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顺治 第22章

再一次被秦小受给否定之后，博果尔摔门出去了。比起皇上的拒绝，岳乐的出尔反尔才是博果尔愤怒点。

而岳乐在博果尔走之后，才说话。

秦小受本以为岳乐会赞同他的决定的，却不料第一句就是替博果尔说话的。一直以来很靠谱的堂兄，现在却很不靠谱地帮着博果尔劝自己。

岳乐表示，“博果尔在说他想去战场的时候，他眼中是眷恋而不是逃避。博果尔对战场的热情，臣在边塞的时候充分见识过。博果尔仿佛也是为战场而生的，在京城里，博果尔就像一只困兽。而且据臣观察，博果尔也并没有过于为情所伤，他最近的反常，更像是被困在了京城的烦躁和压抑的爆发，而福晋的事臣觉得是这种情况心境下爆发的结果。”从战宠回来，到博果尔前段时间种痘的时候，到内务府来帮忙，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足够观察力敏锐的岳乐清楚地了解博果尔，更何况博果尔从未在他面前有过任何掩饰。

秦小受听后，“堂兄可确定？”

岳乐，“对于福晋之事，臣并不完全确定。但是对博果尔，臣万分确定。”岳乐曾经是见过博果尔对那位福晋有过痴迷的样子的，在博果尔直接求着要了董鄂氏的时候，岳乐还曾替这兄弟俩的关系捏过一把汗。不过没多久，再见夫妻两人的时候，博果尔对福晋的眼神已经清明，没有任何迷恋，痴迷。而这段时间以来，博果尔所表现出来的暴躁大过于悲伤，这一点就足以让岳乐下判断了。

第33章 博果尔的自白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安郡王，现在的安亲王。他是我见过所有人中，最贴近完美的一个人，无论何时，都不愠不火，淡定又温和。不仅学识丰富，武略行军也毫不逊色。如此有能力的人，偏偏还从不恃才傲物，也从来没在他眼力见过任何对权力的迷恋，尽管他还是安郡王的时候，就已经是皇兄的最信任的心腹。每日早朝必到，早朝之后，又必然会别皇上召去议政，整个大清朝，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受宠信的大臣了，就连索尼大人也要对他忌惮三分，更无论其他大臣。也正因此，这个人让我有种不真，不诚的感觉。虽然那时自己也想不通为何因此而不喜岳乐，毕竟这样的人很难让人讨厌，而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嫉妒。要我真成了岳乐那样，我反而更加担心吧。

对于皇兄，其实我们并没有不像母辈一样间隙甚至说争斗，皇兄不见得有多想做皇帝，那么用功努力更多的是在睿亲王压迫控制下的反弹，他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他却在努力用心做一个皇帝，这大概是皇兄强过我的地方，对于我不喜欢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譬如文学，政治。光是看着书上的字儿，我脑瓜仁就疼。而皇兄确实是位很好的兄长，在没有大问题的时候，皇兄都尽可能满足我的，就像宛如，据说宛如是太后很中意的准备留给皇兄的，而且宛如也确实是皇兄喜欢那一类型。说实话，我对宛如确实有过那么一段着迷，自己也说不上来，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就是认定了这个人了，所以哪怕秀选还没有过，就找母妃想办法把宛如给要过来。后来无意中听到了宛如和她的丫头的谈话，发现原来宛如和皇兄还有过那么一段过往。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没有了对宛如的迷恋了，宛如不适合我，这是我在清醒后想到宛如的第一个想法。

宛如喜欢吟诗作赋，写字画画，爱好和我截然相反，我觉得她矫情小气，她觉得我是一介武夫，即便她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但是她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这么说着。从她进贝勒府的门开始，她一直表现出一副抗拒的姿态，大抵这就是额娘讨厌她的原因。那是我知道了原因了，我更知道皇兄为什么如此轻易把宛如让给我的原因--他根本就不记得了。我并没有因为宛如心里装着皇兄而感觉到背叛的痛苦，也没有因为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对皇兄感到愧疚，在那一刻，最真实的感受，其实倒像书里写得酸不拉唧的话一样，只觉得天意弄人。

