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溪未央
许鹿溪被她那认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嘴笑了笑。
“借顾警官吉言。”
“什么!你要报考医科大?为什么不跟妈商量,密码是多少。”
“当什么医生,你寒窗苦读十几年考这么好就是为了以后进医院?妈都替你想好了,当个中央选调生,下基层几年后就是个小官了,妈等这一刻已经等好久了,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改了。”
尖锐的嗓音刺进她们耳里,顾骜羽烦躁地皱起眉头,冷冷望着面红耳赤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的宋虞,半点也不留情面。
“吵死了。”
空气寂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宋虞不甘示弱的回嘴:
“骜羽,鹿溪跟你不一样。她分高,更应该好好规划,况且我是她妈。”妈那个字咬的极重,似乎在告诫着许鹿溪。
许鹿溪赫然抬起眼眸,琥珀色的眼里是一望无际的冷漠,寻常伪装的顺从柔和被她撕了个粉碎,尘封多年的面具劈开了个小口,愈演愈烈。
她按下顾骜羽的手,摇了摇头,这一切由她起,也应该由她结束。
自此,身份已然对调。
第49章 “许鹿溪,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宛若失去了最熟悉
“许鹿溪,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宛若失去了最熟悉的掌控,宋虞精致的面容扭曲成了一团,她死死抓着许鹿溪的肩膀,咆哮地吼了出来。
纤细的手腕冰冷地扣在宋虞的手腕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点点将她给予地从身上扒下来。
“妈,您好像还没有资格决定我的未来大事。毕竟,以前,你也没怎么管过我,不是吗?”
“想去哪个学校想学什么专业都是我的自由。您也不懂,应该乖乖地待在家里,签收着我的录取通知书。而后,拍照发朋友圈,向全世界炫耀,您有一个优秀的女儿,今后,便可以扬眉吐气,安享晚年。”
慢条斯理的话从许鹿溪张张合合的唇里吐出,琥珀色的眼眸冷淡平静。语音虽一如既往的轻柔,却犹如一道寒芒,狠狠地刺进宋虞的心里。
尖锐的美甲刺进肉里,宋虞狠狠地咬了下舌头,泪水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她痛哭流涕地抓着许鹿溪的袖子。
“小溪,别这么看着妈。小溪,你听妈说,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只是希望你能活的更好,妈是一片良苦用心啊。”
宋虞的肩膀剧烈颤抖着,浸润着泪水的眼眸通红真诚。咋一看,这是何等的慈母啊。
许鹿溪却半点也没有被触动,本就冰冷的脸更冷了,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不得不说,她从她妈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这绝佳的变脸和哭戏是学得入木三分。不愧是母女。
宋虞别的没有,绝对的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若不然怎么一步步爬上来的,靠脸吗?脸是其中最没用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东西。
她见她这一严母的形象无法维持下去了,立即换了种办法,摇身一变成了抽泣哭嚎的慈母,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许鹿溪的未来。想要以此唤醒她们岌岌可危的亲情。
只是可惜,这一招许鹿溪在她身上看过太多次了。若是小时候说不定她还会有所触动,现在,算了吧。
许鹿溪怜悯地摇了摇头,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瓣,让她闭嘴。
她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懂得见好就收呢。投资者和被投资者确实存在着上下阶级关系,但这也是在被投资者未发育起来的时期。
一旦投资成功,关系就应该对调。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摆好自己的位置,不再发出愚蠢的言论。
是,前期她广撒网确实将她扶起来了,她承认且承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参与她的决策,外行人指手画脚带来的结果只会是毁灭。
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享受自己前期投资带来的丰厚收益,不好吗,非得让大家的脸都难看。
见许鹿溪冷冽耷拉的眉目,没有半点可挽回的余地,霎那间她竟幻视起了那冷冽暴戾的顾骜羽。
宋虞愣了愣,泪水在眼眶打转将掉未掉。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赤红着眼,仿佛疯了般,咬向一旁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看戏的顾骜羽。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个小混混带坏我家小溪,小溪原来是最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不听妈妈的话。”
就在宋虞冲上去扒拉顾骜羽的前一秒,许鹿溪沉着脸挡在顾骜羽面前,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阴冷的戾气,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捍卫着独属于她的领地。
“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别挑战我的极限。”
宋虞仿佛第一次认识许鹿溪般,后退一步,呆愣在了原地。她的小溪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而后,恶狠狠瞪着心安理得躲在许鹿溪身后的顾骜羽。
顾骜羽觉察到她的目光,挑衅地露出两颗小虎牙,恣意笑了笑。
那意思仿佛是说,你女儿可是挡在我身前,向着我的。说明在她心里你这个做母亲的地位还不如我。怎么不反思一下。
宋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撕心裂肺的疼从心脏溢出,泪水真情实感地哗啦啦往下落。
“阿姨,你家小溪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些年,你好好地看过她吗?好好地照顾过她吗?有抱过她说一句辛苦了吗?”
