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npc她玩脱了 第78章

作者:南溪未央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成长 单元文 GL百合

武祈宁微微起身的身体马上坐了下去,借着她闭目养神的间隙,饶有兴致瞧着眼前之人。

紧皱的眉头,细密的冷汗,用力扣着书卷的手指,宋时微似乎颇为难受。

她本就是说说而已。又哪会真心实意担心这逆臣。

她知晓她身子骨不好,车马劳顿之下怕是会难受,于是刻意过来以请教之名搅她。

青筋像蜿蜒的细蛇,在苍白如纸的肌肤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跳动。宋时微的脖颈纤细,怕是一只手便可以掐住。

武祈宁藏于龙袍下的手微张,隔空丈量着。而后,五指收缩,狠戾地握紧。

这样脆弱的脖颈,怕是她此时稍微一握,便可以掐断吧。

如同被蛊惑般,武祈宁俯身靠近了她一些。红紫的指印,太傅泛红的眼眸,以及唇里吐出的辱骂,渐渐微弱的挣扎,武祈宁只要稍微一想象那时的画面,全身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

如此谋逆犯上的罪臣,就应该被她那般处死在身下。

“娘亲,娘亲。”不远处清脆的声音在武祈宁脑中炸响,她立即收回情不自禁伸出的手,乖顺地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担忧望着宋时微。

宋时微赫然抬眸,假寐了一会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她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温柔道:

“进来吧。”

一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上了轿辇,她有着一双和武祈宁格外相似的丹凤眼,不过与她常年耷拉懦弱的眼神不同,小女孩的眼眸亮晶晶月弯弯的,透着股聪慧和机灵。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两个浅淡的酒窝,格外招人稀罕。

她刚想抱着宋时微的手臂撒娇,余光瞥见那金黄的龙袍,立即顿住了,她挺直背脊标准地行了个礼,举手投足皆是贵族风范。

“拜见陛下,拜见娘亲。”

武祈宁有些好奇地瞧着这个小女孩。

“这是太傅家的女孩?以前怎么没听太傅提及。”

“这是小女,宋安宁,年八岁。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没怎么让她出门。”宋时微揉了揉她头上的两个小揪揪,垂眸接过她的课业,细细查看后,耐心教导着。

眉梢眼间的病气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不少,朦朦胧胧似薄雾般让人捉摸不透的雾气暖烘烘地溶解了,和煦的日光洒在她身上,虽不炽热,但足够温柔。

武祈宁默默窥伺着她们母女俩的相处,有些诧异。

她印象中的那个奸臣阴险狡诈,强势冷淡,哪怕身子骨弱,也被她那血腥残暴的手段掩盖得无影无踪,朝野上下无人敢挑战她的威严。

她从未见过她这幅表情,怕是朝野上也没几个人看过。这般的温柔和煦。

强硬冷酷之人偶而泄露出来的一点碎光,格外的绚烂刺眼,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溺其中,伸手捂住那随时可能消散的点点星火,抢夺那微乎及微的温柔。

那脆弱的萤火在武祈宁眼中一点点地熄灭,挣扎着从她手缝间逃窜,坠入足以令它消散的空气里,化作点点尘埃。

武祈宁恍惚了一下,无声喃喃着:“太傅。”

直至宋安宁蹦蹦跳跳地下了车,武祈宁才晃过神来。她瞧着那小孩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若是她大皇姐的女儿没有夭折的话,应该跟这个小女孩一般大小。

