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颗星
一身白难看,一身黑更难看,本来就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穿这么一身看着跟别人欠她钱一样。
岁音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她试探地凑过去,低声问:“你没钱?”
还记得顾及朋友的脸面,没钱这种事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说。
夏时:“……”
“这是法衣,不用换,清洁术足够了。”她声音里透出些无奈。
“那也不能黑漆漆的啊,做贼呢。”岁音不满意,她揪着夏时的袖子,有些撒娇似地晃着:“你换换嘛。”
夏时沉默,夏时被晃得头疼。
她指尖微动,身上法衣便换成了素雅的淡蓝色,里头的内衬还是白的。
“满意了?”
岁音歪了歪头上下打量着,随后唇角翘着,点头:“满意!很不错!”
红蓝极为相配。
两人并肩走出店铺,迎面撞上背着人过来的陆辞忧。
岁音连忙拉着夏时后退两步。
陆辞忧一脑门子的汗,那一身衣服也脏兮兮的,血迹干涸散发出不大好闻的味道,街上的行人都捂着鼻子离得远远的。
她边将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边说着:“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这一路白费力气了,我跟你说,我救你一命,你以后得报答我的。”
好歹是个大活人,身高腿长的,大小姐哪里做过这种力气活,她一路走来还要和背上人说着话,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人就没气儿了。
好在这人虽然意识昏沉,倒也是说一句回一句,说不出来就哼唧一声。
“好……”
陆辞忧听到她回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前面就是印着鎏金阁鹤印的商铺,她咬着牙再次迈起酸软的腿。
之前一个人来去都自由自在,也不在乎那点灵力,突然带了个人,她的灵力肉眼可见地不够用,到后面就有些舍不得了。
大小姐头一次扣扣搜搜地用灵力。
面前突然出现四条腿,就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往旁边挪挪。
“起开!别挡路!”大小姐正烦呢。
“哎呦!这么凶!”
这声音莫名耳熟,陆辞忧皱着眉抬头看去,见是夏时和岁音,顿时一喜。
“是你们!快快快,来得正好!”她微微侧了身,示意面前两人赶紧把背上快断气的接过去。
她的动作更偏向岁音。
毕竟她不怎么待见姓夏的。
岁音又后退一步,嫌弃得毫不遮掩。
开玩笑,她才换的新衣服,漂亮着呢,还没捂热乎,怎么能背这血糊糊的东西。
陆辞忧:“?”
见她实在累得够呛,岁音对她笑了一下:“我帮你托着吧。”
随后陆辞忧感觉身上一轻,背上如无物一般,她张了张嘴,又看了看两人身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再看自己的……
大小姐略感窘迫:“…也,也行吧,也就几步路了。”
等到了自家店铺,陆辞忧把人放下就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
收拾干净回去时店掌柜已经请了医师过来。
“她怎么样?”
医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这位姑娘体内残留有白霜,好在没有蔓延到经脉,已经暂时压下了。”
陆辞忧:“白霜?”
医师:“白霜是十三鬼域特有的毒丹,可溶于血液之中,对修士而言极为危险,重则丧命,轻则五感尽失散去全身修为。”
陆辞忧又问:“那压下去是什么意思?没有解药?”
医师抹了一把长胡子,叹了口气摇头:“十三鬼域制作的毒丹太过阴毒险恶,九州之上医修多为慈悲救世之辈,以往千年来也没有人研究过,因此没有这毒丹的药方就便制不出解药。”
“那就是没救了?”陆辞忧有些生气,她费劲背回来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或许还有救。”角落里的夏时突然出声。
大小姐看过去,见是夏时,想给冷脸,又碍于对方先前救命之恩,最后别别扭扭嘟囔了一句:“你是医修啊就说有救。”
夏时:“雪灵果。”
雪灵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周边生长有百种毒草毒虫,而它本身却能解百毒。
房间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嗤,还夹杂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
“雪灵果只生长于青湖地,四百年前青湖地就被天雷劈成焦土寸草不生,这东西恐怕早就绝迹了。”陆辞忧脸色阴沉,握着座椅把手的手发出咯吱的响声。
夏时又往角落缩了缩。
岁音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这人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她凑过去,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让她不由地抖了一下。
“怎么了?”
夏时蹙眉想将手抽回来,却被那只手紧紧握着。
“作为朋友,我想关心你,你不能这么冷淡地拒绝我。”
夏时:“……”
“你怎么了?不开心?”岁音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最暖和的地方。
“没有。”夏时抿着唇,“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岁音看着她,没再问。
看这脸色,恐怕再问下去,这个朋友可能就没了。
——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陆辞忧突然坐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掐着床上人的下巴,灌了瓶药下去,颇有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架势。
“你给她喂了什么药?”岁音瞪大了眼睛,“喂死了怎么办?”
陆辞忧扔掉空瓶子,满意地拍拍手:“反正都快死了,试试呗。”
“这是我们鎏金阁特有的九灵参,有活死人肉白骨,重塑经脉之效,里面也加了些雪灵果,我倒要看看这个白霜能有多厉害。”
夏时诧异:“这个药极为珍贵,你就这么给她了?”
九灵参,不止是鎏金阁独有的灵药,在九州之中,都是难得一见的救命良药。
制作九灵参的灵草灵药大多来源于青湖地,如今青湖地寸草不生,九灵参怕也是有价无市。
陆辞忧心里也是肉疼,面上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一瓶药而已。”
说罢她目光沉沉地盯着床上的人。
该死的,你欠我的就算在鎏金阁做事还八辈子都还不清。
——
晏漓意识昏沉,耳边似乎有人一直在说话,那声音不算温柔,甚至有些暴躁和凶,她听着却觉得格外好听。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要死了,那个好听的声音也说救不回来了。
晏漓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看看那声音的主人,可惜她做不到,密密麻麻的疼痛钻进了骨头缝里,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感觉到自己在向下坠落,无止尽地坠落,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她要死了。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晏漓触摸到了一丝暖意,那一点暖顺着指尖走过全身,最后点在心口。
刹那间屋内暴泄出一股灵力,灵力波及之处木屑纷飞,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啪嗒!”
最后一扇完好的窗子也掉了下去。
随之掉下来的是没反应过来被灵力掀飞出去的陆辞忧。
此时大小姐脸色阴沉得想杀人,她看着躺在床上完好无损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救个人,灵力没了,药没了,现在铺子也没了。
她灰头土脸像是得了疯病笑得停不下来,原本角落里的两人慢悠悠撤下结界。
岁音的手还搭在夏时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抚了抚胸口,然后看向夏时:“没事吧?”
她下意识觉得夏时还是灵力不济。
“没事。”夏时的注意力都在床上昏沉的人身上,并未察觉自己身上还有只手。
她朝床边走了几步,垂眸注视着那张皮肉都褶皱在一起的脸。
她在刚刚那灵力中察觉出几分属于三清界的内息。
脑中忽然想到那个没找到的师侄,夏时不由地弯下腰抬起她的胳膊。
袖口处衣料缺失大半,只不过那断口处还能隐约分辨出一个尖尖,那是六叶昙花瓣的尖。
不动声色地抹去徽印最后的痕迹,夏时退了回去。
“发现什么了?”岁音戳了戳她。
夏时:“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好,好啊!真好!”陆辞忧眼睛冒火咬牙切齿地走过来,手上的游龙枪叉鱼一般倒拿着,枪尖对准了床。
她表情变换,又是笑又是怒,手都在抖。
夏时和岁音见她这幅模样,默不作声同时朝角落里挪去。
谁知道她那枪会不会突然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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