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十二年 第138章

作者:鱼不忆99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日常 钓系 GL百合

——好,不喜欢的就不去做。

那次在车上,也是她第一次跟楼以璇像“普通朋友”一样谈起工作上遇到的烦心事。

楼以璇比秦凤茹好的是,秦凤茹会先啰里啰唆刨根问底,跟她剖析利害得失,然后才会说支持她自己的想法。

但楼以璇没追问她个中缘由就对她说——不喜欢就不做。

那时的楼以璇明明才高中毕业,明明才18岁,却有着远超那个年纪的稳重。

尽管也偶有跟她耍小性子的时刻,但更多的是可爱,而非幼稚莽撞。

转眼过去这么多年,那个18岁亭亭玉立的青涩少女已长成了楚楚动人的成熟女子。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因为——那年那日那夜的景象仍然似在眼前,就在眼前。

“以璇、以璇……”

林慧颜猛忏一下后,融化在楼以璇的爱潮里。

浮浮沉沉,想靠岸,又不舍靠岸。

“楼以璇。”

“我在呢。别紧张,我不会再那样无度。”楼以璇按揉着,轻稳她的颈,“我以后都不走了,不离开你了。”

林慧颜虚阮地往左翻了身,和楼以璇面对面躺着,左臂在楼以璇颈下,右手从楼以璇肩背滑至脸颊,z尖挑起她汗施的碎发别到耳侧。

被情谷欠染红的眸子笑看着她:“高中没好好上课,就学这些了吗?”

听明白林慧颜在说什么后,楼以璇羞得把脸又埋下去,坏心眼儿地、报复性地嘬了下,力度比任何一回都重。

林慧颜疼得想捏她耳朵,手都放上去了,又舍不得。

“你做得,我说不得?”

戏谑的笑音激得楼以璇嘴巴弄出吧唧声,再舌忝着唇仰头:“只许我放火,不许你点灯。”

林慧颜这才逗了逗她耳朵:“楼老师很专断啊。”

“只对你专断。”楼以璇凑近脖子深嗅一口,“林老师,你是不是还不累?那接下来,您得、受累了。”

“我,唔,等……”

“我也等不及了,林老师。”

……

斑斓的夜色凝成一片片碎光在玻璃上流淌,像一场永不会降落的彩色雨。

何欢赤脚踩在羊毛地毯的绒毛里,像被抽空灵魂的身子陷在沙发中,嘴角沾着从杯沿渗出的威士忌,淌成了一条金色的河。

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她机械地转动着水晶杯底,琥珀色液体在光晕里晃出涟漪。

直到指节泛白,才被另一张沙发上的杜禾敏伸手按住:“别喝了。”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去酒店吧。杜禾敏,我们去酒店,我想喝酒,烈酒,再陪我喝点行吗?

打车来酒店后,何欢在前台就点了一瓶她认知里的烈酒——威士忌,让服务员送到她们房间。

说是让杜禾敏陪她喝,可一整瓶酒都快被她一个人喝完了。

杜禾敏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也没多劝。

她自己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也会想借酒消愁,上回不就让楼以璇陪她去清吧喝酒了么?

昏黄的吊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落地窗上,其中一道影晃了晃,忽高再忽低地重叠进了何欢的影子里。

没了头绳束缚的发丝凌乱地粘在她泛红的脸上、脖颈上,几缕被酒液弄得施淋淋的头发遮住她半张脸,而露出的那双眼睛里,空洞无神,犹如枯死的罂粟。

“洗了澡睡觉了,好不好?”

杜禾敏像在温泉酒店那次一样,蹲在何欢身前,柔声哄道,“早点睡,睡饱了明天才不会头痛。”

可何欢只如木偶般地坐着,没对她的话给出任何动作反应。

后背朝向出风口,冷气一股一股地吹来,冷得杜禾敏打了个寒噤。那一下,她几乎分不清是空调的凉意还是由心底生出来的战栗。

她这一抖,何欢的眼里总算有了点波澜,手也翻过来握住她,似在确认她是谁一般向她靠来,越凑越近。

在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时停下,杜禾敏呼吸不稳地扯出一个笑。

“眼花了吗?是不是看我都有重影了?”