第95章 奔波了近十日,终于到了荆州的明玉宫。 这一路上,……

奔波了近十日,终于到了荆州的明玉宫。

这一路上,武祈宁和宋安宁时不时来她轿辇之上烦她,倒也不无聊。

宋时微瞧着信鸽上的字迹,并无半点意外。吵了许久,朝堂之上总算吵出了结果,不出宋时微所料,由现任御林军统领崔喧带队平叛。

崔喧,崔家次女,男主崔彦琛的妹妹。

自先帝驾崩后,借着新帝年幼,整个京城最重要的守军御林军便被世家和宋时微瓜分了。统领是崔家的人,副统领是她的人,这些年相互制衡互相防备下,倒也相安无事。

说是她的人其实也不大准确,先帝驾崩时临终托孤,曾将前朝不起眼的保皇派臣子交到她手上。

要她们任她差遣,不得有异议。若武祈宁式微,她们便是宋氏一党,她为非作歹的爪牙。

若武祈宁一步一步显露她的能力,脱去傀儡皇帝的名头,那些保皇派的臣子必然会离她而去,效忠于皇朝正统。

所以她身后有一部分的势力其实是属于皇朝正统武祈宁的,她只是代为管辖。

宋时微这些天花了许多精力辨别到底哪些是她的党羽,哪些是隶属于先帝和武祈宁的。

得想个办法将御林军统领崔喧的命留在宁州,这样林声才能彻底掌握御林军。

“宋凛,传令给安插在叛军中的棋子,令她想办法除掉崔喧。”

“传令给玄十,不惜一切代价,将崔喧的命留在宁州。”武祈宁握着从京城传来的情报,凌厉的丹凤眼满是杀机。

“崔喧手下有朕的人,杀了她后令她促成招安,凭借此功绩,推她上位。”

“是。”玄鉴领命告退,武祈宁斜靠在龙辇上,望着四周肃杀的御林军,冷冷地勾起一个弧度。

御林军必须握在她手里。

落日西沉,轿辇渐渐停了下来。明玉宫像是被披上了一层金纱,闪烁着凛凛光芒。

明玉宫前荆州刺史携州府内的官员黑压压跪了一片。

“臣等参见太傅,参见陛下。”

“起。”宋时微昂首阔步,身着朱红朝服,立于最前端接受着众臣的跪拜,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她只是微微颔首,格外心安理得地受了。

武祈宁依旧怯怯地缩在宋时微身后,身上赤金龙袍的光辉几乎被宋时微掩盖住了。

三月上旬,天气稍暖,但夜间依旧寒气逼人。宋时微核对了一下帝皇亲耕的流程后,便令人尽快进殿休憩。

帝皇需斋戒三日,以表对神明的敬重。而后祭祀先农,最后才是亲耕环节。

亏得武祈宁对这种礼仪颇为了解,路上吃了点荤食解了解馋,要不然一进明玉宫就斋戒,她怕是得瘦上不少了。

那个奸臣,明明她都已经假意投诚了,她居然不提醒她,这是存心想要饿死她继承她的皇位。

其心可诛。

眼瞧着众人打扫完宫殿后便纷纷用膳,各殿灯火通明。

武祈宁孤身一人坐在主殿的床榻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榻旁摇曳的烛火以及端上来的清汤寡水,白米粥上孤零零飘着两片叶子。

她忽而抬起头,嗅出了玄鉴身上未消的肉味,一字一顿道:

“朕想吃肉。”

玄鉴低声劝解道:“陛下,此对神明不敬。断不可再言。”

“朕知晓,朕只是说说。”武祈宁面无表情地一口喝掉半碗粥,肚子里依旧空荡荡的,像喝水一般。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武祈宁望着空荡荡的主殿,眯了眯眼。

好不容易出一趟京,她得去荆州境内好好看上一番。看这荆州是否与宁州一般,被世家大族握在手里。

与京城不同,明玉殿没有暗道,四周又皆是宋时微的人,她还不能暴露玄鉴的身份。偷偷溜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想个办法让那个奸臣带她出去逛逛。

垂眸思索了片刻,她立即想到了一个人,那奸臣的女儿——宋安宁。

借着饭后消食,武祈宁在这明玉宫里闲逛着。那奸臣被荆州刺史请过去商讨事宜,此时不得闲,可没有精力管她们。

宋安宁蹲在宫殿的大树下,无聊地拿着树枝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浅坑。

武祈宁笑眯眯地站在背后看着她玩闹,身后宋安宁的随从被玄鉴支开了,本以为身为宋时微的独女,她想要支开宋安宁身边的随从难如登天,哪知侍从一看是她,便放心地跟玄鉴聊起了天。

还没开口宋安宁便觉察到身后的阴影,哈地一声跳远了,拿起手中的树枝指着她。

“哪来的贼人。信不信我喊我娘亲了。”

抬眸一看,知道自己闯祸了,立即将树枝啪叽一下扔到身后,垂头丧气地行了一礼,告罪道:

“臣女参见陛下。不知是陛下,无意冒犯,请陛下恕罪。”

这反贼养出来的小反贼这么讲礼数的吗?