于是直接把宛如给晾在了她的小院里，只要她老实，还能成全她个面子，做个福晋，委屈不了她。但过了两三个月，她就按捺不住了，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就想让我带她进宫。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成婚之后带她进宫看太后的时候，她执意想去看皇上。偏偏那几天皇上忙得焦头烂额，皇上是见着了，可惜皇兄只顾着和岳乐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倒是怕我无聊，还时不时问我两句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走的时候，宛如的眼力满含着泪水。现在倒是明白了那些泪水的由来。她这么一求，本来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现在更是有些讨厌，训了她两句话，让她老实呆在自己院子里就好。她含着泪出去了，我本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对我倒没有多大的触动。

后来还没有，岳乐出征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感觉皇兄不高兴，不但批阅奏折的时候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皱起了眉，而且效率也大减。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岳乐对皇兄来说有多么重要。可惜的是，我不能像岳乐那般替皇兄分忧。于是我请旨，希望上战场，皇兄拍着我的肩膀说，再等等。我知道我年纪尚轻，可是除了战场，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该去的地方，在这京城里，我只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贝勒。

一直到我出征，宛如都没有如愿进宫，倒是走的时候，宛如殷勤地替我收拾东西，上下打点，不过却被额娘给拦着了，额娘确实比宛如打点的好得多。也贴心得多，我平日最爱穿的武服，最称手的兵器……额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知道，尽管她行事我不认同，我也曾劝阻过她，可是她执意如此。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额娘。隐约还是有些察觉额娘做的事儿，虽然额娘从不承认，临走之前，跪在额娘面前，希望她不要再执迷，起码，让我在战场上能安心。额娘不舍地点头，答应了我。

上战场的感觉，果然如我梦寐一般的美妙，那种拼杀的快感，那种冲锋的意气，那一刻，一扫在京城里的憋屈和不快！

也是在战场上，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岳乐，不同于在朝中的那个文质彬彬，多了几分英气和煞气，也更加果敢和血性。比起来，这个更让我觉得顺眼。

很快，我军大败敌军，我率领一队人趁胜追击，结果反中埋伏，此刻我才知道过早的得意所要付出的代价，我努力的厮杀着，希望能冲出一条血路，好在安亲王很快带人追过来，支援了我。在看到他之后的一刻，我无比安心。

结果，也正因此，失了警惕，使敌人有可乘之机，在我察觉的那一刻，已经脱身无能，却不料岳乐挡在了我身后。看到他被刀砍过，我心有点钝钝的疼，像千斤巨石在磨似的。我以为那是愧疚。

最后我们还是反击了埋伏，顺利回营，他的伤势很重，失血很多，几乎整个军营的军医都快被我吼过来了。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医治，我暴躁地催促他们，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添乱。

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好多天都下不了床，倒是他醒后的第一句话，让我莫名地心一沉的感觉——“你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跟皇上交待啊。”

回京城之后，一开始还好，皇兄把我安排到兵部，做了一段时间行走，该看的该了解的都清楚了，确定了自己并不适合这里，尽管都有‘兵’字，给我的感觉确实天差地别。或许等我老了之后，会留在这里，但绝对不是以后的十年我想呆，我会呆的地方。

皇兄让人实验出一种有效的方法抵抗天花，但可笑的事，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人敢接受种痘来抵御天花。宁愿冒着会死的风险也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以前没有的防治方法。在心里嘲讽那些大臣的时候，却不了那个人站了出来。

在文武大臣都沉默的时候，他站出来了，表现出的勇气，果敢和对皇兄的忠心信任比任何人嘴上说得都好，都真。我站在了他身后附议，他都站在最前面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站出来？那是皇兄……那是……他……

自从种痘的事忙完了，又回到了兵部，日复一日，我在那能做的，想做的，不过是看着边疆的兵力部署图，了解哪边又有什么新的情况。

可是光是坐着看，让我越来越有一种被困住的感觉。不应该的是这样的，我心里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

之后的事越来越不顺，废了福晋之后，其实更多的是觉得松了口气，而让我真正平静下来的是那一个和他一起喝茶的午后。

本来满怀信心去求皇兄，结果被皇兄一次次否决，而真正让我恼怒的是，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岳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破门而出之后，没法再回去，只好回府。

