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许陌生了
许为霜无法克制地上前主动与烟暮雨贴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烟暮雨的手,但她抓住了又开始慌乱不知所措。
她直直盯着烟暮雨的眼睛,一直兴奋不已。
她的心中此刻没有一丝阴霾,已经完全沉浸于这样的喜悦情绪。紧紧抓着烟暮雨的手,好像这样的贴近,能将她的心情也同时传递。
而烟暮雨却被许为霜这一系列的行为弄得混乱。
不明白许为霜突然地靠近,不明白许为霜此时抬起的双眸中的情绪。
许为霜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除了亲密与演戏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冷然的,仿若与世界有着隔阂。
绝不会像此时这样,热得好像聚起了烈火,眼里溢出灼人的愉悦之情。
烟暮雨便对这样的情况更加想不明白。
自己爱她。会让许为霜这样开心吗?
烟暮雨心头倏然升起一股欲望,她不禁猜测,许为霜这时的欢愉是怎样的原因。
但她只想了一瞬,又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一声敲门声忽地响起,将她们打断。
烟暮雨立即清醒过来,这还在录节目,她们摘了麦,在卧室内已经待得太久。
“出来吃饭吧,在里面做什么呢?别待在里面了。”屋外响起陶导的声音。
烟暮雨立即挣开了被许为霜抓住的手,许为霜愣了愣,听着烟暮雨回应外面的陶导,才终于从方才强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出去吧。”烟暮雨把刚刚摘下的麦克风递给她,示意许为霜带上。
许为霜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两人先前的行为估计让节目组很是头疼。
若非因为做这事的是烟暮雨,节目组给足了面子,否则早该叫人进来打断她们。
估计这时来的陶导也是被节目组示意的,她们两人在屋里许久,已经超过了节目组忍耐的时间。
烟暮雨这时已经打开了房间门,陶导就站在门口,偏头扫了眼两人,眼神意味深长。
有其她人在,许为霜眼中的热烈也完全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陶导在两人脸上看不出任何,只是在烟暮雨走近时无声地笑笑,随后低声对烟暮雨喃呢:“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这样不完美,不体面,被许为霜逼得在节目里这样任性妄为。
节目组悄悄联系陶导去喊人时,陶导可谓是震惊不已。
直到看到烟暮雨眼角未完全消失的一丝殷红,才终于相信了。
可真是新奇。
烟暮雨听到陶导这样说,有点无奈,陶导装模作样地小声说,实际都被麦克风录到了。
抬眼看见陶导似笑非笑的眼眸,晓得这位大导演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她顿了顿,挂上微笑回复:“感情的事无非就是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稍稍偏头,声音略带上警告的意味:“不过节目组会删掉这段吧。”
看来之后得联系施砚处理一下了,幸好这不是个直播节目。
不过若真是直播,烟暮雨应该也不会任由自己这般任性。
几人走到院子里,幕后总导演见她们出来,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让人去帮她们重新调麦。
烟暮雨略带警告的话也被总导演听见,她哪敢播这段啊。
只想果然平日再温和的人,爬到那个顶尖的位置上,也不是她能得罪的。
之后的时间大家都聚在一起,悠闲地聊聊天,许为霜与烟暮雨也几乎没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等到第二天节目录制结束,她们还有各自的工作,赶飞机各自去往别的地方。
许为霜与烟暮雨也都在时间的流逝中冷静了下来。
烟暮雨开始忐忑地猜测着许为霜那刻目光热烈的原因,但猜到最后,她依旧是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奢求。
何况她清楚地明白,她们已经离婚了。
这才是她们的结局,是事实。
而许为霜,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等到冷静下来,只能看见烟暮雨离去的身影。
她那时听清了烟暮雨的话,只是那时无法好好地思考,如今可以思考了,记起了那晚两人说过的话。
许为霜终于完全能明白自己那时所有的感情,她对烟暮雨说:“我们都是病人。”
她们确实如此。
许为霜那时就已经在乎着烟暮雨,她看不清自己当时的情感,却本能因为在乎而害怕她与烟暮雨最终变成柳月白那样。
许为霜的爱,好像一直都像是诅咒,妈妈,还有柳月白。
她恐惧那样的未来,害怕烟暮雨也同样如此。
录制结束时两人是在山下分别的,最后连告别的话都没完整地说完,被工作催促着走向别处。
烟暮雨转身离开前的样子许为霜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慢慢涌上来一阵酸楚,忽然想要将烟暮雨喊住。
