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颗星
“妹妹长得真是貌美。”一女子伸出手勾着岁音的下巴,说话间就要将嘴凑过去。
岁音眨了眨眼睛,用手抵着女子的肩膀,将人推远了些,笑道:“姐姐也是极美的。”
夏时在一旁看得微微挑眉。
原来这人也知道分寸呐。
那女子见对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亲近,也就收了心思,礼貌问道:“二位来此有何求?”
来美人庄者,大多不过是贪图享乐,或口腹之欲、或酒赌刺激、或美人为伴,亦或是别无他法只得来此答疑解惑。
岁音声音放软了些,“好姐姐,这庄内是不是有位医仙啊?”
她这一声“好姐姐”属实叫得对方开心不少,连带刚刚被拒绝的事都忘了。
只见女人捏着手中的帕子掩在唇边轻笑了两声,而后眼波流转朝二楼最里面撇了两眼。
岁音顿时明白过来,从纳戒中挑了个品质上好夜明珠塞到她手里。
“送给姐姐了。”
岁音带着夏时往二楼走。
“你怎么这么熟稔?”夏时见她刚刚说话行事游刃有余,似乎是常干这事。
岁音一脸茫然:“啊?什么?”
夏时以为她不想说,毕竟她问得算是直接,并没有拐弯抹角。
“没什么。”
一上二楼,便能闻到一股异香,不浓,却能直入肺腑,忍不住想要再努力嗅一嗅,恍惚觉得如果能寻到香味源头,多闻一会儿也是好的。
夏时抬手抵着太阳穴,余光中恍惚见得有人在吞云吐雾,而那雾气中散发着同样的异香。
“岁音……”
她不由地伸手朝旁边摸去,不成想却摸了个空。
第18章
寻人不着,夏时下意识去找手中的剑,指尖触及外层粗糙布料时才恍然记起,她的剑早已不能用了。
掌中翻出太极印,手指翻飞结出一道印,顷刻之间,异香隔绝,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夏时左右看了看,岁音的影子半点不见。
去哪儿了?
“小友,要算一卦吗?”走廊斜依着个人,道袍宽大,松松垮垮地将那人整个罩住,像是幼儿偷穿了家里大人的衣服。
夏时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她抬脚欲走,想去前面找一找岁音。
“小友莫走。”那人又开了口,声音低哑,依稀听得出来是个女人。
夏时停住,垂眸看去,对上一双白瞳。
那双白瞳隐于阴影之下,纯净若玉,不像正常人眼。
“你……在叫我?”夏时有些不确定。
走廊人来人往,只是这女人仰头正对着她的方向,那双白瞳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女人侧了身子,靠着身后的柱子,伸出干枯的一双手十分有礼地示意夏时坐到她对面。
地上并无桌椅,夏时便学着她的姿势盘腿而坐。
倏地一道结界落下,将两人困在其中。
夏时轻轻扬了眉梢并未动,她从四周结界流转的灵力中感受到了一股威压。
强者的威压。
她定了定神,道:“前辈。”
“算吉凶、算前路、算财富,亦可算姻缘。”卦师手持龟甲与三枚铜钱。
夏时沉思了片刻,良久,才呼出一口气决定:“算生死。”
卦师呵呵呵笑了几声,那双白瞳渐渐眯起:“生死由天定,凡人之躯怎能抗衡得了天道。”
夏时一怔。
随后零零碎碎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到她耳边,都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你且看着,有一日,我定能以手中之剑上问天道。」
「以剑问天有何不敢,没人来做,我就要当那第一个。」
年少时轻狂的话语如今回想起来只剩讽刺,夏时摩挲着手中紧包着的剑,心中滋生苦涩。
铜钱碰撞的声音令夏时回神,卦师开始占卜。
卜卦不语,夏时虽然想问却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卦成。
三枚铜钱落地滚了几圈又旋转几下。
卦师放下龟甲,伸手在地上摸索着三枚铜钱的位置以及正反,心中已经了然。
如此六次,终成一卦。
“福祸相依,得失不计。”卦师给出结果。
夏时垂了眸:“福祸相依……”
卦师又道:“你有一机缘,得之可解眼前困惑。”
她眼前的困惑,不就是补无情剑身,寻无情剑灵。
夏时不由地攥紧手中的剑,身子因为升起的激动而轻颤着,面颊都浮现一抹红。
这么说,她能修补好无情剑了!?
