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一时间,老太太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幽幽看了一眼,说:“还怪起央央来了?”
“那桩婚约本来就是央央的。”康曲茗略带不屑,“我本来就不稀罕,只是那个人太恶心了。”
陈清仪的恶心,让她现在回想都可怕。
陈清仪派人跟着她,甚至将她和虞蕊亲吻的照片发给了裴云霁,甚至清楚地告诉秦家老爷子,若要联姻,只要秦央。
踩着她的尊严,踏着她的脸,让她秦家身败名裂。
“这样啊。那个姑娘也来了,长得清秀斯文。”老太太回想陈清仪的样貌,举手投足间都很好看,待人有礼貌,走的时候也会亲切地和你打招呼,好像和‘恶心’两个字挂不上边。
不过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她也不需要去管的,转身进屋去了,说:“你不喜欢央央就别去招惹她,你那个小姑姑脾气不好,到时候吃亏的你,我让央央先走,就是怕你惹怒你家那个小姑姑。”
秦时砚的气场,太强大了,就连她,都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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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秦央一言不发,托腮看着车窗外,侧颜落在秦时砚的眼中。
下一息,车里的挡板升了起来,副驾驶上的助理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挡板,嘴角扯了扯,她这个老板真的是……
顶着一张禁欲系的脸,又撩又争。
秦央也发现了光线暗淡下来,余光一撇,扫到挡板,收回了视线,主动靠近秦时砚。
她靠过去,躺在了秦时砚的膝上,主动说:“我知道外婆的意思。”
“嗯。”秦时砚语气淡淡,不想深究老人家的意思,老人家以为秦央缺钱,便给了钱。
但秦央缺的不是钱。
秦时砚抬手,孩子气地捏捏她的脸颊,说和以前的感觉不同:“瘦了,回去补一补。”
她低头,眼底清光漾开,低头在秦央的额头上亲了亲:“周女士开的药还没吃,回去要继续吃。”
秦央没答应她,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
车子上了高速,一路平稳,天黑前通过景城高速路口。
下了高速后,秦央的手机响起,是裴云霁。
秦央接通电话,对方直接下了命令:“我在老宅等你。”
“好,我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秦央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她的要求。
对面的裴云霁似乎被震惊住了,停顿了几秒,悻悻地回答:“好。”
挂断了电话,秦央嗤笑一声,眼底浮现几分冰雪,扭头看向秦时砚:“我有些好奇,我妈和你妈妈之间的深仇大恨。”
秦时砚说:“没生你之前,为了一桩生意,后来生你、不对,是生康曲茗的时候险些难产丢了性命,深仇大恨就记上了。”
她说了两句,眼眸一颤,看向自己的脚底,秦央见她变色,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怎么了?”
“笨笨呢?”
她们忘了带笨笨回来。
秦央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吃过饭以后就没看到笨笨,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没想起来,她把笨笨丢在了外婆家。
“那怎么办?”
“我让助理明天去拿。”秦时砚懊悔,伸手扶额,“我没看到它,走的时候太匆忙了。”
那时候想的念的都是人,着实没想起来笨笨的存在。
两人对视一眼,皆沉默下来,前面的助理敲敲挡板,适时地提醒她们:“秦总,会不会是老太太故意藏起来了?”
秦央:“……”老太太对猫的喜欢,超出想象。
她看向秦时砚:“那还要回来吗?”
秦时砚也在踌躇中,猫是她和秦央养大的,笨笨也算聪明,她不想丢给其他人养。
“要回来,换只猫给老太太。”
“也行,我问问外婆的意思。”秦央叹气,下一息,秦时砚伸手,揉揉她的后颈,语气柔和:“叹什么气,一只猫罢了,值得你这么叹气,带回来就好了。”
秦央觉得老太太像个孩子一样,不过也是她们自己的疏忽,收拾衣服收拾行李都忘了收拾猫儿。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门打开,车子继续往里面走。
车子停稳后,两人下车,秦时砚和助理说话:“你把央央的行李送到我那里,再去她家去拿药,密码到时候发你。做完以后,你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开车回去。”
刚说两句话,门后走出来一人,是沈洛依,她先看到秦央。
秦央个子高,一米七几,长发披在肩膀上,简单的体恤穿出几分洁白圣雅的感觉。
秦央也看到了沈洛依,拘谨地看着她:“沈女士。”
“是裴云霁不认你,关我什么事儿。”沈洛依有些不耐烦,抱着胳膊看向女孩,声音不由抬高,“我以为你不敢回来了。”
秦央脾气也不好,跟着秦时砚,要风得风,不知道受委屈是什么样子,当即回怼她:“为何不敢回来,我有什么错吗?沈女士。”
牙尖嘴利。沈洛依还想说,女儿打发助理后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几乎是眼前一黑,她转身走了。
秦央挑眉,神色中带着几分不羁,她是被秦时砚欺负了,但不代表会忍受其他人欺负自己。
“秦时砚,我怼了你妈。”
“怼了就怼了,又不是小孩子。”秦时砚心平气和,一个巴掌拍不响,又不是央央自己的错。
秦央冷笑,修长的指骨在她眉心上戳了戳,语调带了几分讥讽:“小姑姑啊,你不怕被赶出家门吗?”
“赶出去,我们就回剧团,养不活自己吗?”秦时砚不在意,随后牵住她的手,眼中映着秦央不羁的面容,语气清冽:“你不是想和我同台吗”
这是秦央许多年前的梦想,想要与她同台,想要与她站在一起。
曾经,她们是姑侄,注定无法站在一起,但在舞台上,她们可以。
心中的执念扎根多年,直到两年前,她们确定了关系,这种执念慢慢散了。她已经得到了她,虽说有些遗憾,可比起真正握在手中,那样的虚念不值一提。
“央央,我虽说仰仗家中,可我不是孩子,有自己的出路,不是酒囊饭袋,所以,大不了,叛家而出。徐明颜的剧团,有我的出资部分的。还有,我也可以回剧团。”
秦时砚的语气坚定,不是轻易说笑。秦央忍不住回头看她,在她清透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一瞬间,她迟疑不定。
“值得吗?”
