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外山
足以见得极烬剑尊刚才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去亲人。
谢怀雪抬眼,清冽湛然的眸子在黎烬安脸上一扫而过。
黎烬安喉间滚动,她知道谢怀雪这是嫌她亲的太用力、时间太久,但是这样被谢怀雪看着,她又想亲亲她了。
怎么回事,她以后不会变成色中饿鬼吧?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人,果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脑袋慢慢凑过去。
下一秒贼兮兮的脑袋就被谢怀雪挡住,指尖抵住黎烬安的额头,不得寸进。
谢怀雪轻声说道:“你安分些。”
现在谢怀雪说话都带着微哑的气音,明明是极为清冷的音色,说着像是训斥徒弟的话,加上这点气音,莫名变得柔媚起来。
黎烬安不满足地哼哼唧唧,用脸胡乱地去蹭谢怀雪的脸颊、耳朵、脖颈,趁机亲了又亲,缓解心中无限的渴意。
谢怀雪刚理好的衣领袖口又被她蹭乱了,推又推不开,只能任由她像一只认主的大猫似的嗅着主人的气息。
须臾。
“……不要咬我耳朵。”谢怀雪口吻无奈极了。
从前知道黎烬安有个受不住人夸的毛病,怎么时候又多了个爱咬人的毛病。
黎烬安满脸无辜地看着谢怀雪,“哦,我就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她现在仿佛回到了刚换牙,对世间一切都怀有极大探索欲望的年纪,牙尖痒痒的,就想在谢怀雪身上咬一咬、磨一磨。
“……能是什么味道。”
“甜甜的!”黎烬安毫不犹豫地作答,她用很是回味无穷的语气继续说道,“又甜又软,像是一块裹满糖霜的云,不对,描述的还是不太准确,我得再亲亲才能告诉你真实的感受。”
谢怀雪不想短短时间失态两次,后退几步,眼睛警惕地看着黎烬安,见人老实地站在原地,才放心地整理弄皱的衣衫。
她对黎烬安底线太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底线和原则,只要黎烬安用湿漉漉的凤眸看向她,她便只能清醒且无奈地答应黎烬安任何无理的要求。
若是此刻黎烬安凑过去,谢怀雪怕是又得衣衫凌乱了。
黎烬安视线紧紧追随着谢怀雪,她没有追上去的原因是她还在回味,并在心里给自己狠狠地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黎极烬,简直太会亲了,在一群孤寡的剑修中可谓是一等一的厉害。
可算是抹平了上次在幻境亲了谢怀雪一口就把自己炸出去的丢脸黑历史。
笑话,她为了不再一次丢人,事先可是做足了准备,就差把谭宴衣的私藏话本子给翻烂了。
亲过瘾了,黎烬安忽然想起一件事,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放出神识探来探去,犹是觉得不放心,继续加大力度,恨不得把整座山翻来覆去地犁一遍,就怕有什么为老不尊的长辈在附近看小辈亲亲。
她并没有给长辈表演和道侣吃嘴巴的爱好。
要是发现某位长辈出现在此,她刚才亲得有多投入过瘾,现在就会有多崩溃,她将会无休止地在道宗发疯。
谢怀雪漫步走来,淡声安慰说道:“没来,道君的神念跟我们出了道宗,被我发现后便收回去了。”
黎烬安嘴角抽了抽,真是丝毫都不意外呢。
“不对,那我怎么没发现道君的神念”不用谢怀雪回答,她就自问自答了,“哦,那个时候我比较紧张,道君光明正大地从我面前路过,我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道君她老人家就不能正经点么!”
这是被谢怀雪发现了,要是没发现,道君岂不是尾随她们来到三界山了!
