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颗星
砚歌追着仙力而来,也没想到这股仙力会是陵阳留下来的。
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这姑娘和你无缘无故,你就这么帮她?”
“她现在是断流剑主,为了保护别人才和血魔拼死相搏,实在可惜,我留在断流剑中的仙力恰好够能帮她修复经脉。”陵阳垂眸看了看自己逐渐虚化的身体,继续道:“更何况,我也并非毫无目的。”
砚歌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让她帮我查清楚一件事。”
砚歌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事:“你想查清雪当年的死因?可现在已过了千年了,你也已经不在了。”
“就算她真的能查出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了。”
陵阳只是轻笑,也没有回她。
两人对立而站,沉默铺开。
“砚歌,当年天睢以仙骨为代价才将血魔镇在九州之下,为何如今又会现世?”陵阳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知道吗?”
砚歌眼瞳颤动了一下,身侧手掌握紧,哑声道:“我不知。”
“好。”陵阳的身影在慢慢消散。“往后,愿你一切安好。”
识海内重归平静,砚歌动了动从中脱离出去。
她伸手将两人体内的魔气尽数吸走,又留下一道仙力助她们恢复。
这算是救死扶伤了吧,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她不是魔,她是仙。
只有仙人,才会救世人。
身影倏然消散,不知所踪。
岁音见她走后,上去查看了一下陆辞忧和晏漓的情况,然后才带着夏时去了隔壁房间。
***
翌日清早,昏睡一夜的人终于有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所见之处只有一半,右边一片漆黑。
陆辞忧抬手摸了摸,发现右眼被人用纱布遮住。
昨日的记忆疯狂灌入脑中,她能记住的都是被血浸透的阿离,拼命保护她的阿离。
阿离呢?
阿离!!
她猛地偏过头,发现要找的人正安静地躺在手边。
慌乱顿时沉了下去,陆辞忧目光贪婪地看着她面具下的五官,尽管上半张脸有些地方仍有去除不掉的伤痕,可她却觉得没有一处不漂亮。
目光下移,她看到阿离伤痕累累的下唇,这是被她自己咬伤的?
昨日情形凶险无比,阿离能带她逃离定然万分不易。
她慢慢坐了起来,慢慢俯身,直到两人鼻尖相触,她才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
陆辞忧眼睫一抖,落下一滴泪,顺着阿离的脸流了下去。
“都让你走了。”
她低声斥责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替她擦去泪痕,再次心疼地看向下唇。
伤口处已经结了痂,但仍能看到清晰的齿痕,最深的一处似乎只连接了一点点血肉,再狠一些,都要将这块肉咬下来。
陆辞忧的眼泪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她抬手擦了擦,却越擦越多。
“阿离,你疼不疼啊?”
她伸手想去触碰,却又怕没轻没重弄疼了对方。
一滴泪落在嘴角处,陆辞忧敛眸,慢慢放下了要去擦拭的手。
那滴泪顺着唇缝而入,也将原本微干的唇润湿。
长发垂下,将两人靠在一起的头遮掩。
陆辞忧手指蜷曲了一下,慢慢低下了头。
贴上微凉的唇角时,只觉得心脏似乎要从胸膛中跳出。
就这么贴了好半晌,大小姐才慢慢直起身,余光忽然晃过一道人影。
她猛地一惊,小心越过外边的阿离,赤脚追了上去。
方才心跳声太大,她竟都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踏出门时,她被外面的光晃了一下眼,不由抬手挡了一下。
“醒了?”
陆辞忧寻声看过去,发现岁音端端正正坐在院中。
坐得实在太板正,反而有些不太正常。
“你……”
两人目光相接,岁音竟立马躲开了,似乎不太敢看她。
陆辞忧轻挑了下眉,神交过的人胆子这么小?
“你看到了?”
岁音没想到她直接说了出来,本来还想装傻充愣混过去。
“看到就看到呗。”陆辞忧走过去大大方方道:“我就是喜欢她。”
喜欢就是喜欢,她才不会藏着掖着。
第63章
岁音同陆辞忧在院中说起昨晚的事, 至于晏漓受伤的事,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陆辞忧突然对岁音抬了抬眉, 示意她向后看。
岁音似有所感,微微侧身,果然看到醒来的夏时。
两人目光交错, 岁音对她一笑,起身的动作在对方冷漠的视线下僵住,唇边的笑也维持不下去。
夏时一言不发进了晏漓的房间。
陆辞忧在旁边奇怪道:“你又惹到她了?”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吵架是不可能的, 岁音根本就不会和夏时吵,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时也不会主动来招惹岁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岁音惹人家生气了。
岁音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昨夜砚姨过来时, 我说和夏时不熟。”
“……”
陆辞忧扯了扯嘴角,觉得夏时给她冷脸真不亏。
先前岁音天天巴巴地凑到人家面前,两个人还有过神交, 结果到了家里人面前, 就说不熟,连个朋友也不算。
有点……始乱终弃的嫌疑。
大小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也没说话, 跟着夏时也向屋里走。
岁音心里憋着委屈, 她也不想啊, 可昨晚砚姨明显不对劲, 若是在她面前说错了话, 怕是真的要完,后来不也是没瞒过去。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也跟着进了屋。
屋内,夏时刚给晏漓探查完,极轻地舒展了眉。
“怎么样?”陆辞忧在一旁问。
夏时:“经脉肺腑已经无碍,还需静养。”
说罢,她递了个药瓶给陆辞忧。
“她身上的伤不少,你帮她擦一擦。”
“好。”
想着把房间留给她们两人,夏时便起身出去,经过岁音时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回到隔壁,正要关门,一双手卡了进来,然后视线中又多出来一颗脑袋。
岁音朝她眨眨眼:“让我进去。”
夏时淡漠地垂眸,冷呵:“我们、不熟。”
岁音:“……”
她用力扒拉着门,愁眉苦脸地哀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用。”夏时声音冷成一条线,没有半点起伏波动,“不熟。”
岁音一咬牙,抬脚卡着门,肩膀用力撞上去。
刚刚还关得只够伸只手的门径直被她撞开了,肩膀还碰上一片柔软,岁音听到耳边闷哼一声,然后紧挨着人脚步踉跄地向后退。
小腿撞上椅子,夏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她心里已经准备好了摔个结实,倒地前胳膊却被人紧紧攥住,整个人翻转了一下,她被那人抱在怀里,两人一上一下交叠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她听到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昨夜被那个古怪女人打了一掌,如今浑身酸软,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岁音现在紧抱着她,她挣都挣不开。
只得冷声呵斥道:“放开我!”
“不放!”岁音咬着牙,背后是火辣辣地疼。
“你就不怕你的砚姨再看见,这样可就不只是擦擦手了。”
夏时的语气有些古怪,岁音听得莫名。
什么叫“你的”?
“我昨晚的话并非真心。”岁音看着她,目光真诚:“你知道的,在我心底你有多重要。”
这话太过直白,说话的人没什么反应,反倒让听的人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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