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莎普爱思滴眼睛
光凭她方才轻松用手地接下他一刀,她就足能在大荒的少年天才里排上前十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此前竟然没有半点声名?难不成她是那些避世不出的超然氏族子弟?
螳子阐收起了轻视之心,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郑重——如果今天能打倒谢挚,对他来说,也是极值得荣耀的光辉战绩。
自他四肢和躯体上,晶莹神圣的符文腾飞缠绕而起,螳子阐周身的气势一点一点变得狂暴,双拳竟变作了荧蓝色,闪烁着钢铁般的奇异色泽。
他捏紧拳头,手指竟在动作间发出了清脆的金石之声。
这是体修中很常见的基础术法——他的双拳钢铁化了!
“哐当”一声,他朝谢挚重重地一抱拳,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蓝刀螳螂氏族,螳子阐!敢请教阁下的氏族姓名?”
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谢挚才不愿意暴露呢,她指了指身后的条幅,理直气壮道:
“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嘛——我是大荒第一天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正是姓大荒,名叫第一天才!”她张口就来,毫不脸红地开始胡说八道。
这下重又激起了螳子阐的怒气——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
即便是她蒲存敏,也不敢对他这样说话!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谦虚!”
自螳子阐面前缓缓凝聚起一只巨大的螳螂虚影,那只蓝刀螳螂生动无比,纤毫毕现,几有完全凝实之象,对着谢挚偏头举爪,十分威武。
台下立时便响起了几声惊呼:“啊……他竟已将宝术修到了这种境界!看这螳螂的模样,马上就要切实地化形了!”
“一代更比一代强,真是可怕的天赋!”
“在大荒之中,能做到宝术化形的天才可不多!”
“去!”
随着螳子阐一声断喝,那只蓝刀螳螂虚影便已蹬腿跃出,高高举起的前肢如同两把锋利的镰刀,要来收割谢挚的性命。
——螳子阐动了杀心!
谢挚的表现让他忌惮,他决心要为自己提前斩除这块拦路石——往年的比武对战之中也常常有误伤战死的先例,他并不会被过分追责,只要赔几个钱就好了。
“来得好!”谢挚兴奋不已——她正要好好试试自己的身手呢!
她呼出一口气,身上的气势又是一变,弓背弯腰,血气滔天,如同一头血脉里藏着暴虐嗜血的远古神兽,眸子里散发着森冷寒意。
——神兽白虎的战斗奥义!
螳螂虚影因为她此刻散发出的可怖气势而愣了愣,迟疑地歪了歪头,复眼中盛着困惑与徘徊——它敏锐地感到了眼前潜藏的危险。
谢挚动了!
伴随着少女如离弦之箭一般骤然射出,螳螂虚影终于明白了什么,惊恐地扭转过身子,伸展出半透明的翅膀就要惶然逃离此地——
下一刻,蓝刀螳螂虚影哀鸣一声,在谢挚的拳下化为了光雾。
“天呐……她竟打碎了宝术虚影!”
谢挚速度丝毫不减,穿透宝术虚影如无物,极速逼至了螳子阐面前,少年心头大骇,惊忙抬拳格挡,试图接下她的攻击。
“吞天猿猴奥义!”
“咔嚓”一声脆响与少年的痛呼声同时响起,即便谢挚刻意收减了力量,螳子阐抬起来格挡的手臂也被砸断了!
“你可认输么?”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谢挚的手掌,她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忍之意,在最后一刻强行收住攻势,将拳头将将停在螳子阐的脸前。
“螳螂大哥,你要是认输,再给我钱,我就不打你了——你看这样怎么样?”她商量着说。
按比武台的规则,除非一方认输或重伤,否则对战就不能结束,谢挚并不是能从暴力中找到快。感的人,她更希望螳子阐能认输,那样他能少受许多苦楚。
“……不,”螳子阐呸出来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水,咬牙大吼:“蓝刀螳螂氏族的儿女永不认输!”
“你为什么不用武器?——你是个体修么?”他紧紧地盯着谢挚,仍在试图打探她的底细。
“何须再多用刀剑——”
他看到面前的漂亮少女微微一笑,下一刻,谢挚便干脆利落地打晕了他:
“我自身即是最强器!”
第70章 挑衅
比武台笼罩的守护阵法缓缓降下,露出来台上一立一躺的两个身影,谢挚脚尖一挑,将螳子阐那把已经被她折秃的大刀高高地举起来,大声说:
“对战结束了——赢的人是我!”
少女清亮的嗓音清楚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台下静了一瞬,紧接着又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使劲为她喝彩叫好。
“好!真了不起!!”
“你们看,她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螳子阐!”
“昆仑神山庇佑,我们大荒又有新秀登场了!”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多么意气风发头角峥嵘!好极了!”
大荒人尚武朴质,虽然此前并不认识谢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雍部本部人,但对真正的天才从来不会吝啬热情和赞美,即便大多数人都在之前的赌局里输了钱,也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鼓舞振奋。
在谢挚跳下比武台的时候还有许多兴奋的人特意挤过来看望她,大笑着拍她的肩膀,揉她的脑袋,用最朴实的方法来表达亲近:
“小天才,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荒的荣光,到中州去领人皇陛下的封赏!你平常都吃的是什么呀,我回头给我女儿也弄点去!”
