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沙雕
阿卡姆内紧急撤回了一个彻底破防的恶魔。
蝙蝠侠轻飘飘地瞥了眼克劳利之前站着的空地,又用分量更加沉重的复杂目光看向小丑尸体曾呆过的牢房。
通讯频道里传出一直保持联系、只是没有出声的杰森的声音,带着点茫然:“所以……他真的死了。”
又顿了顿,杰森的声音带着点像哭又像笑的怪异音调:“就像这样?这么简单?没有两堆相隔天南地北的炸弹,没有选择,没有人的骨头碎裂在**的撬棍之下——”
杰森的声音戛然而止,耳机另一端隐约传来阿福担忧而不赞同的低声劝阻:“杰森少爷,别这样咬自己的手。如果你真想发泄什么,可以去训练室找卡珊德拉小姐对练——”
但通讯那头很快传来杰森的深呼吸声,而后是冷静得几乎有些过头的声音:“我不需要。”
“小丑死了,他早就该死。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我不会允许这件事影响我的好心情,更不会允许他——它,影响我的未来。”
阿福没有出声,显然仍对杰森的情绪有所担忧。
但杰森已经恢复散漫的语调,开起自己地狱笑话:“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把小丑的尸体送去火化?搞快点,上好的坟我都已经提前替他试过了。”
蝙蝠侠:“……现在就可以。但小心尸体可能埋着毒气胶囊或者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你知道蝙蝠洞里焚化炉有——”
“我知道我知道,”杰森开始烦蝙蝠侠的啰嗦,“你没别的事做了吗?”
有的,蝙蝠侠走出阿卡姆,跳进蝙蝠车里想。也许他可以问问利奥兰在干什么,有什么他能帮忙的事?
蝙蝠侠单手压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语速却比平时更快些:“Computer替我打给利奥兰。”
与此同时,天堂。
利奥兰坚持公平原则,终于向主和撒旦讨来地狱副官们自由选择是否回归天堂、与家人团聚的权利,前脚刚同副官们说完这个消息,后脚就接到来自蝙蝠侠的电话:“Yes?”
蝙蝠侠随手拍了一下并不需要调整的后视镜:“你还在庄园吗?需要我……”送你一程被蝙蝠侠吞了回去。
他想起利奥兰第一是个长很多对翅膀的天使,第二拒坐其他人开的车——后者甚至还是他自己导致的。
蝙蝠侠不禁默了默,在内心用不赞同的眼神瞪视过去的自己,旋即丝滑改口道:“——需要我陪你做任何事吗?康斯坦丁刚刚给我发来消息,说他们受你委托,正在对付一个叫做‘辛迪加’的恐怖组织。”
利奥兰拿开手机瞅了眼,也收到了来自夏洛克的消息。
咨询侦探说经过他沉稳又不失人情味的调查,初步确认来参加伊森婚礼的同事们有将近一半都是敌人——婚礼拢共18桌,敌人占了9桌,麦考夫·福尔摩斯收到宾客名单时啧啧惊叹了很长时间。
利奥兰同样惊叹且同情地看着短信,闪身回到哥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位在工作场合还很有底气,一离开利奥兰会顾及正事的工作场合,就心虚到使劲削弱自己存在感,想上前喊住利奥兰说道歉的事,又有点扭捏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像两个气球一样亦步亦趋飘在天使身后的至高神。
撒旦想来想去,觉得这种事得今早解决,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容易原谅。
刚想开口,就听远处街道上响起“呜——”的响亮轰鸣声,几帮趁着黄昏时分上街溜达的帮派混混闻声色变,慌不择路地往街道两边飞扑逃窜,活像慢一秒就可能被引擎拉满的车辆撞倒似的。
一辆漆黑而冷峻的低底盘跑车如同鬼火一般,划破地平线橙红的黄昏,一路驰骋到利奥兰面前急刹而停,轮胎抓地发出霸道而尖锐的声响:“上车?”
