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溪未央
夏榆扬起灿烂的笑脸,跟在沈筝的身后,步入她的别墅。
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蓝色的皮质沙发静静地摆在客厅,没有一丝褶皱。墙上挂着几副油画。整栋别墅都显得清清冷冷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活气息。
夏榆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并且乐此不疲。
沈筝无奈摇了摇头,倚靠在墙上,温柔地勾起唇角。
“宿主,宿主,统子记得剧情后期大反派曾经将夏榆囚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应该就是这个别墅,怎么看也没有啊。”小蓝团在脑海里跳跃着,有些疑惑。
夏榆摇了摇头,她才刚来,她怎么知道。
“无所谓啦,反正沈筝也不可能把我关进去,我才不走这个剧情呢。”
要是沈筝真敢,她就……她就反手把她关进去。
“想什么呢?”沈筝伸出五指在夏榆眼前晃了晃,见夏榆回过神来,她一路领着夏榆来到了她的房间。
见沈筝没等她快了一步,夏榆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从后面牵住她。
沈筝眨了眨眼,狭促地笑了一下,不动神色地撩了撩头发,避开了她的手。
夏榆一手抓了个空,鼓了鼓嘴,立马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她不牵她了。
“这个房间我让人打扫过了,并且按照你的习惯布置了一番。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沈筝打开了灯,率先步入。房间以柔和的米白色为主,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远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将别墅外的夜景展现的一览无余。
更别说金丝楠木制成的办公桌,白色的真皮沙发,巨大的熊型抱枕……如此微小的细节,显然是对她的生活习惯极为熟悉。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沈筝柔声叮嘱了一句,转身作势离开。
“沈筝!”夏榆突兀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沈筝浅淡的眉目,不太高兴。
沈筝疑惑地挑了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温和地补了一句:“晚安,做个好梦。”
夏榆抿了抿嘴,平白无故地生出了一丝火气。她上前一步等着沈筝拥抱的动作显得无比滑稽又可笑。
又是这样,沈筝又躲着她。都已经好几天了。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为什么她们的相处方式还是变了。她不喜欢。
夏榆原本顾盼生辉的杏眼此时瞪得滚圆,小巧的鼻子急促翕动着,她深吸一口气,扬高脑袋,理所应当地命令道:“沈筝,我怕黑,你陪我睡。”
沈筝愣了愣,指尖飞速收紧,温和的眼神赫然变了,瞳仁里燃烧着不加掩饰的掠夺感,她咽了下口水,猝然低垂下眼帘掩饰着,有一瞬间很想就这么卑鄙地答应了。
一声轻笑从夏榆头顶响起,微凉的指尖用力地点了一下夏榆的脑袋。
这小崽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时怕黑了。真是,天天撒娇。
“多大了,自己睡。”
瞧着沈筝果断转身的背影,夏榆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了几分,手指纠结地搅着。
她们都说沈筝把她当女儿般护着养着。是不是,只要她真正把沈筝当母亲,她们的生活就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她还可以搂着她,抱着她……
“母……母亲。”声若蚊蝇的声音含糊地从夏榆嘴里飘出。总算把这些天纠结的事给办了,虽羞红了脸,夏榆心中倒也放下了一颗巨石。
沈筝并没有夏榆想象般的开心,相反,她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如生锈的铁皮般嘎吱嘎吱地转过身来,温和的表情龟裂地东一块西一块。
那张死人脸上莫名有种老婆死了要守寡的寡妇感。
天杀的,谁要做她母亲了?她们年纪有差十岁吗?
哪个母亲想把她按在床上亲,想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啊。
天杀的顾惜文,这方法都是她教的,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沈筝狠狠地破防了。
第19章 同样愣住的还有没到下班时间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小蓝团。它卡壳了几下
同样愣住的还有没到下班时间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小蓝团。它卡壳了几下,疑惑地搜寻着资料。而后吃惊道:“宿主和大反派玩这么大吗?”
它这些天除了督促宿主完成任务外,就是躺在脑海里吃瓜子磕着宿主和大反派的cp。
在它严密的考究和无数大数据的计算下,它得出了结论:宿主和大反派是两情相悦,就差一个窟窿捅破了。
这可以是母女情吗?这对吗?
