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极海豹
所有的攻击招数被摸透,彷佛和他们战斗过许多遍一样,除了那个云雀恭弥外,根本没人能拿白兰杰索有办法。
医生找到幻术的入口,是在接收到支持信号后的半小时。
半小时能发生很多事,医生率领着医疗小队计画着赶路,面上看着冷静,脑子想的却是傻瓜鸟他们多半活不下来了。
事实上傻瓜鸟他们确实伤的的确很重。
青年的一只眼睛因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而闭着,身上的伤势令他半跪在地,很难再站起身。
而本应被白兰杰索操纵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傻瓜鸟咬牙,在医生动用毒药前再次拿起了那把公关官之前介绍过的廓/尔喀刀。
可出乎意料的,冬木阳并未对他展开攻击。锋利的刀刃陷进他收紧的掌心,额前的发丝因略微低头的动作落下。
明明从睫毛到嘴唇的弧度都是冷冰冰的,冬木阳那时候却彷佛记起什么似的笑了下,在傻瓜鸟怔愣的眼神中松开手,最后用沾血的指尖点在傻瓜鸟的手背。
【“我说啊,傻瓜鸟。”】
声音好似从很遥远的时空中传来,一下就刺中了傻瓜鸟的内心。
【“我的戒指呢。”】
傻瓜鸟完全呆住了。
就算是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傻瓜鸟那副不可思议,傻兮兮的——彷佛真的对人一见钟情的表情。
港口黑手党的日后可不太平。
想到这里,医生张口,又添了句:“托你的福。”
冬木阳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意思,注意力便被从身后多出来的气息所吸引。
他侧过脸,看见坏心眼的上司倚在门框处。
见他回过来看自己,太宰治懒洋洋地笑了笑:“你还真是给我惹麻烦啊,冬木君。”
冬木阳的反应慢了半拍,还没等他憋出下一句话,太宰治便扬了扬眉稍:“还记得多少。”
冬木阳认真地回忆了几秒钟:“……什么拯救公主的游戏?”
“哦。”太宰治敷衍,直起身子,“那就是完全不记得了嘛。”
冬木阳沉默,看着他走过来,在自己面前蹲下。
幽灵微笑,朝他伸出两只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冬木阳没立即说话,只是盯着他摊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我是您的宠物吗。”
“虽然的确是这样没错啦。”太宰治拉长语调,故意捉弄他,“但关键的情报只有我知道哦,对于之前还大摇大摆地在我面前睡觉的冬木君而言——”
左手的重量多了些。
“……”太宰治安静几秒,看着落在自己掌心里的手。
人类的温度。
太宰治沉默,忽然记起那天在东京,这家夥气人的形容。
为什么呢。
总有种和这人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你不能再坚持一会吗。”太宰治面无表情,反而先把手收了回去。
冬木阳笑了声,有些得意:“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并盛町。我猜,您说的好消息是,首领之所以发布召集令,是因为收到了彭格列那边的消息,所以及时我没有遵守命令也没关系。”
太宰治阖眼,唇角的弧度不减:“你要是这么聪明,索性把坏消息一起猜了吧。”
哪里是什么公主。
太宰治去到现场的时候,这人的银发已经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染红了。那双向来盛满狡黠的眼睛里没有焦距,橙红色的火炎在他手里化为箭矢,擦着白兰杰索的脸颊而过。
死气之炎的攻击,被死气之炎制造出的屏障挡下。
被白兰杰索教了奇怪的东西,第一次使用污浊的中原中也不分敌我。太宰治看着他的脸上爬满黑红色的纹路,一手捏住白龙的脖子,将它掷向远方,随即注意到了不远处刚把手臂的骨折掰回来的冬木阳发起了攻击。
少年的右手还握着枪,似乎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失去意识的冬木阳眼睫垂下,避开攻击的同时,抬起还不太能好好活动的左手,将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
牙齿隔着衣服咬住皮肉,粘稠的血液顺着肩膀的伤口流下,浸湿了一边的袖子,顺着指尖一点一点滴落在地。
黑红色的纹路是和伤势一起消失的。
只不过为了免去一些麻烦,才对外宣称是迟来的[人间失格]进行了救场。
恢复过来的中原中也愣了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被谁抱着,后领就被太宰治一拽,从冬木阳那里扯了回去。
太宰治注视着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白兰杰索身上的冬木阳,还有他身上久久没有愈合的伤势,这才发现了某种规律。
“冬木君。”太宰治这样无情地宣布道,“你的异能是有极限的哦。”
……极限?