被扬了一脸灰的撒旦两眼一黑。
第109章
夕阳,鬼火,破防家长,共同构成了一幅经久不衰的戏剧性画面。
原本还逃得慌不择路的混混们又悄悄潜行回来了,扒在石墩或墙后探头探脑,试图围观蝙蝠侠的大瓜。
“……”布鲁斯收回同时看见撒旦和上帝的视线,冷静了一下,将蝙蝠车切换成坦克模式,与车体上方探伸出的炮筒一道跃出蝙蝠车。
掩体后的混混们在看到自动锁定的炮筒后再度慌张大叫着四散而逃,蝙蝠侠则踩着倒映在地面水洼中的哥谭黄昏,一路(看似)沉稳地走到利奥兰身边。
利奥兰还在手指飞舞,给邦德发短信说马上就到,听见蝙蝠侠弹出车舱的声音,也只当对方是想来亲昵一下,于是眼睛还黏在手机上没挪开,脸先侧过去亲了下蝙蝠侠露在头盔外的下颌:“等等,B。等我发完这个短信。”
“……”蝙蝠侠很受用,但又不那么敢受用地伸手握住利奥兰的双肩,将人转了个身,面对一个就算天塌了、也依旧顶着张“随便吧”脸的上帝,还有一个黑风煞气,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当街露原形的撒旦。
“怎么……”困惑抬头的利奥兰终于看清了两位大家长。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什么麻烦中的天使:“呃……”
“我简直不敢相信!”撒旦的音调充满悲愤,跌宕起伏得像一轮能摔死几个乘客的过山车,“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天使恶魔,为什么你会看上这么个——这么个——”
撒旦噎住了。主要是布韦恩的长相的确不赖,论智商在天使恶魔间又可以称得上是打击式碾压。硬要说他疑心重、不忠诚吧,你看这192年都一起死死死过来了……
撒旦唯一能想到的抨击点就是人很短命,眨眼就吧嗒没了。但对于天使来说,这不刚好?死后把灵魂一接,美美办公室恋情!
撒旦绞尽脑汁半天,只能干巴巴地苦劝:“他到底有哪点好?比他性格好的人类比比皆是,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非人类身边就有。为什么非得是他?”
“……”几小时前刚确定关系,几小时后就面对伴侣家长的嫌弃,蝙蝠侠拢着披风,嘴角向下写着心情不美丽。
从理智的角度分析,他很清楚撒旦纯粹只是难以接受好不容易挖进地里的宝贝疙瘩被偷了,就算真换成超人、利维坦来,也照样得被为难挑剔。
但从感性的角度来说,他选择侧过脸低声提醒利奥兰:“五点四十五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婚礼现场,伊森·亨特的婚礼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等等!”撒旦瞪圆双目,仿佛看到一只大型黑猫故意使坏,晃动着狡黠的尾巴喵喵咪咪地冲着天使妖言惑众,“我们的话还没谈完呢!你的礼貌在哪里?”
“可能在二位的赌桌上吧。”利奥兰彬彬有礼地微笑点头,顺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还有正事要做,所以——”
布鲁斯以为利奥兰要说“我们下次再谈这个问题”,但天使道:“——让我们尽快谈完这个问题。”
利奥兰很不喜欢撒旦对布鲁斯的态度,拖延无异于放任撒旦下一次进行二次伤害。身为伴侣,维护布鲁斯不遭受第二次这种不愉快的对待是他的责任,因此他不打算做任何拖延:
“我有我自己的工作要做。我不会因为爱情而放下我的责任。很幸运,我和布鲁斯都秉持相同的原则,没人打算牺牲自己成全对方。”
“我们都能理解也许在自己高兴或想分享美好的时刻,对方会因为责任而缺席不在场,但在危难或困境中,我们能够做出会是彼此最笃实的后盾的承诺——这很好。我喜欢这样。”
也许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选择会是截然相反的,但利奥兰和布鲁斯恰好是绝大多数人中罕有的特例,责任心永远凌驾于私人的需求之上。
