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 第92章

作者:步澹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爽文 ABO 先婚后爱 GL百合

萧夷光笑了,赞许的点点头,又道:“只怕流民知道他们的身份,会忍不住闹出些事情。”

“谁教他们是匈奴人呢,将好好的中原糟蹋成这样,就是挨几下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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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周兵围城近一个月,双方僵持不下,正是军心疲惫的时候,羌帝段牙亲临城墙,带了美酒美食慰劳守城的将士。

四年来,段牙醉卧于美人怀里,没有再拉开一张弓,也没有挥舞过一次马刀,直到周兵卷土重来,兵临城下,他才感到一丝慌乱,从铜驼宫中走了出来。

气喘吁吁地爬上城楼,段牙肥硕的身子先倒在躺椅上,歇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地从城垛上向下瞧。

远处的兵马如同乌云盖顶,黑压压蔓延到远处的小山上,如云的旗帜中,还夹着数十台高耸入云的登楼梯,看上去非常可怖。

段牙只瞄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身子,脸色又青又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桓灵宾在哪?她不是说周兵只有一万余人吗!”

慕容乞珍战战兢兢道:“太傅染上风寒,今日就告了假。”

“教她明日进宫见朕!若是解释不出个一二来,就按欺君罪论处!”

说罢段牙阴郁着回到铜驼宫,长安被围一个月,城内百姓吃光存粮,只能易子而食,而他的食案上,照样摆满了山珍海味。

抓起一只羊腿,三五口下去,段牙就啃了个干净,又喝了一大白烧酒,他满意的打了个酒嗝。

饱暖思**,段牙醉倒在卧榻上,用银针扣着牙,正想挑几个相貌姣好的宫婢侍寝,突然想到住在海棠宫的萧贵妃,与城外的周将萧九娘似乎是同宗。

若用她当人质,来跟萧九娘谈判,是不是就能在周兵那里占些便宜?

段牙阴险一笑:“传萧贵妃!”

第112章

围城将近一月的周兵终于开始攻城。

他们极有策略和耐心,并不忙着架上登云梯,教自己的士卒白白登城送死,而是推了二十多架投石机围聚六个城门,先将附近山上开采下来的巨石如流星般投掷进去,砸得城内的羌兵哭爹喊娘。

巨石的雷雷震动,只能夺走羌兵们如草芥般的生命,长安达官贵人聚居的金华坊,依旧赏玩轻歌曼舞,过着静影沉璧的优游岁月。

长安的锦绣富贵,好似化骨的柔水,短短数年,就将羌人骨子里的血性消磨殆尽,任是城外的战事有多激烈,都勾不起他们敏感的神经。

“没了长安,我们还可以回草原,没了草原,就去西域,打不过周兵,西域小国还打不过嘛?来,再喝一杯!”

他们脸庞喝得红扑扑的,一双醉眼朦胧,如是说道。

铜驼宫,风雨欲来。

萧贵妃刚踏进殿中,就被一双大手扯住发髻,拖行了几步,又狠狠扔到地上。

段牙蹲下身,粗大有力的手紧紧钳住萧六娘细嫩的下巴,一双鹰目狠厉的瞪着她,满是黑毛的鼻孔翕动,粗重的喘着气。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萧六娘心里一惊,纤弱的手搭在他肥胖的胸前,忙陪出笑来哄他。

往日段牙见她这副笑颜如花的风流模样,我见犹怜的小表情,心中就是再大的火气,也都会烟消云散。

今日不一样,周兵的刀都快砍上他的后颈,段牙若是再轻饶这个女人,就真的是蠢到草原了:“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你可知道城外率领十万兵马的大周将军是谁!”

“这,臣妾久居深宫,心里只有陛下,对外面的事并不知晓呀!”

“啪!”

萧六娘白皙的脸上出现一只又红又大的掌印,她咬着牙捂住脸,泪水盈盈的看向段牙。

段牙甩了她一巴掌,恶狠狠道:“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攻城的是你兰陵萧氏的萧九娘,几千里外陪着周天子,怂恿她北伐的皇后,是兰陵萧氏的萧八娘。朕四年前就该灭了你们全族!”

