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沙雕
更奇怪了。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圣保罗的礼拜堂,会和那座爱丁堡郊外的荒废礼拜堂一样?
当初借住的时候,他身边只有蝙蝠侠,后来也没把这个不重要的过路点讲给任何人听,会知道这个地方和他有联系的大概只有上帝和撒旦,但这两位又明显坐在观众席上,区别只在于看直播还是看现场。
那么创造这座礼拜堂的人选就非常明晰了:“亚兹拉斐尔,嘿!别担心。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自己造的——未来的我。”
利奥兰围着摆放圣剑的祭台审视地打转:“问题是,未来的我是如何修改这个时间节点上的现实的?又一场时间旅行?不,不……我们已经没有重启奇迹可以用了。剩下的唯一可能是……”
“……命运之矛?”亚兹拉斐尔不确定地接话,“梅塔特隆用它操纵过时间,不是吗?即使是克劳利拿着创世引擎,也只能将时间暂停一小段时间,更不能修改过去。他甚至还是这个宇宙的创造者呢!”
利奥兰赞同地跟亚兹拉斐尔举行了碰拳仪式(指做出一长串约定好的、花里胡哨的撞拳动作。正常人一般超过学龄就不这么做了——好吧,除了绿灯侠):“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我是怎么得到命运之矛的?”
梅塔特隆绝不可能主动放弃命运之矛,他们的力量又不足以从梅塔特隆手中夺走长矛。仔细想想,他们和得到命运之矛最接近的一次机会可能是:“雷霄古失败后……丢下的那两截断矛?这有可能吗?在击溃雷霄古后,我或许去——哦,哦!”
利奥兰倒吸了口气,恍然大悟:“就是这样!这就是利维坦当时对我说的‘有其他工作’!整个对战雷霄古的过程中我都没看到祂做任何跟工作挂得上钩的事,因为祂的工作是最后的战场拾遗!”
亚兹拉斐尔试图跟上利奥兰的思路——这很难,因为他并不知晓雷霄古相关的故事:“你是说在命运之矛被折断后,你让利维坦捡回了断矛,重塑了它?”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就只有一个问题:命运之矛是怎么被削弱的呢?我的意思是,它总得先被削弱,才能让梅塔特隆选择放弃它、又被你徒手折断,最后创造出利维坦去拾遗的机会吧?”
“如果这又是未来的你,拿着重铸后的命运之矛,削弱梅塔特隆手中的命运之矛,那梅塔特隆会意识不到吗?祂怎么可能做出后续那些把命运之矛送给雷霄古,又把它丢在战场那儿等你捡这种事?”
梅塔特隆是装疯,又不是真傻。
“因为,在祂的视角里,祂看见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利奥兰神秘又克制着亢奋地竖起一根手指,像即将揭开最后一道幕布前,期待掌声的魔术师。
他已经彻底想清了答案,所有在过程中显得扑朔迷离、根本想不明白的谜团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清晰:“而现在,所有道具都已经齐备。”
“让我们开启这场准备了191年的最终表演吧!”
命运的交响曲开始敲起了轻快琐碎的前奏。
2018年12月30日。
扎坦娜因与康斯坦丁发生争执,愤怒地冲进附近的一家名为“斐尔先生&C”的旧书店,与善解人意的、名为A·Z·斐尔先生的白发店主相识。
2018年12月31日。
莫里亚蒂在自己布鲁克林的宅邸里,一边哼着圣诞歌削苹果,一边琢磨有没有可能得到之前偶遇的新盟友阿斯蒙蒂斯在谈话中提到《生命之书》。
当苹果被削到只剩个核,根本不能再吃时,一个绝妙的主意终于成形,他随手把苹果和小刀一起丢进垃圾桶里,一边舔舐手指上的汁水,一边给负责为他搜集魔法侧情报的手下打电话: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一个叫康斯坦丁的魔法师……谈及他是如何屡次欺骗恶魔的。”
“给我他的全部资料,哪怕是他在上小学时暗恋过哪个女孩,我都要知道。”
2019月1月2日。
米迦勒再次跟祂的工作班子一齐确认,于192年前修改的谎言惩戒条例,是否已经销毁所有的相关记录:“……无须担心,利奥兰。我甚至特意去禁闭室找了一趟弗兰克,即使是祂也没找出任何漏洞——奇迹已经彻底抹消了所有关于旧日天堂的正确记录。说起来,梅塔特隆最近找我们的频率似乎变低了?”