很难说这是否是大众认可的、健康的生活态度,但就像康斯坦丁说“当所有人都选择让电车压向阿斯特拉时,至少我要挡在阿斯特拉面前”那样,利奥兰也认为:至少得有人这样做,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撒旦沉默下来,开始用沉重而悯爱的眼神注视往肩上揽担子的天使。但天使说:
“这是我的选择。当我践行它的时候,我感到快乐。所以不必为我感到同情。”
“但我同时也清楚,这个选择对于我的伴侣来说,将会有多糟糕。”
“所以我说我很幸运,能够遇见布鲁斯。”
利奥兰顿了下,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信任蝙蝠侠,超过任何我所认识的生灵,甚至愿意在终战中交托生命和世界的命运吗?”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在面对梅塔特隆时死亡、不可复生,他也会继续。他不会放弃世界。当世界遍布绝望和罪恶时,他依旧会看见希望、他依旧会走向希望——他存在,就将是我意志和生命的延续。”
“我们的灵魂如此相似……陛下,如果你看轻布鲁斯,那就如同看轻我。”
“……”撒旦哑然无声。
他想指出“你和布鲁斯还是不同的,至少你可不是家庭矛盾的挑起者,而是解决者”,但作为“挑起者”的一员,撒旦又比谁都更能理解布鲁斯·韦恩为何会带上蝙蝠侠的面具;为何再也脱不下面具;为何到最后蝙蝠侠才成了那个真正活着的存在、而布鲁斯·韦恩却变成了一张空虚的假面。
比起心情沉重得像妈妈嫁女儿一样的撒旦,上帝就看得开多了,对天堂来说这也就算个提前内部消化吧,祂已经在无人在意祂的时候坐进了蝙蝠车里,此时看话题告一段落,探出头来询问:“我们还去婚礼吗?还剩12分钟。”
“?”车外三人同时一震。
利奥兰想的是“糟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婚礼现场这会儿还没打起来吧?”,蝙蝠侠想的是“……?上帝为什么坐进我的蝙蝠车里?难道打算一起去?”,撒旦则暴跳如雷:“你一点不在乎利奥兰!只有我在这儿生——”
上帝一把把撒旦拽进车了,遮遮掩掩地提醒:“你还想不想得到原谅了?”
撒旦:“但是——”
上帝:“嘘嘘嘘。”
隔着神力,利奥兰没听到这段交头接耳。他狐疑地钻进车里——当然抢的是主座,被天使墩开的蝙蝠侠只能围着车绕了一圈,跳上自己车的副驾:“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去?为什——算了。B,提前跟伊森那边说一声。”
不需要利奥兰说,蝙蝠侠已经把电话打通了。虽然后脑勺顶着撒旦灼热的瞪视,但他此时的心情相当之明媚,被挤到副驾座上也无伤大雅:“……我们需要临时加两个座位,现场能安排吗?”
“什么?”伊森正躺在一排座椅拼成的硬板床上无所事事的发呆,闻声坐起,“你要带谁?这里很危险,如果他们——”
“祂们不会死。”蝙蝠侠打断,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我听见一排椅子的响声?还有拆卸子弹的声音?”
“哦。”伊森叹着气又躺了回去,“玛丽和维斯帕说,这是茱莉亚的婚礼,她们不希望婚结到一半茱莉亚痛失新郎,所以禁止我参与任何行动,把我关在新郎化妆室里。邦德就坐在我旁边,在拆卸手枪子弹打发时间。”
“我不介意有人替我工作。”邦德继续把枪掰得咔哒咔哒响,“而你的确欠那位美丽的女士一个完美的婚礼。”
“我知道……”伊森又坐起来,带着歉疚,“上一次我只来得及和茱莉亚办了手续,就因为工作蹲进了监狱,她还不得不扮演假死。原本我选择纽约酒店就是想为她补上一个完美的婚礼,但……”
“嘿!这又不是你的错,”班吉折腾着自己的伴郎领结,卢瑟·斯蒂克尔在一旁看不过眼地拍开他越搞越糟的手,“如果世上没有恐怖分子,上一次你就不需要蹲号子、茱莉亚也不用演假死,你们甚至用不上补办今天这场婚礼!”
他们对话的这几秒钟,利奥兰已经施展奇迹将蝙蝠车送到了纽约酒店外。停车的档口,蝙蝠侠将通讯开了公放问:“为什么恐怖组织要对伊森·亨特下手?有私仇?”