黎烬安神情自然,自顾自地说道:“趁现在道君不在,我们多亲几次,省得回去以后没得亲。”
谢怀雪哑然,实在不明白话题是怎么又拐到这上面的,“你……”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便被悄咪咪探过来的人尽数堵住。
黎烬安研究出来一套专属于她的吃嘴巴方法,先把衔住谢怀雪的唇瓣,咬一咬、舔一舔,慢悠悠地碾磨着,然后不给谢怀雪反应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狠地吻过去,由外到里,破唇而入,完完全全地占据主导地位,但凡谢怀雪后退或是往别处看去,就会招来她更剧烈的反击。
听到耳边啧啧水声,两人的耳朵尖一个比一个红。
黎烬安虽然害羞,但没妨碍她继续亲,亲完还特别依恋地去蹭谢怀雪,到处亲亲贴贴,用尖牙在谢怀雪的锁骨上来回刮蹭。
一千二百年了,极烬剑尊终于是迎来了她需要抚慰的磨牙期。
很难说她是因为亲完谢怀雪以后发现自己牙痒的,还是先发现自己牙痒然后想找谢怀雪亲嘴磨牙。
一次两次不够亲的,直到太阳落下,黎烬安的嘴巴还贴在谢怀雪的唇上,不给亲就哼哼唧唧的。
分开喘息的空隙,黎烬安舔了舔晶莹玉润的饱满唇瓣,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前我就爱找你打架,现在也是,不过是嘴巴打架。”
都是打架,怎么打不是打呢。
这句话把谢怀雪说得脸色羞红,冷淡的眸子闭上又睁开,满眼的无可奈何,轻叹一声,“登徒子。”
登徒子直接对号入座,嘴角漾起的弧度就差与天齐了,低头的瞬间凤眸眯了眯,狠狠地深吸一口夜里山间冰冷的空气,才压下心中的舒爽。
不好意思,在极烬剑尊这里,清霄仙尊所说的登徒子三个字丝毫没有威慑力,而且等同于调//情。
月上柳梢头。
黎烬安贴着谢怀雪在参天巨树的枝干上坐下,准备等着看明日的日出,要不然好容易来三界山一趟,光亲了也不行啊。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确定对我的心意呢?”黎烬安正襟危坐,如果没有时不时拿起谢怀雪的手放到嘴边稀罕地亲一口,那就更好了。
“收徒大典,寒毒发作。”谢怀雪平淡地说出时间点,清冽的眸光落在黎烬安的发梢上,语气软下来,带着几分笑意,“你把我从昏迷中捏醒过来,看你的那一刻。”
黎烬安瞬间回想起那日情形,她正因为被倒了血霉的天书气得暴躁,急匆匆地去验证谢怀雪是不是真的身中寒毒,果然在清霄峰后山见到了晕倒在寒潭中的谢怀雪,不情不愿地把人抱起……
现在回想起,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她已然无法共情那时的自己。
知不知道外面的剑修多难找到一个合心意的道侣,怎么忍心凶那么软乎乎的谢怀雪的!
“我又凶你又欺负你,你还喜欢我,你对我真好。”黎烬安靠在谢怀雪肩上,眉眼呈现瑰丽的姿态,抬头认真说道,“为了报答你,你亲亲我吧。”
为了奖励自己,堂堂极烬剑尊显然已经不择手段。
谢怀雪失笑,垂眸在黎烬安额头上落下一吻。
黎烬安还未开始脸红害羞,听到谢怀雪后面的话完全愣住了。
“你没有凶我欺负我,从很久以前我便时常期待着你来寻我,你说我孤僻封闭也没说错,我确实过于冷清了,所以在寒毒发作醒来的那一刻能看到你带笑的脸,是真的满心欢喜,在那一瞬间,我便明晰我对你生出了情爱之心。”
“至于以前你让我剥灵果,霸占师傅,把灵植烤了吃了,找我打架……”谢怀雪清浅地笑了笑,温声说道,“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欺负,因为你眼里都写着若是我拒绝你,你就再也不和我好了,我舍不得。”
“不过不用后悔为何此时我们才能明白彼此心意,从前的那些时光都作数,无论怎样的黎烬安,我都……心悦。”
哪怕是剖析心境,互诉衷肠之际,谢怀雪的语气也是不疾不徐,缓缓道来的,平平淡淡地将真心捧起送给黎烬安。
黎烬安脸上无知无觉地滚下热泪,心脏猛地抽疼,隔着水珠,她雾蒙蒙地看着谢怀雪。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心疼谢怀雪,还是因为谢怀雪绵长浓郁的爱意而落泪,她只知道她的心好难受。
谢怀雪抬手为她温柔地拭去眼泪,莞尔一笑,喟叹说道:“你此生落下的泪都是因我而起,清霄无以为报,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黎烬安第一次落泪便是因为炽炘剑君不让她去啃奶香味十足的谢怀雪,还未睁眼的小婴儿哇哇大哭起来;少时怎么都打败不了谢怀雪把自己气哭,像个小螃蟹一样一边横着走一边给自己抹眼泪;现在泪花更是簌簌落下,止都止不住。