2019年1月7日。
梅塔特隆越发心惊地发觉,利奥兰的力量似乎在与日俱增。
好几次如果不是祂及时开出命运之矛的神力,利奥兰越发沉默凶悍的攻击几乎要将祂的羽翼劈断——但这有可能吗?
曾经的利奥兰能够自己为自己加翼,只是跑一趟未来,回来后就多了第三对翅膀,现在的利奥兰难道还能在战斗的洗礼下再次拔擢自己的力量?
上帝啊,祂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
2019年1月15日。
阿斯蒙蒂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坐在伦敦苏活区,亚兹拉斐尔书店对面的咖啡店里。周围的姑娘小伙们偷偷瞟着他交头接耳。
“你一定是明星吧,先生?”名为妮娜的咖啡店店主将阿斯蒙蒂斯点的小蛋糕放在祂面前桌上,又抬头看了看阿斯蒙蒂斯正望着的玻璃橱窗外,“在等人吗?女朋友?男朋友?你打扮得这么精心,一定是为了见某个重要的——”
“呼……呼。”尚德松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一手夹着公文包,一手拿手帕擦着秃头。他微胖的身体挤过人群的空隙,匆匆在阿斯蒙蒂斯面前坐下,完全没那个闲工夫看旁边震惊张大嘴的妮娜,“The Book(那本书)我带来了。”
阿斯蒙蒂斯按住尚德松,推来的公文包,一边慢悠悠拉开包的拉链,冲着妮娜风流地挑了下眉宇:“也可能是为了见某个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合作伙伴。脸面哪,脸面。打扮得不修边幅,岂不是给我们的上司丢脸?”
尚德松气得双拳擂在桌上:“别太过分了,你这个恶魔。那是我们的上司!你我心知肚明他为何会去你们那儿,并且他终将会回来!”
“……”妮娜一脸看怪人的表情从圆桌边走开,心想什么鬼,只听说员工跳槽,老板抢员工的,没听说老板跳槽,员工抢老板的?
阿斯蒙蒂斯低头确认包里装的确是生命之书无误:“上帝啊。我几乎可以想象未来小利奥兰一脸紧张地想‘一个大恶魔是怎么盗窃生命之书成功的?而且还是淫欲之原罪!’——哈!Cute(可爱)。”
祂抬头看向仍对他虎视眈眈的天使,露出微笑:“现在,请原谅我提前告辞。毕竟我得在接下来的计划扮演非常重要的戏份。”
阿斯蒙蒂斯明知故问:“你们在利奥兰未来的计划里也有戏份吗?”
“……”尚德松一瞬间的表情让店主妮娜忍不住频频回视,生怕这位客人在咖啡馆里突发高血压倒下。
2019年1月16日。
倒霉的康斯坦丁因为过于优秀的业务能力,被莫里亚蒂派去的雇佣兵白嫖了一晚,甚至还顺手牵羊走了一整个钱包。怀抱着难得的责任心追到英国,就直面了炮友尸体的冲击,并在冲击中又感受到了射入他脖颈后的麻醉针剂的药效冲击。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一个小个子男人就以少女怀春似的姿势捧脸趴坐在他的床边,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我听过你的名声,约翰。总能从恶魔手底下逃脱的骗子,没有友人的欺诈师……说老实话,我对你有很高的设想,但现实里一见面……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见光死吧。”
小个子男人理着西装站起身:“莫里亚蒂,我的名字。——来吧,起来吧,别在我的床上赖着,那会让我误解你想跟我来一发。我为这么多波折邀请你来,是为了谈生意的。”
莫里亚蒂转过身:“我要你去阿斯蒙蒂斯的手底下盗取一件名为‘生命之书’的‘古董’。”
“……”康斯坦丁揉着脖子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自己是遇到变态疯子了。
天知道这类奇行种为什么要出现在哥谭以外的地方,难道大家不能约好所有精神病都乖乖去哥谭接受蝙蝠侠的铁拳制裁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任你差遣?而且,阿斯蒙蒂斯怎么可能会有生命之书?”