“好孩子!以后可要继续努力修行,啊?长大了好好保卫我们的家园!”
有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试图给谢挚说亲了,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看看,多漂亮标致的小姑娘呀……告诉婶婶,你今年多大啦?十四?哎呀这也该成亲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许了亲事没有?喜欢女孩?喜欢女孩好!女孩柔美知心又体贴!对了,我们家正好有个女儿……长得又高又漂亮,一次能猎三头荆棘猪!”
“让我也沾沾喜气,看看我们的小天才呀!”还有人挤了半天愣是挤不进去,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谢挚本就长得唇红齿白漂亮可爱,跟大多数瘦高健美的大荒少女完全不同,格外招人喜欢,她被过于热情的人群包围着,一时甚至都迈不动步子,最后好不容易挤出来时,连粉扑扑的脸蛋都被婶婶们捏红了。
“婶婶,我真的已经许了亲事了!没骗你!”
她艰难回身,跟一位还在锲而不舍介绍自己女儿的妇人解释,又有点羞地小声补充道,“我连头发都已经交给她了……”
割发赠人在大荒是正式许亲的意思,妇人听了这话才舍得放开谢挚,看样子还十分惋惜,一边往后走一边痛心疾首地嘟嘟囔囔:“唉唉,我就知道,好女儿家都给别人提前抢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大家真的都太热情了呀……
谢挚哭笑不得,整了整被挤皱的衣服,又重新编了遍头发,才去找赌行的胖老板。
“老板!”
她笑着朝他抱了抱拳,“您看,我打赢啦!——我这次赚了多少钱?”
“恭喜小英雄取胜!”
胖老板也笑眯眯地弯腰回了一礼,眼睛弯成一道细缝,“这边坐,我这就给您清算!”
虽然他在这次赌局里输了不少钱,但他也很为谢挚感到高兴,也为见证到这样一位新天才的崛起而十分自豪。
而且,这对他个人来说是条极好的谈资,对赌行来说也是绝佳的宣传材料,他倒心甘情愿地想给谢挚再添点钱呢!
以后给人说起来,他就是谢挚走上至尊之路的见证人,甚至还能说是她的赞助者,那可得多光荣,多气派!别人还没这份运气呐!
“您这次可真是大展威风啦!”
他一边飞快地拨算盘一边跟谢挚攀谈,“我跟您说,不出半天,整座定西城都会知道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新天才!”
“是吗?”谢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很厉害……”
像宋念瓷瓷姐姐,她才叫真天才呢。
“嗨,您太过谦了!”
大荒人性情豪爽,从学不来中州的礼仪和弯弯绕,胖老板一挥手臂,竟看起来比谢挚还较真些,“年轻人就该心气高些,有点我就是天下第一的派头才好!”
“算好了!”他一推算盘给谢挚验看,“您看看——统共是赢了七百万刀钱!”
“折成灵髓,给您再多加点凑个整,两千五百块灵髓,您看怎么样?”
三千刀钱等于一灵髓,这换算后的结果算是很厚道了,胖老板甚至还给她额外多添了几百块灵髓,“多谢您!”
“不谢不谢,”胖老板笑着摆摆手,“就当是给您贺喜的礼钱喽!”
他将谢挚之前做抵押的玉佩和一块印鉴一起交给谢挚,“这可是笔巨款,灵髓普通人也用不上,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得回去再调,您要是不急,赶明天拿这印鉴来我铺子里取吧!”
“好嘞!我明天去找您!”
明天正是她跟姜既望三天之约的截止日期,刚好来得及。
螳子阐还在昏迷不醒,谢挚指挥着猪永皓将他扒了个精光,翻出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钱和宝物灵药,现钱直接拿走,宝物灵药统一拿去变卖,最后凑了凑,也只有四千块灵髓。
“唉,还是不够呀……”
谢挚望着面前的一堆灵髓苦恼叹气,“还差一千块……这可叫我去哪儿凑?”
猪永皓也已经在她的讲述里知道了前因后果,跟她一起苦着脸发愁——一千块灵髓的数目也很庞大了!一天之内根本凑不来!
他摸摸胸口,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撞了撞谢挚,“哎,小挚,我这里还有点钱,虽然不多——就一百块灵髓,你先去用吧。”
“阿猪哥,你不用这样,”谢挚睁大眼睛,认真道:“我自己能想办法弄到钱。”
“就是可能手段会不光彩些……”
她站起来,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走吧,我们去挣钱去!”
。
纳英楼是定西城内除了牧首府和城主府之外修建得最华丽瑰美的建筑物,它足有百层,直接天际,花纹图饰无一不*美,专门为英才大比中的天才们而建造,为的是为他们在比赛前提供最好的环境。
走在定西城里,只要对外一说自己是纳英楼的人,立马就会招来艳羡和钦佩——纳英楼里的少年男女们不是来自鼎盛的大氏族,就是天资极其出类拔萃,而更多人是两者兼有,生来就是大荒的天之骄子,被寄予了无数厚望与期盼。
而此刻,本应该在纳英楼里安安静静地修炼享受的少年天才们却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没了往日的翩翩风度。
“怎么?——又输了一个?”有人掀开窗子探头观望形势。
“别提了!又输了一个!”
回答的人气哼哼地坐下,一个劲儿地猛喝水,试图压压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