本来以为，皇兄会责罚自己，毕竟自己当时那么无礼。却不料接到了让我出征的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三儿的自白

唔，我的名字叫爱新觉罗·福全，是皇阿玛的二儿子，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我排第二却没有哥哥。后来听到宫女和嬷嬷小声说大阿哥没了，一开始不懂什么是没了，一直到身边好多人都没了，就大概知道什么是没了。到了皇玛嬷的宫里之后，身边好多人都没了，我悄悄问过三儿，三儿说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就像我搬到了阿哥所一样。哦，对了，三儿是我的弟弟，可是三儿好厉害的说！什么都懂，不管问三儿什么，三儿都懂！好葱白三儿的说！三儿还很有威严，每次嬷嬷都像哄小孩一样哄我，什么‘二阿哥乖的话就有糕点了。’‘二阿哥好好吃饭的话就有糕点了。’但是三儿每次要什么，他们都不敢说什么就直接乖乖去办了！好羡慕三儿哦！

于是有一天，我也学三儿，对着李嬷嬷说，“去给本阿哥拿一盘糕点来！”学着三儿把双手别再身后，板着脸，扬着头，根本不看他们的脸和眼睛，三儿总说，他们是奴才，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们可以奖赏他们，善用他们，唯独不能尊敬仰视他们。好吧，其实我也没听懂，尤其是我追问三儿‘不能仰视他们，要低头么？’三儿叹了好长一口气，一脸没糕点吃的表情告诉我，‘绝对不能向奴才低头！’后就更困惑了。

“二阿哥，皇……”

“没听到本阿哥的话么！”好像三儿说每句话，每个字都一顿一顿的，听起来好有气势的说！

“二阿哥，不是奴才像违背您的意思，而是皇上下了旨，奴才万不敢违抗圣旨啊！”说完李嬷嬷就跪下了，于是我就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明明三儿这么做他们不会跪下来说不去的啊？！我想装哭骗糕点，这招对皇阿玛可管用了！对，还没有说皇阿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所有人都这么说，没有人敢不遵从皇阿玛的命令！而且皇阿玛对我和三儿都很好！皇阿玛唯一一个比三儿还让我葱白的人！可是三儿说我不能对着皇阿玛和皇玛嬷之外的人哭，因为我们是皇子，要有皇子的风范和尊严。我不知道什么是皇子的风范和尊严，但是我记住了不能对外人哭，三儿说的话都很管用，而且三儿把他所有的糕点都给了我！三儿是除了皇阿玛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听三儿的没错的！

不过最近阿哥所又住进了新阿哥，四儿。以前也见过几次四儿，不过四儿好小，而且不像三儿什么都懂，偷偷告诉你们，我觉得四儿好幼稚！我给四儿教四儿认字，半天他都学不会！不像三儿，不但一教就会，还会反过来告诉我怎么记字儿！而且！四儿还会尿床哦！我看到过的！一不小心嘲笑了一下四儿，结果四儿好几天脸就像便便一样臭臭的，最后还是找三儿，他告诉我给四儿金豆子就可以了。果然四儿看到金豆子，脸一点都不臭了还把他的糕点给我吃！后来发现，四儿对所有闪闪亮亮，嗯，据说很值钱的东西感兴趣，于是我和四儿做了个约定，我每天给他一颗金豆子，他就把他每天的糕点都给我！我跑去跟三儿说我用金豆子交换到了好多糕点，结果三儿又叹了好长一口气，然后不说话就走开了，我觉得三儿是在遗憾他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毕竟三儿的糕点一早就答应了都给我了，他吃不到糕点，连四儿的那份也归我了。唔，我是不是太坏了？皇阿玛说做人不能太自私的，尤其是对兄弟。于是我忍痛决定，每天给三儿和四儿一人留一块糕点！我果然是哥哥！皇阿玛知道肯定会夸奖我的！唔，不对，不能让皇阿玛知道，不然就不能再找皇阿玛装可怜要糕点了！