她刚想询问,周边结界散去,旁边围了两三个喝醉酒的男人。
东倒西歪扶着墙边不成样子。
“哎呦,瞎子又骗着一个。”其中一个乐呵呵地笑。
其他几人也附和着大笑起来。
“唉,这位姑娘,莫信她的话,她压根就不是卦师,也不会算卦,那些什么机缘啊福祸相依啊都是唬你的,谁来了她都这么说。”
夏时看着低头不语的卦师,她身上的道袍极不合身,露在外面的双手似被什么锋利的草木割破许多小口子。
恰逢此时岁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拉着她往里走。
边嚷嚷着:“找到了找到了,还真有个医仙。”
夏时被她带出了四五步远,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卜卦之人。
醉酒的人还在嘻嘻哈哈。
那卦师却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副龟甲和三枚铜钱。
“你刚刚去哪儿了?”夏时淡声问了一句。
“我?方才一上二楼便觉得憋闷,想找个地方喘口气,谁知一回头你就不见了,害我找了好半天呢。”岁音略微不满地说着,而后忽然又举起两人相握的手,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拽着,随后笑得灿烂:“可要抓紧我,万一丢了,我上哪儿找朋友去。”
夏时没再说话,任由她拉着自己往二楼最角落里去。
转角无灯,那门前排了长队,其中就有先前在结界外见到的兄弟俩。
那位大哥呼吸甚微,只出不进,一眼看去都要以为那就是个死人。
“求求医仙救救我大哥,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求求您!求求您了!”弟弟跪在紧闭的房门前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额头和那一小片地面都是鲜血淋漓。
排在他们后面的人看得眉头紧皱,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这位医仙救人治病没有规矩,只看心情,更不喜吵闹,所以尽管排队的人再多,也没人敢大声囔囔。
坏了医仙的心情,谁都别想见着人。
轻微的一声响动,房门被人从里打开,一名剑修喜不自胜地拔出佩剑舞了两下。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般在众人眼前走过。
“不愧是医仙,果然精妙!”
他大笑而去,随后一位青衫女子走出,视线直接越过门口兄弟二人,朝夏时和岁音看过去。
她刚抬起腿便被一人扯住。
“仙子!仙子!是我们先来的!应当先为我大哥诊治啊!”男人磕得头破血流,没想到对方竟然看都不看就去找别人,他怎能不急。
“你在门外嚷喊半天,大人听得头痛,今日不再接诊了。”
男人还是扯着她的衣服不放,哭得满脸血泪:“不行!求求仙子进去和医仙大人说一声,我大哥真的快不行了,求您了,我保证!我不会再大喊大叫了。”
青衫女子脸上闪过不耐,却又实在挣不开纠缠的人。
她只好出言威慑:“你若再这般纠缠不休,我只好让人将你二位赶出美人庄了。”
男人闻言怔了一瞬,犹豫片刻后又咬着牙直接扑了过去,他抽出腰间佩刀,将刀锋挨着女子颈侧。
冲房间内喊:“求医仙大人救命!”
他这一动,颇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仙子莫怪,我也是逼不得已……呃!”
“铛!”
大刀毫无征兆地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夏时抬眼看去,那挟持着人的脑袋被什么细长的东西贯穿,眉心一点黑红慢慢淌出血来。
自始至终青衫女子面上的表情从未变过,像个牵线木偶般按照主人指令做事,见挟持自己的人死了,她冷漠地将人踢远了一些,随后拍了拍手。
很快从楼下上来几人,将兄弟俩都抬了下去。
“今日大人不再接诊,诸位散了吧。”
剩下排长队的人不免低声骂了两句,多是骂刚刚那个不守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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