顾骜羽嗤笑一声,斩钉截铁道:“你没有,在这个家里,你对我甚至都比对她关注几分,这就是原因。”
顾骜羽握着许鹿溪的手,渐渐远去。
宋虞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揪着胸前的衣襟,沙哑着声喃喃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啪地一下,顾骜羽用力地关住房门,见许鹿溪愣愣地矗立在那,她双手环绕住许鹿溪的脖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后,心疼地亲了亲她干涸的嘴唇,轻声道:“难受吗?”
许鹿溪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对她本就没什么期望,又何谈失望呢。”
见许鹿溪眼底真的没有悲伤,顾骜羽才放心下来,她双手撑着脑袋,倒在了床上。
“我妈去的早,我记忆中她都是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倒是和你先前很像。我以前可讨厌她了,我不明白她都有勇气抑郁寡欢,为什么没勇气活下去。哪怕为了我。”
“后来想着想着突然有一天释然了。如果这是她认为的自己最好的归宿,那我尊重祝福。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跌跌撞撞地扑到她怀里,牙牙学语一遍遍喊着妈妈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盘旋着一句话。妈妈,喜欢。妈妈,幸福,快乐。”
“许鹿溪,她们或许也爱着我们,但她们更爱自己,这无可厚非。”
“所以,这就是你那时候不喜欢我的原因?”冷不伶仃之下,许鹿溪吐出了这句话。
顾骜羽张了张嘴,一时难以回答,只能瞪了她一眼,怎么抓的重点?
被许鹿溪这么一打岔,顾骜羽眼底的那点怅然也消失了。她恶狠狠地泰山压顶,骑在许鹿溪的身上,咬了她嘴唇一口。
许鹿溪不甘示弱地回咬了一口,唇齿激烈碰撞,带着滚烫的热度,在上下唇瓣间辗转着,掠夺着她嘴里的空气。微凉的手指不知不觉顺着衣领钻了进去,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窝。
像是冰冷的触角,带着黏腻的湿意,在她身上蜿蜒盘旋着,引得顾骜羽不自觉颤栗了一顺,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她睁开眼将许鹿溪弓起的身子重新按了回去,轻喘道:
“现在在家里,不行……”
刚想要起身,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缠绕在腰间的手指猝然收缩,猛地扣在她的腰上,将她向下压。
许鹿溪静静躺在床上,如瀑布般的黑发随意散落着,琥珀色的眼眸里是一望无际的绚烂,无数团磷火闪烁跳跃着,似乎要将顾骜羽活吞生咽进身体里。
那侵略的眼神毫不掩饰地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而后幽幽地落在了她胸前。
在家里,又是早晨,顾骜羽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肩颈线条硬朗,衣料贴合着她的曲*线,在许鹿溪仰视的视角下,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
明明顾骜羽是俯视,是掌握全局的人,她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皆被许鹿溪给看穿了。
她微微撇过头,留给许鹿溪一个红透的耳朵和凌厉的侧颜。
许鹿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又干涸了的嘴唇,更美味了,想……
“骜羽,我饿了,不吃我睡不着,晚上想得紧。”轻柔低哑的声音飘入顾骜羽的耳里。