系统显然没有料到,它上帝者视角般天天认为它的宿主和大反派在打情骂俏。实际上,它的宿主压根就不清楚这属于什么情感。
大夏国的小公主,生来尊贵,自出生起就被他们高高捧在手心里,囚在最华贵的地方金枝玉叶地养着。
在那样宫规森严、皇权至上的朝代,有人教她礼仪,有人教她女戒,有人教她男尊女卑,唯独没有人教她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爱。
因为没必要,公主不需要那么不安分,她们只需要安静地盖着红盖头,高坐在八抬大轿里,像一个听话的木偶一样,依照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到需要联姻的男子家里。
与其说是主子,更不如说是一个冰冷的符号,象征着皇室的威严。
因此,哪怕夏榆在这个世界大展身手了,她也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看她时心跳会加速,为什么会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夏榆抿了抿嘴,手指无意识勾搭搅动着,迷茫又无措地瞧着沈筝瞬间通红一片的眸子。
她都叫她母亲了,不应该开心吗?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是她做错了吗。
原本还有些恼怒羞耻的小公主耷拉下了脑袋,闷闷地推了一下沈筝的肩膀。
沈筝,她不懂。
她什么也不懂。
沈筝轻叹一口气,所有错综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化成了无奈。
她上前一步,微颤着手,五指并拢捂住了夏榆有些黯淡的眸子。
她不该露出这副表情,翱翔于天际的小凤凰合该一生高扬起头颅,骄傲璀璨。
若这份情有错的话,那就让她一人承担。
沈筝眼帘低垂,温柔地望着被捂住眼睛,静静待在那格外乖巧的少女,一字一顿认真地道:
“夏榆,我照顾你不是因为你父亲,也不是因为继母这个身份。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是夏榆,是因为你这个人。”
“我心甘情愿,趋之若鹜,我是真心欢喜,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砰砰砰,夏榆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被一只巨手给攥紧了,有些疼,有些麻。她的睫毛急促颤抖着,轻轻刷着沈筝的手掌。
欢喜,她亦是真心欢喜。
她……她……
“好了,先休息吧。”沈筝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微俯身,隔着手背,虔诚地吻了吻夏榆的眼睛。
没关系,慢慢来,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
“统子!”小夏榆一把揪住小蓝团,将它放在胸前蹂躏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求助地把目光放在系统身上。
“别问统子,统子也不知道。统子只是一团小小的数据。”小蓝团努力逃出宿主的魔爪,义正言辞地拒绝回答。
昨晚两人的相处,让本来无比确定两人关系的系统迟疑了,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再观察观察。
这天差地别的关系,让统子紧闭嘴巴,不敢多说一个字,万一是它理解错了,让本来是继母女的两人关系变质了怎么办。那太不对了。
“唉~唉~”沈筝臭着张脸,面无表情地批阅着文件,时不时抽抽般叹几口气。
一想起夏榆那石破天惊的一喊,她就莫名的头疼。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事情居然会狗血地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她……真的……无言以对。
事实上,在听到夏榆的那一声母亲后,她的双眸便赫然红了,两团燃烧的赤焰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铺天盖地地围猎着眼前的少女。
天地间一片血色,周遭的景物疯狂旋转、扭曲、拉扯,变得影影绰绰。
血淋淋的大字一遍又一遍打在她的脑海里,成为那时支撑她下一步行动的唯一指令。
吃掉她!
吃掉她!!
吃掉她!!!
占有她!让她完全属于你!让她知道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这样她就不会跑了,她就不会离开你了。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她应该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将她拽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将她扔在床上,用锁链死死地缠住她的手腕。
她应该撕咬着她的唇,慢慢褪去她的衣服,将她欺负地止不住求饶。
让她分清楚,她不是她的母亲,让她见识见识她对她到底抱的是怎样龌龊的心思。
她应该……
可是,那是她一手栽培起来展翅高飞的小凤凰啊。她看着她从嗷嗷待哺再到扑腾着翅膀练习飞行。她曾陪在她身边,一次次接过快要掉地的她。到最后,鲜红的翎羽绚烂璀璨,她展翅高飞。
她又怎么忍心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于这暗无天日之地,再做这笼中鸟掌中宝呢。
如此想来她真是禽兽啊。
沈筝嘲弄地嗤笑一声。
“沈总,您别叹气了,这一天都叹了几百回了,再加上您那冷冽的表情,公司里的那些人还以为是沈家那边出现什么变故了,都来找我打听。”
“秦缨,你不懂。”沈筝惆怅地摇了摇头。
啊,对对对,您懂。您老婆都要把您当妈了。秦缨小声地在心底腹泻了几句。倒是没有这个胆子说出来。她怕沈筝把她皮扒了。
夏榆上完班后,回到别墅。推开大门,冷冷清清的别墅里依旧空无一人。沈筝又在加班。
她鼻子一皱,哼哼唧唧了几声,整个人硬邦邦地倒在了沙发上,闷声道:“沈筝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在躲着我啊”
哪有那么忙,一天到晚都在公司,早出晚归的,她这几日除了清晨基本都见不到她的人影。见到了沈筝也跟她客客气气的,跟以前根本不一样。
太过分了,她这个被占便宜喊母亲的人都没有生气,她气什么,真小气。
夏榆双手交叉枕着脑袋,委委屈屈地趴在沙发上,双腿气不过恶狠狠*蹬着空气。
“统子,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小夏榆一把揪住小蓝团,扬高语调道。
“啊(第二声),啊(第四声)。”马上就要息屏下班的系统一时不查,被她抓个正着,它含糊地用几个助声词回应着宿主的问题。
这些天不知道宿主和大反派在闹什么,它只知道它每日的任务指标都超额完成了。
无数个100分哐当哐当进了它的数据海里,高兴得它都躺平了,懒得纠结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