“陛下,您好狠的心……”

萧六娘用袖子掩面,唇边闪过一抹快意的笑,口中却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臣妾心中只有您,您说要灭族,难道也舍得臣妾去死?”

油腻的眼神自上到下打量一通,段牙握住她的肩头,阴森森笑道:“死算什么,倘若我将你们萧氏坤泽剥干净,掉到城墙外面,你猜萧九娘是攻城还是不攻?”

萧六娘变了脸色,她双手看似无力垂下,实际却摸到藏在腰间的匕首。

两人贴得极近,只要迅速出手,一定会隔断段牙这羌狗的脖子!这一日早该来了!

正当萧六娘杀意凸显,慕容乞珍却捂着左臂上的伤跌跌撞撞闯进来,惊呼:“不好了陛下,周兵涌进城了!”

“什么?!”

殿中的两人一惊一喜,段牙踹开萧六娘,疾步走到慕容乞珍面前:“不可能!城内的兵马那么多,周兵不可能这么快破城,到底怎么回事?”

“是桓灵宾,她说自己染了风寒,其实在跟周兵暗通款曲,是这个老狗背叛了陛下,把他们放了进来!”

五年前,桓灵宾畏惧羌人,主动杀死大司马,打开了潼关和长安城的城门,五年后,这个墙头草见羌人大势已去,就梅开二度,转而投靠了大周。

段牙大怒:“背信弃义的小人,朕就知道中原人信不过!你去聚齐朕的亲兵,咱们走!”

走之前,段牙要杀了萧六娘泄愤,可是满宫禁都找不到她的人:“可恶,她一定是躲了起来,狡猾的女人,连你也背叛了朕!”

宫门大开,二十余骑撇下了长安城内的所有臣民,骑着黑如夜的黑骏马趁乱出城。

由于段牙身子肥硕,马匹也不堪重负,四支矫健的腿颤颤巍巍,生怕哪一次踏空就把腿给折了。

当他们磨磨蹭蹭来到北门时,正好与周兵撞了个正着。

当头的正是王三娘,她一眼就认出了因肥胖而变了相貌的段牙,恨得抽出自己的马刀,大喝一声:“羌贼,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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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长安上空攒动数日的乌云终于露出一丝清明,闪耀的光芒洒在铜驼宫的每一处角落,雕栏玉砌像水洗过般明亮。

随着周兵进入长安,鸠占鹊巢的羌人通通被赶出了华丽的府邸,不论男女老少,身份地位尊卑,都用一条麻绳绑了,像狗似的拴在校场。

羌人所掠夺的奇珍异宝,更不能带走分毫,只是在他们手里暂存了五年,这下全都又回到了大周天子的手里。

萧九娘命画师画了魏夫人的画像,教士卒们人手一幅,挨家挨户的去寻找。

魏夫人是皇后娘娘的生母,临行前,天子承诺他们,找到魏夫人者赏黄金千两,封千户侯。在巨大的悬赏面前,所有的人都铆足了劲找魏夫人。

王三娘生擒了段牙,将他交给刘芷,又飞快的赶往铜驼宫,寻寻觅觅,将铜驼宫翻个底朝天,都没有看到萧六娘的影子。

就在她绝望时,亲兵押过侍奉过六娘的宫婢,逼她说出萧六娘的下落。

宫婢哆哆嗦嗦跪下:“城破时,贵妃娘娘已经出宫了,连陛下在宫里都没有找到她。”

出宫?

王三娘灵光一闪,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没想到呢!

拉过一匹马,王三娘疾驰到原来的大司马府邸,羌人来后,因为这里富丽堂皇,亭台楼阁多有逾矩,就当做了行宫封闭起来。

寻到那日分别的小径上,她果然看到一道袅袅娜娜的倩影。那人披着雪白的狐裘,娇媚美好的容貌一如当年,正踮脚折一支红梅,听到脚步声,边嗅着梅花边朝她笑。

五年不见,王三年急忙擦了几下硝烟染黑的脸庞,想扯起一抹笑,可泪水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不由自主的就滴到青石板的地面上。

萧六娘轻笑着启唇:“傻子,在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吗?”