不过，其实四儿也还是有优点的，他算数可好了！要是不给我糕点数的话，那些算术题我都做不出来！结果四儿唰唰地就做出来了！连三儿都没有这么快呢！

总的来说，我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有皇阿玛，有三儿，有皇玛嬷，有四儿，还有最美好的糕点！那种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融化的口感，让人有种幸福的感觉呢！皇阿玛还说，喜欢甜点的人都是善良的人！虽然三儿好像很嫌弃善良这个词，可是皇阿玛说这是夸奖！在皇阿玛和三儿两人中，果然还是皇阿玛更伟大一点！

不对……四儿抢过一次我的蛋糕，收回对四儿的夸奖！

第34章 小包子成长记2

在博果尔走后的好一段时间里，连太后都一直对此数落和对秦小受的脸色不咋滴，更别提贵太妃了。加之后宫的嫔妃有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了，太后又明里暗里想给秦小受填充后宫，并且暗示不要冷落了现任的皇后，秦小受每次请完安就带着三个儿子落荒而逃。

这闹心的后宫琐事，天知道，他宁愿跟三儿睡，跟三儿一起睡卧谈中，又能学到不少东西呢！可惜用堂兄的话来说就是‘不合规矩’。

其实博果尔走了秦小受也还是有点不习惯的，不过后来秦小受后知后觉的发现，堂兄最近走神的频率了长度都有明显的增长，在三儿的提示下才知道也是博果尔走后出现的现象，也就是说……有奸情，怎么可能，秦小受默默吐槽自己，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搅基是流行是趋势。更别说是这么重口味的兄弟西皮！

“皇阿玛，您又走神了。”玄烨坐在秦小受特意让人给三儿准备的比普通椅子要高出一半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努力忍着吐槽的，把遨游在自己精神世界的皇阿玛给叫回神来。

“啊？啊？刚刚讲到哪了？”抓了下头，一不小心又走神了啊。

“税……”

两人都想减税，可是讨论的结果是现实状况并不允许，秦小受想把国库主要收入从农业税过度到商业税，当然中间先行要主导的就是商业发展，但这并不现实，现在大多数人民还在为生活而挣扎。中间又有全国各地中央与地方的协调，讲到税，两人不可避免又把话题转到了关于地方治理和中央下达命令的一致。秦小受第一次为国土领域这么大而感到头疼。

三儿以前用过的惠民政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显然现在是合不合时宜的，虽然这两年国库逐渐充盈了，但玄烨算过了，和这些年以及以后几年会有的征战，收支平衡罢了。更何况这项政策，实施下去，地方官员欺上虚报人数，对下依旧过度剥削。这些在他微服出访的时候，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哪怕他后来游山玩水居多，也讲究排场，但不代表他是傻的，即便在一群迎驾官员的掩饰，安排下太平盛世，但只要他想了解，他又怎么可能被一群脑满肠肥，满肚子都是油的贪官给愚弄过去。不是他不想惩治那些欺上瞒下，为恶一方的贪官，而是这一环扣一环，从地方到中央，这官吏机构已经被贪婪的蛀虫给啃食得不成架构了。风气已成，就算换了一个官员，不过是新一番剥削罢了，而且往往新官员上任，剥削更狠。现在想起来，也有自己的虚荣心在作祟的原因，不管是晚年那些排场，抑或是对贪官的纵容，不过是想粉饰太平，骗自己罢了。

不过虽然如此，两父子商讨完之后，还是做了一些微调，让那些官员少一些钻空子的机会，当然，要是那些官员，整天就只会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钻空子，那总还有漏洞是可钻的。

讨论完之后，便是二儿和四儿功课检查的时间，平日里小阿哥们下了学一般就一个跟一个，到御书房来报道，现在多加了一个四儿。

秦小受发现四儿也算是个早慧的，虽然不及三儿那种根本就是个披着正太壳子的重生内芯坑爹货，在性情方面，当然这么小一个小屁孩也算不上性情，其实也就是说平时挺幼稚一孩儿，有自己顽固的小爱好，偶尔闹闹别扭，偶尔撒撒娇。但是一旦设计到数字，一旦设计到金钱，这娃就是一小神童啊！

对此秦小受深感欣慰，对数学好什么的，哪怕是放三百年后也是值得家长炫耀的好资本啊！可惜了生太早了，又生错了位置，一个皇子，数学好并不是什么明显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