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吃教案
“不可以。”越程琦否了这个想法，“潍安路太偏了，开发的太早，后来荒芜的也很早，不利于长期发展。”
苏叶倏然瞪大眼，“一万一的房价还有不适合发展的地方呐？”
越程琦哭笑不得，“一万一的房价也是市中心房价，老城区当然不利于长期发展呀，我们肯定是要尽量早的占住市中心的位置，对吧？”
“现在的市中心就是市场，未来的是哪儿？”
“还没开发呢，先不要着急。”越程琦说着，忍不住又捏捏她的鼻子，“那我去送货了，下班等我一会儿？”
“妥。”
两个人甫一松开怀抱便各自奔向了各自的忙碌中，毕竟这是未来好好生活的底气，她们要成为自由快乐的女同性恋，就得在还有力气地时候拼命努力。
临近下班，齐声点了点数，整理好今天登记的所有东西后关上了电器那边的门，走过来，苏叶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
“姐。”齐声小心翼翼地问：“你能给我讲讲女同性恋到底是啥不？咋确定自己是女同性恋的哇！”
“我不是给你那几本书了吗，你看完啥感觉。”苏叶紧着算最后一笔账，就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应了。
等她算好账，把钱捆好往包里一塞，又伸了个懒腰，突兀意识到方才提问的少女似乎还没理她。她看过去，少女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鼓着嘴，似乎不知道该说啥。
苏叶意识到，是那几本书。
她打着哈哈缓解尴尬，拍拍齐声的肩膀，“哎呀，那个书很正常的啦，你都是成年人了，看看也没什么的，不需要觉得别扭。而且，里面有我夹进去的纸，你看到没？”
齐声的脸涨得更红，猛猛点头。
那张纸是苏叶在和越程琦聊完这书后，专门抽了一个下午写好的一些关于性教育的科普和思考，特别是针对女性的一些问题，毕竟这书不可能被压箱底，未来还会流转给更多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在看书的过程中看到了那张纸，学到了上面的东西，而不是继续当一个傻瓜，她就是赚的。
后来她也问过张明芳相关的问题，特别是阿欢和她吐槽的，国内对于女性需求一直是不重视的状态。张明芳是医生，更冷静也更全面，可也只能无奈地承认了这个现状，这让苏叶思考更多，也想要去做更多。
可是腐旧的传统观念不是一座普通的山，是连通天地的不周山，她是愚蠢的蜉蝣，拼尽全力，也只能挖开其中一片。
那样也行。
张明芳按着她的头说，“所有有心去做这件事的女性也许都是蜉蝣，可一条蜉蝣撼大树，一群蜉蝣未必不能撼动大山，一片大海的蜉蝣，未必不能撬动不周山。”
所以苏叶完善了那张纸，不带有任何的q/色意味，只是她希望每个看过这书的人，都可以学到些什么。
眼下，她按着齐声的肩膀，宽慰她道：“不要害怕啦，不管在哪里，都没必要谈/性/色/变的。这是我们最基本的需求，也是我们探索自我的重要方式，不是吗？”
“我，我……”齐声嗫喏着，小小声说：“我会觉得文里那样的很好，我也想要，这，这正常吗？”
“你想要什么？想要女孩子，还是想要？”
“想要女孩子，女孩子……”齐声已经快缩起来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犹如苍蝇一样，低声道：“想要女孩子，那样对我。”
“啊？”
“就，就是……想要女孩子，那样，这样，那样，让我……”齐声说不下去了，狠狠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是不是真的是女同性恋啊！”
苏叶哭笑不得，拉着她，要她站起来，无奈道：“是就是呗，你蹲下干什么？站起来啦，别害羞嘛。”
“你看你周围，都是女同性恋，你可能也会对这个产生向往，这很正常的宝贝。”苏叶揉着她的头，“等到有一天，你对一个女孩子产生了喜欢的情感，和对我们的喜欢不一样的喜欢，那你就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了，现在先别着急嘛。”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苏叶。
等她和越程琦一起，送齐声回家之后，她坐在三轮车的兜兜里，腿上盖着厚毛毯，越程琦则是慢慢地推着车，享受这点难得的独属于两个人的目光。
“我们以后会有小汽车吗？”苏叶张开双臂，拥抱月亮。
越程琦：“你知道奔驰吗？”
“德国牌子，听说过。”
“你以后开那个。”女孩言简意赅，惊得少女直接爬起来了——哪怕她已经无数次从越程琦的口中得知她未来会有多有钱，可每次听到，还是会震惊。
那是一个现在的她没办法想象的世界，不管是邺城的事业，还是现在聊到的车，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少女张了张嘴，只剩下两个字，“天啊。”
“你不会是为了钱才接近我的吧？从零开始投资，让以后的我对你死心塌地然后心甘情愿地把所有钱都给你，然后……”
然后，越程琦停下车，狠狠翻了个白眼。
“咱现在又穷又忙到连修车轮的功夫都没有，就别做您那个大美梦了，苏总！”
“哎呀！”苏叶爬过来，抱住她的脖子，“我只是在想，我们是怎么确定对彼此的感觉不一样呢？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两个我的？”
“……”
越程琦耳尖微烫，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确定的？”
少女傻呵呵地笑着，“因为我想抱你想亲你想和你一起睡觉啊。”
“……”