她擦着何欢下巴上未干的酒渍,语气宠溺,“还说我和楼楼是小孩呢,你也跟个小孩似的,喝酒还漏,衣服都打施了。等会儿你先去洗,衣服月兑下来给我,我让服务员拿去洗了烘……”

“干”字还卡在齿关内,何欢就托住她的后颈稳了下来。

并且伴随着一句:“我们z.a.吧。”

杜禾敏瞳孔骤缩。

因为何欢那句放浪不羁的对白,也因为何欢稳得很用力,像要把她的唇瓣吮出血肉般,牙齿也一并发力地咬着她。

她与何欢仅有的那两回热稳,何欢在稳技上表现得很生涩,所以每一回都是她在引导和主导。

几次加起来不低于三十分钟的接稳教学,何欢从顺应她,再到迎合她,已经培养出了七八分的默契。

但今晚这回,她们之间不但毫无往日默契可言,更甚至,她都没法确定何欢想稳想“做”的究竟是她杜禾敏,还是那位红遍全网的衡原台当家女主持——明柚。

她能当伺机而动的补位者,但不能当替代品。

然而就在她想推开何欢时,却摸到了一手的眼泪,很快嘴里也尝到了眼泪咸咸的味道。

何欢在哭。

何欢,在为谁哭?

杜禾敏的双手若即若离地贴在何欢脸侧,没办法给她擦眼泪,也没办法再说出一句关心或安慰的话。

似觉察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何欢更加使力地卷吸着她的舌//头,吸附力强如某些海洋生物的触手,齿列碰撞的钝响也没入了喉咙深处的忏音里。

曾经缠绵的探索变成了蛮横的征服,舌//尖在她上颚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抛物线,卷住她试图退缩的舌根时,力道再度加剧。

何欢仿佛,仿佛要将她整个的人都倾倒进她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强烈的占有欲。这样霸道的占有欲。

又是对谁呢?

她张大嘴想喊“何欢你停下”、“何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却只发得出含混的闷音。

终于,当手机铃声刺破这一切,当她委屈的眼泪也大颗大颗落下,这场唇//舌之战戛然终止。

杜禾敏推开了何欢,她的身体猛然向后仰去,青色颈动脉在皮敷下暴起。

而那震耳欲聋的来电铃声,每一下都撞在何欢的警钟上,震得她太阳穴胀痛,脑袋似要炸裂般的疼。

五月的冷风与热风都躁动不已,拂起她不愿提及的难堪往事,忧戚夹杂着嘲弄,停留在怎么也翻不过去的那一页上。

纷扰的思绪飞上了云际,飘越千里无栖处,又落进了尘埃。

岁月以不可逆的方式,淡化着一些过客的名字和样子,另一些,则早已被写入了属于她的这一卷人生史册。

时间没有等过任何人。

所有秘而不宣的承诺也好、爱意也罢,一旦过了预设期限,即使还能续写,也只涵盖从前。

明柚曾许给她的未来,永久地被时间封印在了从前。

她只有现在。

她的现在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她的杜禾敏。

她想好好爱她,想好好跟她谈一场恋爱的,可刚刚,她做了什么?

看着奋力抗拒自己亲稳,跌坐到地上正委屈落泪的杜禾敏,何欢羞惭愧悔,跌跌撞撞地走去了浴室。

杜禾敏亲眼见何欢进去后放下了点心,不是跑出房间就好。

她靠在床沿,一腿打直,一腿弯起,盯着茶几上被何欢独自一人喝掉大半瓶的威士忌,又听着何欢的手机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身后始终没有玻璃门再打开的声音,里面的淋浴声也没断过。

久到屁股都坐麻了,嘴唇和舌头的麻也已舒缓,杜禾敏揉揉自己的脖子,又拍拍胸口,再张嘴呼出了好几口闷气。

她扶着床站起身来,斜眼朝浴室看去,磨砂玻璃上挂满水雾,什么也看不清。

意识到不对后,这时的她才心一慌,急急忙忙拔腿跑过去。

敲门问道:“何老师,何老师,你还在洗吗?”

里头仍没动静,但从何欢进去后,她也一直没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异样声响,所以何欢肯定不存在失足摔倒的情况。

“何老师,何欢,何欢,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你,你若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杜禾敏焦急地在门外说了好些话,门也敲了无数下,却仍旧只闻流水声,不闻人声。

她不得已未经允许就拉开了门,结果却看到何欢抱腿蹲坐在花洒下,蹲坐在浴缸和玻璃墙的夹角里。

埋着头,衣服一件未脱。

那一瞬,杜禾敏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捏住,痛得她喘不上气来。

“何欢!”

她大步迈去淋浴间,关掉花洒,半跪着把何欢抱入怀中,“你干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被她抱着的人挣了挣,挣脱失败后,两手抓紧了她的衣服,顷刻间痛哭出声。

“何欢,何欢,”杜禾敏一遍遍唤着何欢的名,亲她的额头,含泪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我刚刚被你亲得有点痛,推你太大力了,弄疼你了是不是……”

怀里的人仰面望着她,满脸的水。她用手帮她拨开淋施后贴附在面上的头发,却两只手腕都被何欢抓住。

“我跟男人结过婚,还流过一次产,我这样的女人,很不干净是不是?”

“杜禾敏,你也嫌我脏,是不是?”

“可我不想啊,我不想的,我一点都不想……”

“杜禾敏,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没事的,我理解,真的理解,你可以说,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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