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忘了吃饭
也可能是身体保护机制产生的幻觉,她无法判断。
在体内肆虐炙烤血液的火苗点点熄灭,阮秋词与之抗衡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意识一沉堕于黑暗。
期间好像醒过一次,窗外洒进来的天光刺激的她眼睛泛起泪水,视线朦朦胧胧,透过半阖的睫毛缝隙,隐约看见趴伏在床边的人影。
黑发柔顺,顶端翘着几根未吹干定型不安分的碎发,毛茸茸的。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但浑身无力,连抬根手指头都难以做到,坚持没一会,眼睛便疲惫合上,再度沉沉睡去。
...
持续整晚的暴雨终于迎来停歇。
太阳自云层后射出光芒,城市洗净阴霾,玻璃透亮的犹如一面明镜,雨后空气湿润,气候凉爽。
阮秋词真正醒来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吵醒,外面鸡飞狗跳,间或夹杂一两声惊呼嚷嚷。
她皱眉,身体稍微一动,被汗液浸湿的衬衫擦过皮肤,格外难受。
四肢酸软,累的仿佛刚拉练完,无比乏力。
她茫然分析状况,记得昨夜是睡在池萤家......
窗外天色大亮,阳光直直晒进房间,阮秋词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探手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查看时间。
“我就说了不会别勉强,点个外卖不一样么,反正人还没醒急什么,别到时候把厨房炸了都吃不上半口饭......”
抱怨的女声伴随脚步由远及近,门锁喀哒,她话音一顿惊讶道:“诶,秋词姐你醒了?”
阮秋词转头,江星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体温枪。
“正好,再给你测遍体温。”
她对第三人的出现感到迷惑,尚未能反应过来,目光探究。
江星河解释:“你昨晚突然发烧,可把萤宝急坏了,照顾了整晚,这不,一大早又赶着要给你煮粥,真是瞎折腾......”
她话语含点私心,边说边打量床上愣怔的女人,清了清嗓道:“没事,萤宝给你喂了药,烧已经退了,应该就是太累没好好休息,哦,公司那边帮你请过假了,知瑶姐说她去开会,叫你别担心养一天病。”
扑头盖面的大串信息砸的阮秋词消化良久。
女生还在语重心长地唠叨:“秋词姐工作哪有身体重要,赚再多钱也换不来健康啊,你都干到总监了还这么拼命......”
估计她从付知瑶那听到了什么造成误解,阮秋词手指悄悄蜷缩,关注点在别的地方,“池萤呢?”
江星河心里偷笑,面不改色道:“煮粥呢,在网上找了个教程忙活到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我等会给你点外卖,雨停街上路都通了。”
让两个五谷不分的人照顾病患属实不容易。
闻言,阮秋词撑着身子坐起来,掀开被角。
见她要下床江星河慌忙走近按回去,“别,你身体还没恢复就老老实实躺着,在萤宝家休息一天,明天体温不反复我再开车送你去公司,知瑶姐交代过了。”
阮秋词抿了下唇,头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池萤不会做饭,我去厨房看看。”
“哦......”江星河尴尬地拍拍脑袋,依旧不放手,用体温枪在她额前滴了下,“没有让病人操心的道理,你别管了,再睡个回笼觉,等外卖到了我叫你。”
言语间,全然没信任池萤的厨艺。
不怪江星河偏见,在她认知里,煮粥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不过是把米和水放到一块煮熟再加几片菜叶,用得着教程吗?
偏偏女生从早上起对着投影屏弄到现在,做出来的成品不是米汤就是干巴饭,水加了又加,饭粒都要泡烂了。
她默默对阮秋词表示几分同情,不忍看对方受刑,准备点个外卖。
恰恰这一举动戳中池萤肺管,胜负欲上来,原本突发奇想的好心变成较真的比拼,硬是要煮一份完美的粥出来。
江星河不能理解,清晨那会还可以用外卖没营业解释,现在太阳都快日上三竿了,等她煮好,确定阮秋词今天能吃上么?
她叹叹气,怜悯地帮女人盖好被子,“放心,外卖最多半小时到。”
“......”阮秋词听着一颗心更是高高提起。
体温正常,江星河怕打扰她休息,带上房门离开。
卧室回归安静,客厅人声放低音量,阻隔于门后。
她自是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情,打开手机看眼付知瑶发的消息,和江星河说的话大差不差。
轻盈的空调被掖在颈间,面料柔软,幽幽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花果香。
阮秋词缩了缩下巴,鼻尖埋进被子里。
昨晚就注意到了,是池萤的味道。
...
