腰别来找我。”
彻底堵住了秦央的话。
她闷闷不乐地离开中医院。
回到办公室内,裴云霁还没走,周瑶意走进去先消毒,目光落在康曲茗身上,与秦央身形相似,个子高,人也清瘦,五官精致。
戏曲行业挑人,样貌不好的做不了小生花旦。不得不说,康曲茗长得很好看,站在那里,看一眼,便会觉得赏心悦目。
“小茗不打算去深造吗?去国外待两年,学些东西?”
周瑶意叹气,选择在椅子上坐下来,语重心长地看着孙女,“你既然选择不走舞台的路,那就去读书去学习。”
“我有这个打算。”康曲茗抬头,讨好地笑了笑,“还在考虑中。”
“行,不错。”周瑶意觉得她性子还算不错,不和你犟着,说完孙女,她看向裴云霁:“你来找我是干什么?”
裴云霁不得不打起精神,笑了笑,“看看您而已,您不要多想。小茗没有来过,最近有空带她来认认路。”
这话说得好听,但周瑶意是不信的,“你想什么,我很清楚,我这个医院看着是不错,内里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你若想接手,怕是不容易,你舍得往里贴钱吗?”
她的直爽让裴云霁生起疑惑,“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让你看清楚这家医院是赔钱的。所以,我死后,多半是开不下去的。我交给秦央,她身边的小七会想办法起死回生,她比你更懂得如何做生意,如何稳固医院。钱是好的,但要看你用。”
“阿霁,你性子不错,错就错在眼皮太浅。”
周瑶意也不与她虚与委蛇,直接将自己多年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想要的利益必须捧到你的面前,不懂得长远计。你对央央若是好一点,她岂会背弃你而走。她的性子好,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将她推到秦时砚的怀中。”
“一家人和和睦睦,有来有往,不好吗?偏要争个高低,偏要压着她一头,合适吗?”
裴云霁面容苍白,紧紧握着手,“您在帮央央说话?”
“你错了,我是在劝你。”周瑶意露出无奈,晚辈们脑子太轴,她只能剖开去说:“团结合作,不好吗?争争吵吵,你能得到什么?团结合作,你得到的不比争争吵吵多吗?”
“若是你没有将央央赶出去,像以往一样疼她爱她,老头子给的遗产,她会独吞吗?她做不到,她至少会分一半给小茗,这不就是合作共赢?你们吵吵闹闹,最后谁都得不到一分钱,反而伤了和气。”
周瑶意自己朝天翻了白眼,“你也是做妈妈的人,也不小了,还在意气用事,不要说什么央央占了小茗的位置,康家亏待小茗了吗?你看看你的女儿,肤白貌美,这不是钱养出来的吗?”
说完,她自己都臊得慌,摆摆手:“赶紧滚。”
真是一天到晚没事找事做,还是闲得慌。
裴云霁被数落一顿,但对中医院的情况存在疑惑,当真是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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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的时候,沈洛依在逗弄笨笨,昨天行李搬过来,猫却忘了带过来。在家里饿了一天一夜,沈洛依也有逗弄的意思,给笨笨喂了罐头,这只猫就和沈洛依形影不离了,谄媚至极。
秦央走进来,笨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去,而是走到她跟前,后腿支撑起来,抬头看着秦央。
“你要上天吗?”秦央冷冷地戳戳它肚子,警告她:“不要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她不是你妈,是你奶奶。”
奶奶两个字让沈洛依沉下眉头,年轻人都是这么玩儿的吗?
