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沙雕
当布鲁西甜心和冯勾肩搭背,意图再灌冯几口酒,最好直接醉倒、一觉睡到天明时,冯昏头昏脑地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歉……朋友。但我必须得去休息了,明天我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我可不想半途栽倒在会议桌上。”
理由合理,没人能再做挽留。艾琳试图用茶或咖啡留住冯,但宣告失败,只能扶住摇晃着起身的冯:“我陪你回房。”
冯能为了艾琳跑来这个破鬼屋留宿,当然不可能拒绝艾琳的主动陪伴。
当艾琳扶着人走向卧房时,利奥兰等人落后一段距离跟着,直到目送两人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阿福为他从收藏室里顺出来的猎枪上膛,做好战斗准备:“至少我们把那位阁下灌得足够醉,应该没力气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艾琳可以留在屋里,看守冯阁下。”
红头罩已经绕到屋外,去把守房间的窗户了。
麦考夫将那柄黑伞拆开,露出其中隐藏的手枪:“管事提到地狱犬时,你们的反应很奇怪。这次的阴谋还有魔法侧的干涉?”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麦考夫没有对着蝙蝠侠发问,而是看向利奥兰。
利奥兰正在悄咪咪用奇迹召回之前记号码的字条,他可能是不小心丢在路上了:“我们觉得这里或许和康——福尔摩斯先生!潘尼沃斯先生!”
“当——”
客厅的方向,遥遥传来一声钟鸣。
麦考夫和阿福同时向前栽倒,仿佛两只突然断线的提线木偶。
布鲁斯在利奥兰身侧发出忍耐的低声喘息,但仍单手捂着头,踉跄起身:“房间!”
房门被蝙蝠侠以体重和蛮力撞开。
利奥兰冲入室内,惊愕地看见冯和艾琳交叠着倒在床尾,看姿势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袭击冯,却被艾琳飞扑着挡住。
对方显然又发起了二次攻击,因为此时此刻,冯的躯壳仍在呼吸,内里却没了灵魂;而艾琳的灵魂,则支离破碎地倒在她的身躯附近。
“***!!”窗外传来红头罩的咒骂和子弹声,他也在凭意志力硬扛,“追!利奥兰!天上!兜帽小鬼!!”
利奥兰看了看夜空,又垂下头,看向脚边那片支离破碎的灵魂。
‘不……请……’紧拽着他的灵魂在哭泣,或许它自己也并未发觉。
它像只摔落在地,又被路人无意间踩碎的蝴蝶,垂死之际仍挣扎着渴求生命:‘救……我,求……我不想……’
死亡是一种古怪的体验。
当身体或灵魂在承受痛苦到一定极限时,感知会变得麻木。艾琳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从她的内里流走。
先是支配自己身体的力气,然后是记忆。艾琳试图回想自己究竟为何躺在地上,但她记不起任何事,甚至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围聚了过来,窃笑着劝说:
“多么痛苦……为什么还要继续挣扎?”
“你不会指望这群人会为了救一个明摆着要死的你,放弃去追带走阁下大人魂魄的敌人吧?”
“为什么还怀抱希望……艾琳。你清楚地知道,你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你的父亲为了祖国放弃你,你的母亲为了生存放弃你……”
“生活……多么艰难……为什么不放手?让这个好人去追回阁下的灵魂,让自己获得解脱……”
破碎的灵魂骤然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绝望,而是为了更紧地攥住求生的希望:‘救……’
她凭什么要放弃。
她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是挣扎求生让她走到今天,去他妈的放弃!
‘但他们不会选择你……一个无名小卒的灵魂,怎么比得上高贵的阁下?松手吧……至少可以不让自己死得太难看……’
一道暖光忽然照入她的眼帘。
那些阴冷的声音忽地发出可怕的尖啸,四散奔逸。
她依稀恢复了些许知觉,感觉自己的头颅似乎被轻轻托起,而后落在一处温暖而富有弹性的枕头上。
一只手掌抚过她破损的灵魂,抚过她的头顶。
她听见一道声音平静如同天使对主的祷告,悲悯如同天使对苦难者的许诺:
“你没有受伤。你不会死亡。”
灵魂的裂隙在利奥兰的手下涌出金光,逐渐愈合。正如利奥兰所宣称的、正如利奥兰所承诺的。
苏醒过来的麦考夫恼火地跨入室内,刚想就“你的脑子是完全不会转吗?!怎么想的救艾琳·艾德勒,不管冯和袭击者!”质问天使,布鲁斯一个箭步上前,单手将麦考夫反锁住手臂扣压在房门上:
“你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麦考夫·福尔摩斯?你还藏着什么情报没告诉我们?”