“我不想成为你的白月光。”
秦央蹙眉,这个时候,恰好有人走出来,一身黄色骚气的玫瑰长裙,裙边飘逸,咦了一声:“小七,央央,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六姑姑。”秦央心虚地往秦时砚后面躲了躲,她一躲,对方就走过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眼,眼中闪过惊艳:“央央啊,你妈昨晚在群里发什么疯?”
秦时景将秦央从秦时砚背后拖了出来,话刚说完,秦时砚握着六姐的手,分开两人:“别动手动脚。”
“秦时砚,你什么意思?”秦时景不耐烦地挑眉,觉得她在针对自己:“你怎么回来?昨天好热闹,你知道吗昨天来了那么多人,当着宾客的面,陈清仪直接说大嫂认回来的*女儿有女朋友,还说她故意骗婚。”
第25章 你吃醋了?
昨天是星期六,本来是个好日子,秦家陈家都在景城有头有脸,结两姓之好,是高兴的事情。宾客都来了,主角登场,陈家突然悔婚,指出康曲茗有女朋友。
场面一度失控。
陈清仪的做法,像是故意要撕了秦家大房,裴云霁当时努力解释,可陈家有证据,最后只能罢休。
等宾客后,陈清仪与秦家掌权人密聊多久,最后婚事照旧,但换成了秦央。
秦时景在场,将全部的经过都收入眼底,她看着秦央,嘴角勾了勾:“陈清仪这是给你出气。她明明可以提前说清楚,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她这招,可真毒,但我爸最后竟然还答应她的请求。”
陈清仪既然找到证据,可以解除婚约,悄悄办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这人,反其道而行,兵行险招,全景城的人都知道康曲茗骗婚。
令人叹为观止。
秦央无动于衷,陈清仪做的事情都与她无关,站在灯下,光色淡淡,与秦时景对视:“和我没有关系。”
“央央,你知道吗?她这么做是为了你。你就没有丝毫感动?”秦时景诧异,视线黏在秦央瓷白的肌肤上,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我听说我爸替你答应婚事了。”
“这桩婚事,与其说是你背锅,不如是康曲茗给你背锅,从头至尾,陈清仪联姻的对象本来就是你。”秦时景言笑晏晏,康曲茗才是背锅侠,不过,也是大嫂贪心。
三人的长影在地面上重叠交错,秦时砚站在一侧,长裙裙摆摇曳,蹁跹落地,在秦时景说完以后,她拉着秦央往里走,不忘提醒秦时景:“秦央不是秦家的人。”
“可她还姓秦呀。”秦时景靠着门,眼中露出玩味,睫毛轻眨,提醒秦时砚:“小七呀,蜉蚁撼树。”
秦时砚脚步一顿,她转过身子,看向门口的人:“六姐,你以为我会稀罕吗?”
“小七。”秦时景微微一笑,眸间点缀着深色,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小七,你掺和这件事干什么呢?”
“六姐,你又来掺和干什么?”秦时砚迎上六姐探究的眼神,松开秦央的手,走近对方,上身微倾,凑到六姐的耳畔:“六姐是缺钱用,来我这里当说客?”
秦时景遇到杀猪盘,被美人骗了许多钱,手头上正缺钱,被沈洛依推来当说客。
姐妹二人相貌有几分相似,但秦时砚长相更偏于清冷,秦时景脸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梨涡,偏于甜美。
“你疯了。”秦时景压低声音,转眸间从秦央干净的脸上挪过来,落在妹妹洁白的耳廓上,“你妈让我来劝你,小七呀,你去救济穷人都可以,偏偏选择秦央,你知道吗?秦央目前还是秦家的女儿,只是不住在老宅而已。再说了,秦家的孩子有几个住在老宅。你和秦央的关系,依旧是姑侄、她喊你小姑姑啊。”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五步外的秦央听不见,她只能看到秦时砚脸色阴沉下来,雷雨之前的宁静。
“秦六,你是想钱想疯了吗?”秦时砚声音低沉,嘴角噙了抹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的小美人找到了没”
前些日子,秦时景遇到一位长发美人,迅速堕入爱河,不出两月,对方带着她的钱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笑了起来,眼睛望向秦央,像是给予安抚,又像是自己慌乱的心得到了归属。
“我妈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怎么样?”
“秦小七,按照常理来推算,你不是应该翻倍吗?”
“抱歉,没有双倍,要不要?”
“要。”秦时景露出笑容,红唇轻抿,笑着说;“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们百年好合。”
远处的秦央惊得大跌眼镜,果然是六姑姑,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这么快就变了一副嘴脸。
秦时砚从她身边走过,随后牵起秦央的手,走向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两人坐了下来,秦时景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坐在两人中间,拉着秦央的手:“我问你啊,你们剧团那个周知蕴……”
“别打她主意。”秦央果断地打断秦时景的话,眼神冷厉,提醒六姑姑:“姑姑,你那么大年纪了,她多大,你多大,你能不能自觉点?”
“秦央,我很老吗?”秦时景勃然大怒,揪着秦央的耳朵:“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老不老?”
秦时景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二楼休息的人,裴云霁站在二楼栏杆上看着下面的人,目光落在秦时砚身上。
“大嫂。”秦时景敏锐,先发现二楼上看戏的人,忙笑着打招呼。
秦时砚也抬头,神色淡淡,跟着打招呼:“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