“喂！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无语？”
越程琦干脆按住她的下巴，快速地在唇上一吮而过，“懂了吗？”
少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满足地坐回车兜里，眯着眼，心满意足地捧着脸。
只是她没安稳到半分钟，忽然又跳了起来，激动地说：“可是以后的我是你的姨姨诶！阿欢，你居然想对以后的我也……”
越程琦捂脸。
她就说这个问题一旦回答了就会很麻烦吧！
好不容易捱到家门口，刚关上门，烧上火，苏叶立马跳过来，盘在女人身上，“哎呀哎呀，被我发现了呢，阿欢是个心思不正的坏孩子呢。”
“阿欢心思不正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每一天都在忍着呢？”
苏叶轻轻点在她的唇珠上，意有所指。
她是真的很好奇，也真的很想试试，但越程琦跟书里说的性冷淡一样，每天被她抱来抱去居然还能忍住，她看书里那些人一抱一亲就会天雷勾地火啊……
她反而忍不住，问：“阿欢，你真的这么能忍吗？”
“你不会不行吧？”
“这句话是真忍不了了。”越程琦咬牙切齿地说，反手把她放在床上，“但是明天还要早起进货啊苏总，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能忍吗？”
“小小的玩一下。”苏叶恳求地看着她。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苏叶都觉得很荒谬，她见过很多情侣都是迫不及待地进行，只有她，居然需要求一下越欢，而且不是一次。
她对赚钱有执念，越欢对让她赚钱很有执念，她们两个人碰到一起，倘若能抛弃一切感情，那简直是两台赚钱机器。
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人比她还爱她的钱！
不行，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钱的人，阿欢最爱的必须是她。
苏叶带着刚在热水里泡过的暖意，噔噔噔跑回来，在寒冬划开了一片春色，轻轻巧巧就落在了越程琦的背后，然后被女人拿厚被子裹上，像一座小山，被摆在那里。
整个人都被被子拥抱着，脖子周围都软乎乎的，很舒服，苏叶满足地坐着，目光旋过一圈后落在了正背对着她的越程琦身上。
明黄色的灯光透过薄透的睡衣，精瘦的腰身在衣服上印下影子，静谧的房间里咔嚓咔嚓是指甲剪的声音。
苏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咬了唇，这……
她这是在等待着，让自己爱的人和自己发生书里才会有的那种事情吗。
热气一下就涌了上来，腾得她的脸又红又烫，她坐在这儿，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剪指甲的动作都有了慢动作。
苏叶又看了一会儿，受不了了，窜出去，身后是女人的关切——“外面冷啊，你干嘛去！”
苏叶一手拿着另一个指甲剪，另一手拿着一本书，又窜了回来。
越程琦看清了封面上的内容，霎时无言。
「《和叔叔的妻子看对眼后》」
张某芳大朋友怎么总喜欢收集这些背德玩意儿！
苏叶低头，艰难道：“那个，我学学，我学学。”
“你……”
越程琦张了张嘴，可还是忍不住又闭上了，低头磨着自己的指甲。
她现在买不到指套，只能认真打磨自己了，不然苏叶要吃苦的。
不一会儿，同样磨指甲的声音在她身旁轻轻响着，少女赤着两条腿坐在她身边，腿上搭着书，自己捉着自己的手指，在慢慢的磨。
影子落在书上，挡着大片的字，就这样低头的话，大概是一个字也看不清的。
这本书就和她们现在的行为一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阿欢，”少女忽然伸过来手，“这样够短吗，还需要更短吗？”
这话就好像在问，「你的身体受得了这样有些粗糙有些枯瘦的手指吗？」
越程琦抿着嘴，低头看了眼那只手，又抬头看看一脸纯真，但嘴角微微勾着，眼底也藏着狡黠的少女。
苏叶是故意的。
苏叶知道这句话能带来怎样的反应，苏叶乐于看到她的反应。
看到她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的肩膀，和即使看不到，但她们大概同时都颤抖了一下的小腹。
越程琦决定报复回去。
她牵过苏叶的手，低头，拿过一旁的小锉刀，慢慢说：“不够的，我教你怎么剪指甲哦。”
她轻轻划过少女的手背，一只手捏在手腕，用胳膊当支架，搭着她的手，手指刚好落在她面前。
指尖还有些劳作留下的痕迹，月牙旁边还有倒刺，越程琦刚好趁此机会帮她修修这些倒刺和增生的茧子。
岁月从来不愿意优待这个女孩，小小年纪就让她有了这么一双布满劳作痕迹的手。
她本来是想靠那些似有若无若即若离的触碰，让苏叶难受，让苏叶也尝一尝她心里的那些别扭和难受，可此时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了。
越程琦放下指甲剪和小锉刀，顿了一瞬，轻轻捧上那双手，低头，吻在指关节上。
像电流瞬间沿着指腹的血脉爬了上去，贯穿心脏，苏叶抖了一抖，差点直接歪进越程琦的怀里。
她用尽残余的力气才能勉强撑着自己，颤巍巍地问：“阿欢，你干什么呀？”
“我心疼。”越程琦低声说，轻轻揉着指关节，“就算还有人在等着，我也不会轻易放你走了。”
苏叶噗嗤一声笑，抽回手，拿起书挡着自己的脸，“哎呦，一个月前阿欢还在，怎么是我，怎么能是我，你怕不怕，你怕不怕？现在就不放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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