“祂当然有。那是可是我花了不少代价换来的赌约。”莫里亚蒂走到床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再度冲他露出那种甜蜜得过于夸张,以至于几乎让人产生恐怖谷效益的笑容,“至于你,亲爱的约翰。阿斯特拉。这个名字熟悉吗?”
2019年1月16日。
康斯坦丁在酒吧里烂醉如泥。
2019年1月17日。
康斯坦丁在酒吧里烂醉如泥。
2019年1月18日、19日、20日……一直到2019年1月23日晚。
康斯坦丁终于在连续一周烂醉如泥后,下定决心和蝙蝠侠联手——或者说利用蝙蝠侠救出阿斯特拉。
他叼着烟趁着酒劲走出酒吧,猛吸一口足以让他当场猝死浓度的尼古丁后,抬手丢下仍亮着猩红火光的烟蒂,召唤恶魔。
旧账重提、讨价还价、再结契约、盗取圣剑。
离开圣保罗大教堂时,原本存放圣剑的整个礼拜堂都被魔法和硫磺火炸得面目全非,慌得牧师们连追都没闲心追,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尽力修缮礼拜堂。负责主持重建的主教甚至还为了以防二次被炸、导致坍塌,在礼拜堂内外都进行了扩建和改变承重墙。
2019年1月25日晚。
又犹豫了一整天的康斯坦丁还是来到哥谭,同蹲在滴水兽上的蝙蝠侠提及生命之书:“……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想想这玩意儿落入地狱手里能掀出多大的风波!我们得取回生命之书。我可不想哪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复存在了,就因为地狱里有几个愚蠢的恶魔对着生命之书乱涂乱画。”
蝙蝠侠注视着烟一支接着一支的康斯坦丁,半晌终于回话:“我是个人类,康斯坦丁。潜入地狱这种任务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畴。上一次我和黑暗正义联盟行动,你还特意嘲笑过我跻身于一群魔法侧超英间格格不入。”
“——这就是为什么我特意闯了回圣保罗大教堂。”康斯坦丁将一只灰扑扑的剑柄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来,丢向蝙蝠侠,“圣保罗之剑。不需要你会魔法,它的剑锋只取决于持剑者的信念。还有谁能比你更适合这柄剑?”
“想想吧,蝙蝠侠。也许地狱这会儿就围着生命之书在琢磨什么坏点子。随便划掉一整页的名单,往谁的人生履历上添几笔悲惨血腥的遭遇——”
与此同时,地狱里。
万魔宫广场上人头攒动,无数双猩红或油绿的眼睛在硫磺火的烧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咚咚!”
克劳利在广场前段的高台上用力砸了砸桌上的拍卖锤,对着话筒清清嗓子:“咳——肃静!”
菜市场似的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克劳利刷地展开长得不见底、写着报名名单的卷轴:“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选出三名演技最优秀、最听导演指挥的演员。”
“警告!在演戏过程中,演员将经历身躯解体、浇淋圣水等恶劣情形,但请放心,那不会有任何疼痛,你们的灵魂同样非常安全,萨麦尔大人将亲自保证这一点——安静!!安静!!”
底下的恶魔们根本安静不了一点,一张张嘴叭叭地吵道:
“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吗!我们能看见执政官大人曾经还是低阶天使时的样子?”
“撒旦啊……是那种没有炽火包裹的状态吗?我一直想看看执政官大人的脸是什么样子,听说那美貌可是上帝的恩赐!但他做灵魂接引那会儿我爬不上炼狱,成为执政官后脸又一直被炽火遮着……”
“嘿!嘿!主持人!为什么负责安全保障的是萨麦尔大人?萨麦尔大人能帮我们挡圣水吗?难道不该是执政官大人亲自为我们护航?”