“你……”话还没说完,就见顾骜羽浑身一颤,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抵在许鹿溪作怪的手臂上,微弓着腰。
那扣在腰窝的手不知何时向上游走,辗转摩挲揉捏,许鹿溪想,就这个,她就可以玩很久了。
顾骜羽轻咬着唇,断断续续的喘息从她嘴里溢出,忍得她脸上青筋暴起,几滴汗珠从脸颊滑落,瞬间将白净的脸颊润湿了。
明明手上动作就没停过,许鹿溪却有点委屈地浸湿了眼,放软拉长语调:“骜羽,好不好嘛。姐姐想得紧。”手上却没有嘴巴里说的那般好听,加重加速,辗转拉拽。
朦朦胧胧的水雾从许鹿溪眼中转移到了顾骜羽的眼里,她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只许一次。”
下一秒,便是一阵天旋地转,顾骜羽通红着脸被许鹿溪放在床上,本就单薄的睡衣上下撩开。
许鹿溪跪坐在床角,俯下头,勾去障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而后,双手掐着她的腰,强硬地向下拖,先是温柔地轻吻,而后,逐渐加重力道。
像是品味一盘美味的佳肴,牙齿慢慢咀嚼撕咬,一点点吸入唇中,舌尖轻盈跳跃,到已经可以入腹的时候,食物早就已经糜烂地不能看了。
顾骜羽骨节分明的左手紧拽着床单,几乎快将它戳破了。捂住的嘴断断续续溢出粗重的喘息,随着舌尖的搅动,隐约带上了哭腔。
“许……唔……姐姐……姐姐”她受不住了,原本捂着嘴的手移到许鹿溪的头上,揪着她的头发,带着哭腔唤着许鹿溪为她设置的意思是停止的安全词。
“嘘,小点声,下面还有人呢。该听到了。”许鹿溪恶劣地抬起头来,似善意地提醒着。
毫不意外便看见她猝然收缩的模样。而后,膨胀,爆发。她抽搐着身子,向前缩,似乎要脱离她的掌控。
真可爱。
许鹿溪笑意盈盈地钳住她的脚踝将她拉了回来,舔去顾骜羽眼角溢出的泪,再次堵住她溢出哭声的唇。
将她的一切又还给了她。
要是她和骜羽一样是个小虎牙,尖尖的该多好啊,一定很舒服。
第50章 “小溪,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东西跟妈讲,妈给你寄,千万不要委屈
“小溪,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东西跟妈讲,妈给你寄,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宋虞拉着许鹿溪的手,细细叮咛着。通红的眼里满是对孩子远行的担忧和不舍。
顾骜羽两手耷拉在行李箱的杆上,懒洋洋站在那,等了一会,见许鹿溪扬起一个生涩的笑容,一副想走又走不了的表情。
她一手搭在许鹿溪的肩上,将许鹿溪给搂了过来,扬了扬眉。
“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虞见许鹿溪对顾骜羽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瞬间咬碎了牙,在许鹿溪看过来的时候,她勉强扯起嘴角,给了她一个笑。
顾骜羽嗤笑一声,拉着许鹿溪往外走,背对着宋虞冲她潇洒地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这些天许是内疚,许是宋虞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对许鹿溪那叫一个上心。许鹿溪也没有拒绝,心里不说破面上过得去就好了,至于其他什么的,那么些年牵牵扯扯的又哪里理得清。就这样稀里糊涂得也挺好。
许鹿溪和顾骜羽坐着飞机飞到了首都,准备开学。
或许是上天不忍心拆散这对有情人,她们如愿被录取到了自己心意的学校和专业了。许鹿溪进了首都医科大的本硕连读,顾骜羽也被警校录取了。
两个学校还隔得不远,一个医校,一个警校。一个救死扶伤,一个惩恶扬善,莫名的般配。
下了飞机,顾骜羽不放心地看着许鹿溪白皙的脸蛋,轻声叮嘱道:
“许鹿溪,到了给我打电话,要是被欺负了就跟我说,我揍死他们。”
许鹿溪有些无奈,她伸手捏了下顾骜羽的脸颊,揉了揉她毛躁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