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海豹
呼吸被吞没,唇腔也被撬开,冬木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琴酒的手却按在他的腰后。冷翠色的眼睛依旧在凝视着他,跟戏弄猎物一样,琴酒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喜欢做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朋友?
衣服的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出,冬木阳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手已经没了布料的阻隔,直接握住他的腰。
桌子下和画框后的窃听器早就被冬木阳取下,沙发上的小熊却通过琴酒左耳佩戴的耳机,准确地将声音传达到了他的耳朵里。
冬木阳当然不知道,尽管伏特加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确实收到了帕林卡要是来找他,就把他带来这里的命令。
不记得也没关系。
琴酒嗤笑。
从一开始,他可就没打算和帕林卡玩所谓的朋友游戏。
第56章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琴酒瞥了眼掉在地上后四分五裂的水珠,关掉淋浴头的开关后,随意扯下了挂在一旁的从毛巾。
作为杀手,琴酒没有在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存在时去洗澡的习惯,而帕林卡是个例外。琴酒从小到大被他骚扰得不厌其烦,小时候的帕林卡像是某种怕他洗澡淹死的小动物,每次蹲在门口,时不时就问他一句还活着吗。
和现在不同。
被水沾湿的毛巾搭在头上,琴酒从浴室里走出时,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人影蜷缩在沙发上,似乎还没醒来的迹象。
这对琴酒而言是件可笑的事。
毕竟上一次帕林卡主动亲他,还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找到机会自杀。
优秀的猎手应当给猎物一次逃跑的机会。
因此,琴酒完全不在乎前天晚上帕林卡满脸震惊地从公寓离开。琴酒对他的性格瞭如指掌,他知道帕林卡会回来,甚至连帕林卡亲他前的那些话都早有预料。
发觉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大为震撼的冬木阳问琴酒是什么时候动的这样的心思。
琴酒回答是他取得代号的那天。
因为要隐瞒自己有上一世的记忆,琴酒这一世取得代号的时间要比帕林卡迟一些。为了令boss放下戒心,琴酒十四岁的时候偶尔也会故意忍着不去打探一些情报。他们那时被包围,两个人被困在一栋建筑里,边躲藏边反击,由于根本没有食物,因此饿了也只能喝水龙头的水充饥。
琴酒那时醒来,发现自己的腹部被撕碎的布条扎紧,他的手臂被帕林卡环过脖颈,身体被支撑着,稍微就侧过脸,就能看到紧抿着唇角的少年。
帕林卡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明明依旧直视着信道的前方,却笑着轻声说了句“阵,你可别死我前面啊”。
那时的帕林卡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命运,琴酒却对他的未来一清二楚。
十四岁的帕林卡脸色因长期未进食而变得苍白,金色的眼瞳却像是璀璨的宝石,他抬起沾着血的手,一枪打碎了前方的监控,说他们两个要一起出去。
零星的好感,对他天真想法的嘲笑,对普通人所谓爱意的嘲笑,还有因为自己被卷入帕林卡的命运里而牵连产生的厌烦——
在那一刻,这些琐碎的情感终于转化为暗藏锋芒的占有和欲望。
威士忌们和朗姆汇报帕林卡的动向,朗姆又和boss汇报帕林卡的动向。对于二十三岁已经控制了boss的琴酒而言,他只要打开计算机或手机,就能看见帕林卡今天又做了什么好事。
因此,把帕林卡扔给别人是事实,从没想过让帕林卡真正离开自己身边也是事实。
听说了这件事的冬木阳大喊恩将仇报。
琴酒的手那时掐在他的后颈,问他你抖什么。
蜷缩在沙发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冬木阳睁开眼睛,和站在沙发边的琴酒对视片刻,总算从瞌睡中清醒。
他看了眼时针指向五的时钟,把被子拉过头顶。
过了一会,琴酒听见从被子里发出的沉闷声响。
“我的人际关系还真是一团乱麻。”
-
这天以后,对冬木阳来说,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这令他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爱看的漫画里男主和男主的好兄弟的发言,琴酒戴着眼镜,视线从计算机上移开,回了他句看点有营养的东西。
冬木阳打了个哈欠,说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是工作狂,白天连续工作十一个小时,到了晚上还不能看点不需要动脑的东西了吗。
冬木阳起身,回房间的时候建议琴酒也找个放松方式,免得哪天脑袋突然转不过来,被哪个任务对象暗算了。
不过这种话在冬木阳发现琴酒的放松方式就是对自己这样那样后,他就再也不说了。
冬木阳有时候盯着天花板,一开始还对琴酒与FBI的宿仇没什么概念,刚凭藉直觉冒出一句“我要叫FBI把你抓起来”,下一秒气氛都陡然凝滞。
“哪来的FBI。”
“你管哪来的,大街上不是都是。”
“是吗。”琴酒的声音意外平静,“帕林卡,你可以闭嘴了。”
冬木阳:“?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起来!我们一决胜负!”
体术和技巧上平分秋色,坏就坏在某人情感丰富,从小就比琴酒心软一些。
冬木阳痛定思痛,接连滑铁卢了几次后,双手交叉,严肃地在伏特加面前阐明了自己的计画:“我要给gin下药。”
伏特加:“……还在纠结你小时候和大哥约定的[谁赢了谁就在上面]的事情吗。帕林卡,你反省一下,哪个直男小时候会主动和朋友开这种玩笑。”
冬木阳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可恶的伏特加!亏我还把你当好朋友,你竟然和gin一起暗算我!”
伏特加心虚,讪讪地看向别处:“你,你都知道了啊。那你那时候还下车?”