麦考夫的弟控属性,即便只看资料也能品得出来。很难想象这位大福尔摩斯会在弟弟遭受全社会的围剿时,还分神跑来德文郡。
一个冯?不够。即便这位阁下真死了,麦考夫依旧能想得出文过饰非的办法。
那究竟是什么,能让他离开弟弟,不远万里地赶来德文郡?一定是比死一个大人物更要命的事。
“……”麦考夫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以免因疼痛失态,“我不是你在哥谭养的那些罪犯,蝙蝠侠。松开,如果你还想好好谈的话。”
红头罩翻窗而入,对着被讽刺的蝙蝠侠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显然并不介意利奥兰的选择,更想看蝙蝠侠被嘲讽的戏码。
超英救人本来就不会看什么身份高低,干这行时间久了,大家都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譬如就近原则。
简单来说,就是身边有谁先救谁,主打一个别浪费时间在纠结上。反正不管纠结多久,他们最后还不是没法放任眼前的人不管?
利奥兰轻柔地将枕在他腿上的灵魂重新送入躯壳,把仍处于昏睡状态的艾琳抱到墙边的躺椅上:“关于之前没说完的话,我现在可以先补完——我们赶来这里,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猜测这里和康斯坦丁的死亡有关。您应该知道康斯坦丁?”
麦考夫理着衣领:“当然……等等,他死了?”
康斯坦丁的声名在外,哪怕是大英政府都不相信他会轻易狗带。
不过麦考夫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好吧。那封威胁信里其实还提到了另一个信息:生命之书。”
“根据信中所言,生命之书将在今晚,在这座庄园中出现。冯阁下会遇到危险,但生命之书可以拯救他。”
“不可能。”蝙蝠侠说,“我已经将生命之书交还给天堂了。那本书才失窃过一次,天堂肯定会加强守卫,怎么可能再失窃第二次?”
麦考夫扬了下眉:“看起来你们在这方面知道的比我多?”
看在自己和麦考夫也算跨时代共事的份上,阿福大致解释了一下阿斯蒙蒂斯盗取生命之书、康斯坦丁谋划骗取,但最终生命之书仍被交到天使手中的经过:“……我们最后查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莫里亚蒂的影子。”
事后复盘,就能感觉到这是个多么狡猾的诡计:
放在天堂的生命之书,莫里亚蒂当然得不到,那就层层降低难度。从去天堂盗书,降低到从阿斯蒙蒂斯手中盗书,再降低到从人手中盗书。
麦考夫系着袖扣思索片刻:“康斯坦丁会突然死亡,会不会就是为了第二次盗取生命之书?”
“也许从一开始,康斯坦丁就知道整件事的背后是莫里亚蒂在助推。”
“第一次,他想诓骗蝙蝠侠帮他盗书;第二次,他知道无法故技重施,所以亲自上阵。而正如你所说的,天堂加强了守卫,因此康斯坦丁死于盗书。”
利奥兰捕捉重点的角度就和大福尔摩斯不同:“但你们都能想到风险,康斯坦丁应该也能。他为什么还是铤而走险?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莫里亚蒂手中?”
“有道理……”红头罩若有所思,“那家伙一直奉行的是‘只有活下来才能继续战斗’的念头,除非真的走投无路,不可能自寻死路,除非他有脱身的把握。”
麦考夫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但看看天使,最后还是换回礼貌微笑:“——为什么我们不关注一些可以证实的事情?比如刚刚陶德先生喊的‘兜帽小鬼’。那是什么?”
“哦,”红头罩回神,在自己大腿中段比划了一下,“就是这么点高的一个矮冬瓜,披着黑色兜帽,可以飞,看起来和恶魔崽子刚进蝙蝠洞时差不多高。”
“……”阿福觉得这描述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他可以作证,达米安少爷刚露面时还是比这个高度高的。
利奥兰关注的则是:“黑色兜帽?什么样的?”