武祈宁有些诧异,她扶着宋安宁的手肘将她扶了起来,两人排排坐在了殿前的台阶上。

“无事,朕恕你无罪。宁儿在此处做什么,觉得这明玉宫甚是无趣?朕也如此觉得。”

宋安宁原本努力板着的脸立即消融了,如同找到知音般,耷拉个脸,长叹一口气。

“本以为到了荆州可以逛逛集市,赏赏诗会,没想到还是待在这深墙大院里。臣女已经在这种院子里待了八年了,甚是无趣。”

“太傅这般疼你,若不然你求求她带你在荆州内逛一逛。离亲耕礼也还有几日,不会耽误正事的。”武祈宁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经意提议着。

哪知宋安宁一听这话更委屈了,双手拖着自己圆鼓鼓的脸颊,拉长语调。

“宁儿早就求过娘亲了,娘亲不同意。她说:此次出行实乃国事,不是尔等玩乐的花会,在明玉宫里好好待着,不准胡闹。”宋安宁板着脸,学着宋时微的表情和语气发话着。

小小的人学得还挺像,简直就跟宋时微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武祈宁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般可爱,说不定多撒会娇你娘亲就招架不住,同意了呢。”武祈宁俯在她耳边低声为她出着计策。

实在不行就让这小孩缠着宋时微,她就没精力再管她了。到时候她再做打算。

“陛下,想出去玩就直说,臣也未必会不同意,何必拿小女当筏子呢。她还小。”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她身后袭来。冻得她一激灵。

武祈宁猛地回眸,就见宋时微倚靠在殿前的玉柱上。许是沐浴完了,她褪去了朝服,换上了一袭淡青色的常服,黝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发梢湿漉漉得,隐约落下几滴水珠。

武祈宁立即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惊愕惧怕的表情,她不知将她们的话听了多少。

抬眸一望,宋时微的话虽冷,望向她们的眼神却并不冷冽。许是剥去了沾了不知多少人性命如血一般的朝服,将她常年强硬冷酷的表情也一同洗净了。

又许是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好,她周身的寒气被这温柔的月光无声消融了。狭长的眼眸莫名柔软了下来,碎在了武祈宁惊恐的眼眸里。

她藏在龙袍下紧握着的拳抖了抖,抽搐了几下狼狈地摊开了。

她慌乱地错开了宋时微的眼神,望向她身后黑漆漆的宫殿。宋时微有些好笑地瞧着坐在阶下同时瞪大了眼眸惶惶不安的一大一小。

不愧是姑侄啊,真像啊。

“娘亲,您忙完了?”宋宁安一见势头不对就主动出击,双手拉着宋时微的长袍,拉长语调,似乎在撒娇。

“是啊,刚忙完就听到有人要干坏事。”

“没有,娘亲听错了,宁儿突然想起课业还没做完,先行告退。”宋安宁一听宋时微那淡淡的语调,便知情况不妙,给了武祈宁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立即就跑了。

这小崽子,等她掌权之后有她好看的。武祈宁瞧着宋安宁那比兔子溜得还快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宋时微又向前走了两步,望着武祈宁头上黝黑的发旋,轻声道:“陛下想要去荆州逛逛吗?”

武祈宁仰着脖子望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子,皎洁的月光直直射进她的眼眸,眼眸像是被冻结般,眨也未眨一下,直至酸涩难耐的眼眸溢出一层水雾,她也未看清宋时微此时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