“我就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冬木阳深吸一口气,说完又坐了回去。
“我还特地把房间里的窃听器都拆了,谁知道他竟然把东西装在玩偶里。我说前几天我手机的信号怎么这么差,我都差点把地板撬开了,你能想像gin把玩偶拆开再把棉花填进去的样子吗。”
伏特加不好意思告诉他,那天大哥扔给自己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让自己想办法缝回去。
原来是放了窃听器啊。他还以为大哥是要考验他的能力。
“虽然但是。”伏特加语重心长,“帕林卡,你就承认自己其实也喜欢大哥吧。就算是搭档哪有天天混在一起的,你看基安蒂和科恩休息时间就各玩各的,谁像你和大哥一待就是十二年。”
冬木阳:“我才不承认。”
伏特加:“你先承认了大哥说不定就承认了。”
冬木阳:“怎么不能是他先承认我再承认。”
此言一出,冬木阳和伏特加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两个人想像到那个画面,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哆嗦,异口同声地念了一句“有点恐怖”。
唯一能听到说琴酒说出“喜欢”这种类型的词的场合,大概就是他狞笑着要杀掉某个人的时候。
喜欢=下地狱去吧
想死你了=想你死了
冬木阳又给了桌子一巴掌:“总之肯定都是他的错,你都说了组织现在是他做主了,那他肯定大多时间都在美国,所以在我回意大利前总得让我赢一次吧。”
伏特加欣慰,心想大哥不愧是大哥,这么快就让帕林卡纠结的点从“我不可能是gay”变成了“我赢了就不用在下面”。虽然大哥答应让他在上面估计也不是那种在上面,但帕林卡又不需要知道这点。
伏特加欣慰到一半,发现盲点:“不对,你什么时候回意大利?”
“后天。”冬木阳理所当然,“放心吧阿伏,等你以后来意大利玩,我会请你吃饭的。”
伏特加:“???你和大哥说了吗就后天?”
“当然没有。”
冬木阳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
“所以我才要给他下药。等他第二天清醒后想到报复我,我已经在他打不到的天上了。”
伏特加:“……”
伏特加欲言又止,他很想提醒帕林卡这个计画失败的后果,但帕林卡的关注点多半会在“你竟然觉得我会失败”。
深思熟虑之下,伏特加决定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点头,沉痛地发出夸赞:“帕林卡,你真是太狡诈了。”
-
正如冬木阳很了解琴酒一样,琴酒也很了解冬木阳的性格。他瞥了眼自己酒杯里的香槟,又瞥了眼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在冬木阳假装不经意的注视下,不动声色地拿起叉子。
他这么淡定,冬木阳反而疑惑了。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冬木阳问。
“我知道你后天的飞机。”琴酒不以为意,说出的话令冬木阳一愣,“下次至少用点有意义的药,你是打算用安眠药过家家吗。”
房间的灯光昏暗,过了几秒,冬木阳撑着下巴,回了一句:“我和阿伏说着玩的,又没真的下药。”
琴酒抬眼,没说话,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他脑袋又坏了?
冬木阳耸肩,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不是说吃药对身体不好。”
然而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冬木阳一个趔趄,眨眨眼,低头发现自己侧坐幼驯染的腿上。青年挑了下眉,不喜欢这样示弱般的姿势,于是腰身一转,长腿岔开,反坐在对方的大腿,垂眼散漫地问了句:“我贴心吧?”
琴酒哂笑,察觉到他声音里的挑衅。
大概是这几天被亲习惯了,也可能是因为知道这次也许是许多年内最后的一次见面,冬木阳这次的手没再发抖。酒杯和餐盘被扫到了地上,冬木阳的后背贴着桌面,睁着眼睛,在视线交错时很自然地抬手捧住了琴酒的脸。
上一世的记忆在被逐渐淡忘。刚剧烈运动过的肌肉痉挛着,事情发展到最后,不光是手,就连腿也在不自主地颤抖。第一次尝试这种事的冬木阳根本撑不住,而琴酒也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黑心眼的幼驯染通常会在他晕过去前把他弄醒。气急败坏的时候,冬木阳就报复性地咬着琴酒的肩膀,然而琴酒似乎根本不在乎这点,反而故意在冬木阳疑惑[自己都快把他骨头咬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加重力道。
亲吻里带了些酒精的味道,被灌了酒后的冬木阳迷迷糊糊。他的眼皮带着层薄红,微张的唇瓣染着水光,清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桌子,地毯,沙发,所有的摆设几乎被换了一圈。冬木阳浑身跟被人揍了一样疼,他缩在沙发上,偏偏不敢用异能恢复,生怕异能延迟的反馈再让他重头体验一遍天堂和地狱反覆拉扯的痛苦。
“你自己说你要在上面。”偏偏琴酒跟没事人一样,伸手将他从沙发上拎起来一些。
冬木阳瞪他,嘴唇还有些发肿:“你是不是故意装听不懂的。”
琴酒笑了声,心情还不错:“间接性地听不懂人话,帕林卡,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随便你吧。”冬木阳拍来他的手,捂着肚子,艰难地往房间走,“下次不许在伏特加手机里装监听的软件,阿伏可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你。”
琴酒扬起眉梢,隐约察觉到他误会了什么,但懒得去纠正这点。
他看着这人缓慢挪动的脚步,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将他的后领一拽。
手臂环过腿弯,冬木阳沉吟片刻,他估计了会自己的重量,低头看着琴酒单手抱着自己的姿势,心想自己的幼驯染真不是人。
硬件跟保温杯似的,体力还好得像超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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