“这东西还分款式?”天使的威慑力尚存,红头罩就嘴了一句,又迅速找补,“帽檐遮住鼻子,只露出嘴。哦!对,在它的肩膀这里——右肩,别着一块银色胸针,上面刻的好像是……瀑布?”
麦考夫的手差点将宝石袖扣扯下来:“什么样的瀑布,和这幅画像吗?”
麦考夫没去管还敞着的袖口,将自己手机刷开,递给红头罩看。
“就是这个!”红头罩指着手机中风景画的某一块,“这里乍一看特别像个骷髅头,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莱辛巴赫瀑布》,一件证物……来自莫里亚蒂用来陷害我弟弟的第一个案件。”
麦考夫略显粗鲁地将袖扣扣上:“我想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不论当初给我寄恐吓信的人是谁,都不是莫里亚蒂。甚至,莫里亚蒂自己可能也接到了恐吓信。”
布鲁斯又在发出那种不悦的低哼:“他不知道生命之书会出现在哪里,也不确定威胁信是否只寄给他一人,所以利用冯,自己创设了另一个威胁环境——”
“不管生命之书藏在哪,不管来庄园的有谁,只有找到生命之书,并且将生命之书交给他,才能救回冯的灵魂。”
至于万一来的人根本不在意冯的死活怎么办?
那就要考虑考虑,为什么艾琳能这么顺利联系到阿福,甚至接蝙蝠侠等人进庄园了。
有没有可能,艾琳的自救行为同样在莫里亚蒂的算计之中。他确保自己的威胁能够成立的方式,就是邀请蝙蝠侠加入棋局?
利奥兰想到这里,几乎都要理解蝙蝠侠为什么总是对所有事都心存怀疑了:“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找到生命之书,不管它是否在——”
一声可怕的、如同地狱引擎轰鸣般的低沉咆哮蓦然从庄园的南面响起。
众人疲乏的神经再次被动紧绷,利奥兰直接闭上嘴,冲着声源飞去,飞到一半才感觉腿上的重量不大对:“?”
他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左腿上挂着一只蝙蝠侠,右腿更是重灾区,红头罩连着阿福连着麦考夫。
“……”利奥兰大为震撼,利奥兰十分不解,“你们在干什么??”
在场……不对,在挂的都是滴滴打氪的老熟客了,被利奥兰震惊瞪视,非但没有心虚,甚至在确认氪星人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不可能让自己掉下去后,开始放心大胆地往更加安全的乘坐区爬。
蝙蝠侠最敏捷,一举占领天使的后背;红头罩晚了一步,只好将阿福送到另一条腿上(他的腿难道是什么公交车扶手吗??利奥兰在风中凌乱),自己则接手过手腕力量不足,随时可能摔死的大英政府。
利奥兰张着嘴:“…………”
身上,有人在爬!
天使寒毛直竖,飞行的速度几乎不受控制地又快了几分,眨眼在声源处降落。
就像猫咪跳下猫爬架一样,人类也纷纷从天使的身上挨个跃下去。利奥兰慢了半拍才从这令天使茫然且难以接受的飞行体验中缓过神来,再抬头,就见远方水松夹道的间隙中,亮起一双磷绿的、喷射着火焰的兽瞳。
“那是什么?”即便是麦考夫,声音也没有平时沉稳(但也可能是呛风呛的,这位特工头子明显疏于锻炼),“地狱犬?”
“那里有人!”阿福冷静地压低声音,指向兽瞳前的地面。
“呼噜……”被激怒般的低吼声从水松形成的天然树篱后传来。
隔着树篱,惊恐万分、软倒在地的是管事杰弗里,他身边还撒着几个购物袋、一把猎枪,显然是为了隔日清晨的早晨出门采买,没想到会真的遇上犬灵。
麦考夫无声举起了特制手枪,但下一秒,就被红头罩一把压下去。
红头罩潇洒挥手,充满自信:“放着我来!我有丰富的地狱犬驯养经验!”
布鲁斯都忍不住:“??你从哪得来的经验?”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的红头罩:“:X”
红头罩:“啊,就在……利奥兰的污水厂里……?”
“??”天使发出窒息般的气音爆鸣,“我的污水厂——我的污水厂里进地狱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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