明明是火灵根修士,现在更像是水做的人,眼泪汪汪的,恨不得要帮谢怀雪把藏在时间长河里的所有痛苦都哭个遍,丝毫看不出她白日里在山巅之上强势亲吻道侣的模样。
谢怀雪越说她越哭,根本哄不好,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地帮忙顺气。
“不哭不哭,姐姐亲亲你。”
谢怀雪细致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再亲亲。”
黎烬安呜咽一声,哭着也不忘为自己讨福利,好在她现在终于知道注意形象这件事,生怕在道侣面前哭出鼻涕泡,慢慢止住泪水,泛红漂亮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谢怀雪。
更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大猫了。
谢怀雪吻在了黎烬安的眼尾上。
第76章 你不知道就对了
黎烬安的眼泪止住了,脑子也跟着回来了,伸手一摸谢怀雪的袖口,浸湿一大片,都是她的杰作。
谁说火灵根修士性子暴烈的,这不都是水做的嘛。
一抬头就是谢怀雪隐隐带着笑意的眸子,见她看来,谢怀雪还帮忙挽起她的鬓角碎发,“我们尊上好会哭啊,梨花带雨的。”
黎烬安耳朵尖通红一片,默默捂住谢怀雪的嘴,让她不要说话了。
净说一些让尊上羞愤难当的话。
她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再说,我又要亲你了。”
现下脑子清明,黎烬安就想起了谢怀雪所说的“若是我拒绝你,你就再也不和我好了,我舍不得”,她深深地闭上了眼睛,满心的不可置信,她从前是这个死样子吗?
她分明记得她以前可霸道猖狂了,眼睛长在头顶的那种,是个完完全全的剑疯子,一言不合就拔剑,怎么在谢怀雪嘴里是个别扭的撒娇精?
黎烬安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把一切归结于情人眼里出西施,谢怀雪早就对她爱得无法自拔,对着年少时蠢兮兮的她也能睁眼说瞎话,夸她可爱……
若说黎烬安不能共情收徒大典时对谢怀雪恶语相向的自己,那么她就更不可能共情年少时的自己,那是一段想起来都恨不得自封记忆的过往,能想出勾引并破坏谢怀雪无情道,借此赢过谢怀雪那么迂回办法的黎烬安,足以可见有多稀奇古怪,不说别人了,就连亲师傅都烦她烦到不想回炽炘峰。
就这样谢怀雪还愿意爱她,只能说明情爱使人盲目。
“好,我不说话了。”谢怀雪答应得很爽快。
黎烬安冷哼一声:“那我也要亲你,不许拒绝。”
答应那么快就是不想她亲她,哼,就亲。
谢怀雪把黎烬安拥入怀中,轻叹一声,“不拒绝,给你亲。”
亲完了,黎烬安立马翻脸不认人,抱臂斜睨看着谢怀雪,拿腔捏调地问道:“我有些好奇,当初你拒绝我就拒绝吧,怎么还拒绝两次?!”
她记得可清楚了,谢怀雪就在这里连说了两遍不好。
不管是当时,还是往后的无数时光里,黎烬安都知道自己理亏,心虚气短之下连回想都不敢,自然没有和谢怀雪讨论这件事的勇气,是以她不知道为何谢怀雪非得拒绝她两遍。
以前觉得谢怀雪是过于的讨厌她,现在有了底气,可不得耍耍坏脾气。
谢怀雪指尖一动,先是揉了揉黎烬安的脑袋,才淡声说起往事,“就如同你想打败我而向我表达心意,师傅也因为寒毒而提过我和你的事,如果要找一个火灵根修士帮我炼化寒毒,最合适的人莫过于你。”
黎烬安正经起来,沉声道:“只不过你拒绝了。”
她并不会觉得银月元君是在算计她什么的,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她看到傻徒弟受伤吃苦都会心疼,更何况是银月元君,谢怀雪是至交好友拼死生下的女儿,于银月元君来说,是比性命更重要的存在,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放在银月元君身上最合适不过。
再者来说,银月元君对她那么好并不是基于她是火灵根修士,可以为谢怀雪炼化寒毒的原因,是否带着目的对她好,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她在银月元君那里得到的爱从来都是独一份且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