她忽然想抱住烟暮雨,感受对方的温度,再将烟暮雨身上那股不太熟悉的香味重新记在脑海里。
可她最终没有上前。
“许老师,要走了。”小十一过来喊她,她回过神,眼里的光也因烟暮雨离开而黯淡下去。
小十一瞥了她一眼,陡然发觉许为霜似乎比方才更冷了,眉梢好似染上了一层霜雪,目光清冽,没有了一点温度。
老板的心情真是瞬息变化,明明刚刚还感觉挺好的啊。
小十一自然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反正许为霜应该也没有跟她倾诉的欲望。
……
接下来的日子许为霜依旧忙碌着,与烟暮雨也再没有碰面,再没有联系。
许为霜的工作也慢慢进入了正轨,虽然随着时间她参加综艺的热度已经下来,但有陶导的戏待播,等到播出时还会有新的流量。
“今天结束后你有五天假期。”施砚刚陪她参加完一个活动,她近段时间都跟在许为霜身边,毕竟许为霜对圈子里的人情世故还不够熟悉,她怕人说错话,做错事,所以尽量亲自看着。
加上烟暮雨进组了,那边也有更多专业的人,不需要她随时跟着。
“五天吗?”许为霜在后台收拾好东西,轻声回应一句。
“好好休息下,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施砚说。
施砚对许为霜目前都很满意,听话,从不质疑她的工作,让学什么就去学,也不会像有些艺人那样敷衍了事。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行程都很满,施砚一直跟着都累得够呛,也未听许为霜抱怨一句话。
“对了,我之后发你几个剧本,你可以挑一挑,要有喜欢的可以去试试,都不喜欢也没关系,等陶导的戏播出后,会有更多的剧本找你。”
施砚把人送上飞机,许为霜说要回家,施砚一时没想起她说的家在哪里,她跟烟暮雨离婚后也没买房子啊,奔波的这段时间都住在酒店里。
等目送许为霜过了安检,施砚这才记起来,人家还有个姐姐,说回家多半是去柳月白那里。
许为霜真的是回家,家里也确实有柳月白。
连小十一她都没让跟着,独自一人飞了回去。
钥匙是柳月白给她的,她打开门走进去,家里还是上回来时的样子,只是妈妈的照片收起来了一些,只留下一面墙上贴着的她们一家三口的许多相片。
柳月白还做了装饰,看上去满是温馨幸福。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我饭还没做好呢。”柳月白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钻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她剪了头发,之前的中短发这回剪到了脖子,做了微卷,许为霜看过去,觉得她比之前更成熟精神了些。
许为霜换了鞋,放下行李,没有回答柳月白的话。
柳月白也习惯她这样,摇了摇头,笑着说:“我的新发型如何?”
许为霜还是有些不习惯跟柳月白这般熟络亲近,轻抿着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挺好。”
她说完柳月白就笑,她实在不太习惯这样,于是快步走回房间,换了身舒适的居家衣服。
柳月白见状又笑,等许为霜再出来时柳月白已经又在厨房忙碌。
她走到厨房边,扫了眼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会做饭了?”柳月白没直接回她,倒是先疑惑地开口问。
那自然是不会的。
许为霜诚实地摇摇头。
妈妈还在时她们两人都不下厨,后来跟烟暮雨结婚,更不需要她学习做饭。
倒是柳月白如今会做饭了。
两人读书那会,柳月白煮碗面条都极其难吃,此时许为霜看着她在厨房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想这些年两人都变了许多。
“你去把碗洗出来吧,马上就好了。”柳月白猜她也不会做,于是指挥*她干点简单的活。
许为霜乖乖照做,只是依旧沉闷,柳月白瞥了眼她,稍稍垂下眼眸。
吃饭时许为霜也不怎么说话,都是柳月白在说,饭菜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柳月白故意去学的,这里面有些妈妈做饭的味道。
柳月白前段时间打电话给她让她有空回家来的时候,许为霜其实并不想答应。
与柳月白虽然已经破除了一些隔阂,但两人已经六年没有相处,如今许为霜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可想到妈妈,想到她们的家,许为霜又不想在这时拒绝柳月白。
拒绝了,她们便真的永远只能是那样,只有着单纯法律上的关系。
许为霜心中一直记得妈妈死亡时,满脸血地握紧她,要她与柳月白好好过下去的情景。
她害怕自己再对柳月白造成伤害,所以想要远离,但又忍不住地想,也许如今的柳月白不会再被她伤害。
最终许为霜还是回来了。
吃完饭,柳月白说下午要带她去个地方。
许为霜对要去哪里没什么期待,她其实更想好好休息休息,最近因为工作太满,确实太过劳累,不过柳月白既然已经提出,她也不想拒绝。
柳月白开车带她到了商业街的一家猫咖,出门前她先打量了许为霜的造型,皱了皱眉说:“你要不再戴着帽子?免得被认出来了。”
许为霜已经做了伪装,不过柳月白都这么说了,定然是觉得还不妥,于是又听话地找了顶帽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