“只有一双翅膀的执政官大人!还是低阶天使的执政官大人!嘿嘿,嘿嘿嘿……”
“等等等等,我们是扮演执政官大人的敌人对吧?那身躯解体、浇淋圣水……难道是……执政官大人亲手……?”
广场静了一瞬,骤然爆发出更大的尖叫怒吼:“快点开始!!该死的主持人,磨磨蹭蹭什么!难道是想自己黑掉一个名额吗?!”
第98章
这是1月29日大戏开幕的四天前,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发展。但意外这种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就像夏天很不希望看见、但又总会如约而至的蚊子:
“坏消息。”别西卜匆匆撞进执政官的中央宫殿,“伊芙琳——你应该记得,当初你送到地狱来的堕天使之一。祂注意到一个低阶恶魔昨天的工作报告上存在短时间的空白,算起来对方至少在人间无故逗留了三个小时。”
“祂调阅了这个恶魔的档案卷轴,却没发现相关的记载——我和伊芙琳都认为这可能是受过干涉后的结果,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会这么做的恐怕只有梅塔特隆……撒旦在上,你还好吧?”
天使正在抱着一只老式搪瓷杯,一边咳血一边奋笔疾书,发愤图强的样子如果不看液体是往外出、不是往里进的,几乎让人幻视寒暑假最后一天,一边喝咖啡一边生死时速的学生:“没问……咳咳!没问题,就是本体在另一端又死了一回。哦别西卜,别耷拉着脸。如果一切正如我计划的那样,这应当是倒数第二次死亡——所以,关于那个恶魔,还有什么情报?”
“……”别西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着天使的追问回答,“很不幸,即使是美元也有人不喜欢,那个恶魔就属于这类少数派。”
“从祂各方面的情报来看,祂对你在地狱广受欢迎的现象十分不满,祂认为你是某种……暴政的化身。因为在你之前,地狱从没要求过工作报告,也没有系统化的管理,你限制了恶魔们的自由,这不是地狱该有的样子。”
但包括撒旦在内的绝大多数堕天使认为,这本就是地狱该有的样子。如果罪恶的灵魂进入地狱就像冲进永远免费的夏威夷狂欢派对,那地狱为什么不改叫“罪人的天堂”?
天使了然点头:“祂叫古尔。对吧?我记得祂今年的升职申请失败了?”
“祂……”别西卜半晌才接出下句,“对。祂今年的升职申请失败了。——撒旦在上!你难道记得地狱里的所有恶魔?”
天使单手托着脸叹气:“我还记得当时是克劳利签发的婉拒公文,因为今年古尔负责录入报告时,把‘批准调用1枚核弹’录成了‘批准调用1032470枚核弹’。”
“我压下了对祂的惩罚,将负责给祂派发工作的高阶恶魔停职查办——因为‘用电脑录入数据’显然不是适合古尔的工作,那个高阶恶魔正在进行职场霸凌,而被霸凌的一方甚至没能察觉。”
古尔是一只长得像装满水的气球的小恶魔,命令古尔录入数据,就像要求西瓜打字一样离谱。
别西卜没忍住抹了一下脸:“棒极了。这意味着古尔也许都不清楚自己正在犯多严重的错!”
天使挠挠鼻尖劝慰:“又或者祂正在做正确的事?换个角度看,梅塔特隆挑中祂总比挑中那些能娴熟在工作报告中注水的恶魔好——所以,我的建议还是和之前一样。”
“别处置祂,派人轮流盯梢。也没必要在祂跟梅塔特隆接触时近距离监视,我了解祂,不论梅塔特隆跟祂说了什么、让祂做什么,祂都会迫不及待地跟任何能搭得上话的人交流。”
事实将会证明天使是对的。
2019年1月26日。
赖床刷了三天手机的安娜丝玛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一边做着伸展一边走进浴室。
重新打理好自己后,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了三次:“我能做到、我能做到。OK。”
她控制住紊乱的心跳,直起身:“计划的第一步是什么来着?——前往大都会,‘意外’撞见莫里亚蒂派来的手下,在逃跑中‘不慎’将关于利奥兰和小丑的预言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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