煮粥看似简单,却蕴藏学问。
网上教程说法不一,有说要用熟米饭煮的,有说直接生米加水放入电饭煲效果也一样。
池萤一向信奉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的理念,从中精挑细选找了个步骤繁复,看着麻烦的教程,理应认为越辛苦做出来的成品越好吃。
不仅大米提前浸泡,火候时时把控,甚至搅拌的手都没停过,胳膊晃到发酸,然而水和米的比例总是不对,做不出教程图片里完美的形态。
浪费将近一上午,最终成品跟第一次煮的那份看着也没太大区别。
江星河在旁边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池萤皱眉,盯着锅仍有些不甘心。
虽说她有照顾病患的经验,可那是连食物都无法消化,只能靠营养液吊命的重症病人,和阮秋词这种尚需进食的普通人不同。
担心路面积水不退,外卖停止配送,她才一大清早便到厨房,想着就当是报答对方昨天的两顿饭之恩。
煮着煮着性质变了味钻进牛角尖里。
等走出厨房,看到那一大桌种类丰富的外卖,池萤差点没把手里的粥倒掉。
江星河毫无察觉,很是自豪地说:“病人也不能只吃白粥,一点营养都没有,我点了一些清淡的菜,配着粥一块吃,秋词姐要想吃别的也行,饭、饺子、面条都有。”
池萤太阳穴跳了跳,“你喂猪吗?”
“我们三个人呢,吃不完放冰箱,还有晚上。”
她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池萤面无表情,单独拿了个盘,从外卖餐盒里挑拣,准备端点到客房。
江星河莫名,制止道:“干嘛,秋词姐已经起床了。”
话音落,浴室门打开,阮秋词撩着长发从里面出来,一只手不自然地拽着衣角。
即便是长款衬衫也不能将大腿全部遮住,双腿光。裸在外,下面透风,很不习惯。
池萤动作一僵,赶在她发现前,放下手里餐盘,快步走过去一把拉着人胳膊重新拽回浴室。
门哐当合拢。
江星河一头雾水站在原地,阮秋词只是发烧又不是瘫痪了,至于这么紧张么,就算要躺下,去的地方也不应该是浴室吧......
池萤举动纯粹是未经思考的肢体本能反应,到了密闭空间内才感到尴尬。
女人轻薄的白衬衫贴合身体曲线,几乎遮不住什么,顶端翘立存在分外明显。
一开始本欲提醒,然而回过味一想又不对。
阮秋词没注意,江星河没注意,就她一个人发现,那岂不是很奇怪么。
【作者有话说】
好奇怪啊(
有这两人照顾阮姐你就放心吧!
星星即将开启助攻模式
100谁攻谁受?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陪睡啊◎
关了灯的浴室光线较为昏暗。
池萤匆匆松开拉着人的手,退后一步。
却发现这样似乎更糟糕。
阮秋词上半身完全收入视线中,衬衫经过一夜蹂躏微微发皱,领口扣子解了两颗,露出一片精致白皙的锁骨。
面料往下贴着柔软起伏,浅浅透出皮肤肉色,雪拥红梅,顶出一点痕迹。
当事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手指拽着衣角试图挡住安然无恙的区域。
池萤慌乱移开眼,换了种方式质问:“你怎么下床了?”
阮秋词困惑地轻轻蹙眉,“为什么不行?”
烧已经退了,她没虚弱到需卧床一日三餐要人伺候,只是身体有些乏力,基本行动的力气却还是有的。
池萤对牛弹琴,咬牙道:“你等着,我去拿衣服。”
浴室门打开,再度合上。
阮秋词被她关在里面,稍微愣了会,目光扫过一旁镜面随即凝滞住,脸颊瞬间泛起大片粉意。
她躺在床上有被子遮盖,这件略显清凉的衬衫便没什么。
然而下了床,双腿走动间总感觉有空气擦着皮肤滑过,下。身空荡荡的,四处漏风,格外不自在,因而注意力都放在裸。露面积更大的腿部,压根忘了白衬衫透色。
意识到女生方才是在变相好心提醒后,阮秋词羞窘的恨不得当场消失,待在浴室里的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
事实池萤没有离开多久,她却感觉度过了无比漫长的时间,听到门锁喀哒转动,立马背过身,紧张地僵着脖子。
池萤对上她背影了然,莫名也感到些许窘迫,将衣物放下,生硬道:“内衣只有昨天换的那件,你出了汗还没洗澡,如果不想穿,我拿了外套......换好出来吃饭。”
防止女人疑惑,她解释的详细,说完关门离开。
直到脚步在走廊消失远去,阮秋词才无声松了口气,回头看着台面上的衣物,脸颊仍在阵阵发烫。
她有洁癖,自是不可能就这样满身是汗的穿上内衣,遂拿起那件牛仔外套,除此之外池萤还准备了一条宽松的阔腿裤,从上到下遮的严严实实。
待阮秋词磨磨蹭蹭平息脸上温度从浴室出来,江星河等久了正在尝试用饮料饱腹,眼睛斜睨过去,差点没呛的一口水喷出,不可置信道:
“三伏天你给秋词姐穿这么多,想害她啊?”
池萤捏紧竹筷,夹了个包子塞进她嘴里堵住,笑容亲切,嗓音温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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