黑客卢瑟说:“哦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艾琳·艾德勒和维斯帕女士通过一些……政治人脉,再加上康斯坦丁先生的死灵魔法,以及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推理,我们已经可以确认这场针对伊森的袭击恐怕不只有CIA,还有MI6的内部人员参与。”
邦德在旁边哼笑了一声,手枪随着咔哒作响:“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时,也许一切都已经晚了……显然我引起上层不满的‘过激清剿行动’清缴得还不够彻底,也许叫嚣的上层本就是该被清缴的对象。”
Q觉得这多少有点丢脸,但CIA和MI6丢人得不相上下,他又觉得可以淡然以对了。经过蝙蝠洞允许后,他接入通讯:“参与这次袭击、和MI6有关的势力一共有两股。”
“第一股,带头人是安特里,MI6的长官之一。”
“他背着首相启动了一个叫做‘辛迪加’的废弃计划,使计划中的特工为己所用,替他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但‘辛迪加’最后失控了,成为了反政府组织。”
“第二股,带头人是所罗门·连恩,就是刚刚我提到的‘辛迪加组织’头目。”
利奥兰给蝙蝠车施展了混淆奇迹,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正常豪车。蝙蝠侠此时正在更换布韦恩的行头,利奥兰下车绕转检查时接着问:“但这些和伊森有什么关系?你说的这两股势力听起来都来自英国,伊森所在IMF不是CIA的下属机构吗?”
Q:“哦这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辛迪加在反叛后积极进取、努力扩展,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容纳有各国反叛特工、甚至包括克格勃的国际性组织。”
“另一方面……他们都想要当年政府给辛迪加计划拨的那笔钱。”
“那笔款项的账号、密码,保存在一处不可能入侵的军事基地里,所以他们看上了亨特先生的手艺。”
倒是没人敢找邦德,可能是因为这半年邦德天天扛着枪给人喂子弹,杀死的人都快能再组出一整个努力扩张规模后的辛迪加了,大家都认同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
利奥兰:“……”真不是他说,听起来伊森也太倒霉了,这跟飞来横祸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行四个人很快坐上电梯,抵达会场门口。彼时大门已经关上,约翰独自守在门口,正按着耳机做最后的确认:“所有人都到位了?”
玛丽半蹲在礼堂二楼的幕帘后架枪:“Check.”
阿杰伊在一楼大门门内守着:“Check.”
康斯坦丁等人应和时,维斯帕在最后叹了口气:“如果康斯坦丁能施展一个催眠魔法,一举将这些人‘和平清理’掉就好了,但这群人偏偏带了禁魔的道具。”
“这是件好事,维斯帕。”康斯坦丁单手揣在风衣口袋里,隐藏在舞台幕后,他不慌不忙地夹着烟,“普通喽啰怎么会随身携带禁魔道具?也许我们今天能网到一条大鱼。”
维斯帕当然想过这件事,她的狙击枪甚至正指着那条“大鱼”的脑袋,只是:“你知道,有时候我觉得这对茱莉亚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维斯帕脸贴着枪脊,单眼瞄准,一只手缓缓调整着枪械,语速就像动作那样缓:“她做过什么错事吗?像我们一样深陷泥潭吗?难道她不值得一个纯洁无瑕、不被血浸染的婚礼吗?我厌恶这些恐怖分子,他们嘴里说着自己的大义,却毫不在意地践踏他人的幸福和生命。”
康斯坦丁吹出一口烟:“你是说你想往‘大鱼’脑袋上多喂几发子弹?女士?”
维斯帕:“我时常惋惜狙击枪为什么不能兼具冲锋枪的射频。”
“等等,”利奥兰将大门推开一条缝,探头往里望,“欲望呢?我之前让祂提前来帮忙——”
“我帮了,”欲望一步三抖地从阴影里挪出来,看祂咬紧的牙关和便秘的脸色就知道祂正在对抗谎言惩戒的力量,但战绩一败涂地,“不然你以为这帮恐怖分子是怎么坐在餐桌后不动手的?”
撒旦不是很友善地瞥了眼说话很不客气的欲望,露出一个客气中暗藏不客气的微笑:“那么你能实现上面那位叫做维斯帕的女士的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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