无法接受。
沈洛依上楼去换衣服。
秦央也跟着回房,将带回来的膏药找药箱摆放好,笨笨追了过来,爪子推开虚掩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秦时砚爱干净,养猫是一种乐趣,但不会让乐趣影响自己的生活,所以,笨笨被勒令不准进入卧房。
许是换了新主人,笨笨开始放纵,不仅进入卧房,还趁着妈妈不同意,跳上了床。
上床后窝下来,脑袋搭在四肢上,等秦央放置好药箱,回头一看,天塌了。
“谁让你上床的,你怎么可以上来……”
秦央忙去驱赶,刚准备动手,它像一阵风样跑开了,只留下在惊愕中徘徊的秦央。
两分钟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秦时砚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秦央的愤怒声:“你女儿跑到*床上来了……”
秦时砚:“……”
“那、那你换床被子。”
“我为什么要换?那又不是我女儿。”秦央气急败坏,“你妈给陪她玩了半天,它就要上天。”
秦时砚继续收拾,不忘安抚对方:“那你别动,我回家来收拾。”
半个小时后,回到家里,笨笨正窝在沈洛依的怀中,一人一猫玩手机冲浪。
果然,猫是不能宠的。
“笨笨。”秦时砚走过去,揪起猫肚子就要提走。
笨笨喵呜喵呜叫了两下,显得十分可怜,沈洛依扭头看她:“你和一只猫过不去,是不是有病?”
“它什么都懂。”秦时砚淡淡说一句,提着猫,将猫丢进刚买的笼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待一个晚上,好好反省,饿到明天这个时候再吃东西。”
沈洛依捏着手机,这些训人的话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陡然间,她想到了,秦时砚从小就是这么训秦央的。
罚站、面壁思过、不准吃零食。
沈洛依好笑,瞧着可怜不已的犯错猫,轻轻扬起眉梢,而秦时砚转身走了,上楼去换被子。
床单已经被扯下来了,丢在地上,床上也换上新的,天蓝色的被罩还没换好,颜色淡淡的,里面一面是粉色的,外面是蓝色,而床单是粉色的,两种颜色搭配得很舒心。
秦央正在努力的套上被罩,见她回来,直接丢在床上,“你自己换,我累死了,腰疼。”
床单好换,被罩不容易,秦时砚自觉地接过来,三两下讨好,抱起地上的床单被罩,看向她:“我去洗,别郁闷了,下楼去吃点东西。”
两人一起下楼,还没靠近客厅就听到喵呜喵呜的声音,猫笼子就在沙发一侧,沈洛依低头玩手机,时而抬头说一句:“你别喊了,你妈把钥匙拿走了。”
一句话透着沈洛依的无奈,那么大的人和一只猫计较。
猫笼子摆在角落里,本不起眼,但它实在是太吵了,循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
秦央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去厨房端了水果出来,放在沈洛依面前,琢磨了下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只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您吃水果吗?”
沈洛依惊讶地看她一眼,“你现在直接连称呼都没有了吗?”
秦央顿觉头疼,不得不改口:“董事长,您吃水果吗?”
沈洛依:“……”
“滚远点。”
秦央匆匆跑开,溜去了洗衣房找秦时砚:“我怎么办,我怎么称呼你妈?”
阿意这个称呼是绝对不行的,突然间缩小了一辈。以前的称呼也不能用,不然隔了一辈,称呼董事长,她又不满意。
秦央觉得脑袋都大了,三个称呼都不妥当,也不合适,但也找不到更好的称呼了。
“沈总?”秦时砚选择一个最普通的称呼,“就这样,别人都是喊她的。等结婚后再改口,改口太早,少了改口费。”
本就焦躁的人听到这句话后,不觉抬头看向秦时砚:“你都惦记上改口费了?”
“自己的东西本来就应该争取。”秦时砚不以为然,“记住,挺起胸膛,不要被她迷惑。”
这对母女当真是相爱相杀。
洗衣机转动后,两人一道走出去,头顶暖白色的光落在沈洛依的身上,她正接着电话,应了两声。
挂断后,她看向走来的两人:“你大嫂约这个周六吃饭,说什么家宴,我答应了,你俩去吗?”
“去!”
秦时砚先开口,“她既然敢请,我就敢去,也不怕她的鸿门宴。”
裴云霁自己脑子不开窍,但她的女儿康曲茗比她开窍,或许是女儿劝妈成功了。
沙发上的沈洛依松下脊背,光色镀上她的周身,添了几分年轻感,深深的不解让她五官灵动了些。
“我是好奇你大嫂家家庭聚会,喊我们去干什么?”沈洛依觉得宴无好宴,若是拒绝,面子上过不去。
左右都不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