下一刻,手上的红梅落到雪地里,王三娘紧紧将她抱住,环着腰身的手臂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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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潼关以南,黄河以北的辽阔疆域,重新回到了大周的手里。

长安经过数次战火,城墙已经颓圮不堪,倘若要恢复从前的雄壮模样,还需至少两年时间。

这样一来,元祯定都长安的愿望落了空,只好派遣楚王代她去修缮祖庙,祭祀列祖列宗。

楚王刚与萧娥生下一个乾元女儿,起名元亨,可就算是有了孩子,妻妻两人的关系还是不冷不淡的。

所以接到了外派的圣旨,楚王反倒感觉一丝轻松,她安排好府中事宜,进宫告别了陛下和皇后,就收拾行李去了长安。

咸康四年春,羌人段牙、慕容乞珍等一千余名乾元贵族经过一路的羞辱与颠簸,终于在三月陆续抵达建邺。

他们的坤泽则没有同行,而是发往一个名唤京口郡的地方,说是去为丝坊酒坊做工,但没有人相信大周人会那么好心。

这些乾元等来的并不是虎头铡和毒酒,而是一轮轮残酷的折磨。

狱卒生生拔掉了段牙的十个指甲:“魏夫人到底在哪?!”

十指连心,段牙痛得面目狰狞,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号人:“我怎么知道?啊——

桓灵宾也被五花大绑在一旁,她本想自己打开了长安城门,对大周有大功,便去见萧九娘,想要求一个官职。

哪知因为她打开潼关的事,大周上下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那套随风倒的法子也就彻底失了效。

桓灵宾刚踏进主帅大帐,立马被萧九娘绑了起来,随羌人一块押送到京城。

看着越来越近的烙铁,桓灵宾颤着声音忙道:“我说,我都说,长安城内的坤泽,没有进铜驼宫的话,不是赏给了灭周功臣,就是卖了出去,只有这三个去处!”

狱卒听完,照样也没饶过她,一烙铁就贴了上去。

大周兵马班师回朝,除了押送羌人,还带回了残存的宗室和世家。

元祯于明光殿设宴款待了宗室,除了恢复这些人原来的封号,还赏赐不少土地庄园部曲,足够他们宽裕的度过余生。

椒房殿别是一番景象。

经由整齐有素的宫婢引导,踏过长长的金阶,萧六娘迈进椒房殿朱红的门槛,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于御座上的八娘。

她的神情端庄尊贵,一丝不乱的高髻上戴着凤冠,珠珮玎珰,委地的玄色翟衣用金线绣着凤凰,威严自生。

上天总是偏爱八娘,连如流水的时光也不例外,不仅给了她倾国倾城的美貌,褪去她娇憨活泼的同时,还不忘多添几分雍容华贵。

萧六娘情不自禁的轻轻唤了声:“八娘——”

宫中规矩大,立马就有一位面生的女史站出来指正:“六娘子,您不该这么称呼娘娘。”

萧夷光攥紧颤抖的手,再也抑制不住井喷而出的心潮,她撇开皇后的身份,疾步下殿抱住萧六娘:“阿姊,我想你想的好苦。”

六娘抚摸着她的后背,略去在长安受到的苦痛,轻松一笑:“阿姊也很想你,这不就好好的来见你了吗?莫要伤心,都是当阿母的人了,教人瞧见多难为情呀。”

萧夷光捧着阿姊的脸,细细的看了回,她腹中有许多话想对阿姊说,可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倾诉,而是:“稚婢,快出来,你瞧谁来了?”

她含着笑,转身从内殿牵出一个颈带璎珞项圈,眨着乌黑水灵眼睛的小娘子。

第113章

早在数日前,就有傅姆告诉稚婢,陛下打败了羌狗,夺回了长安,她的生母马上就要从长安来建邺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