“过量使用就会死——不过,对于原本怎么也解脱不了的你来说,这可能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冬木阳的神色微妙,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哪里好了。”
“还有一件事。”太宰治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没有实质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至肩膀,“据我所知,白兰君的精神控制应当是连本能都能剥夺的存在,也就是说,就我看到的情况而言,既然你还能有能自己思考着怎么行动的思维,那么,就那个时刻的白兰君而言,他不该是作为敌人而存在的。”
如果说白兰杰索是普通人,太宰治姑且还能用他被莫名其妙的记忆影响了来说服自己对方的所作所为。
可白兰杰索是谁。
他是个连效忠自己的部下都能轻易舍弃的家夥,某种程度上比森先生还要恶劣,要太宰治相信他是那种无能的存在,还不如相信中也以后能长到一米八。
而最令太宰治感到不快的,是白兰杰索看向自己的眼神。
【“要我帮帮你吗?”】白兰杰索微笑,以一副很了解他的口吻说道。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礼貌地回绝他的问话:【“我还不想死在男人手里。”】
哎呀。
太宰治颇有乐趣地想道。
倒也不是不是作为敌人而存在,白兰杰索是根本没把除了他这部下以外的人当人看。
“太厉害了。”太宰治鼓掌,轻飘飘地对面前的冬木阳说道,“冬木君,几个小时不见,你吸引变态的能力又强了点。”
冬木阳一愣,想起白兰杰索那些惊悚的发言:“……都说了我不认识啊!”
不过光是想到他就会肚子疼倒是真的。
冬木阳低头看了眼,怀疑自己可能是饿过头了的缘故。
他停顿了会,又问:“所以后来有人把他打败了?”
“要真那么容易就好了。这可不是生病的人该做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情绪不对,太宰治慢悠悠地站起身。
他的神色轻松,眸底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
“冬木君,如果不想以后都站不起来,至少好好休息到明天吧。”
-
由于短时间内用不了异能,身上的伤只能通过药物慢慢愈合。大概是前十几年止痛药用得太多了,尽管医生已经加他的止痛药加到了最大剂量,冬木阳还是会痛出冷汗。
好像要完蛋了。
朗姆给他的手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碎掉的,他失联了这么久,多半是要把他归类于叛徒,过几天就派一些熟人来暗杀他。
冬木阳蜷缩起身体,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藏在被缛里,刚想思考对策,又听到太宰治说索性把他的止痛药换成镇定剂。
“有点冒昧。”冬木阳将被子拉下一点,露出两只眼睛,“都说了我不会跑路。”
“那就是肯定会跑路的意思。”太宰治读出他话里的意思,“反正冬木君肯定觉得都是小伤,等我一走,就要跑出去调查某些东西吧。”
冬木阳半月眼:“您索性把异能改成读心术好了。”
太宰治微笑:“听到了吗,医生,给他用那种可以让老虎睡着的镇定剂。”
笑死,他对镇定剂早有耐药性了,这种剂量也没用。
冬木阳哼了声,又把脑袋埋回去,一只手在被子里打开手机,索性开始搜索有关蒙特贝洛的情报。
然而就如白兰杰索所说,这个家族从很多年前就退出了人们的视野,甚至有意地将自己的消息全部封锁,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们曾经与彭格列关系密切而已。
又是彭格列。
先是用会唱校歌的小鸟监视他,然后是愿意暂时借用他们地盘进行休整——
冬木阳皱眉,转而用港口黑手党的权限查起有关白兰杰索的情报。
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复杂,毕竟港口黑手党已经将突然来横滨捣乱的对方调查得一清二楚。
密鲁菲奥雷。首领。毁灭世界。
几个词连在一起,冬木阳这才惊觉,他那幼稚的自我介绍不是中二,强到离谱的白兰杰索,是真正意义上比自己还要恶毒很多的存在。
……谁要在这里躺着坐以待毙。
想得到蒙特贝洛的消息,就只能从彭格列的人手里获得。
冬木阳再次将被子拉下一些,确认周围没人后,拎着连着输液器的输液泵缓缓站了起来。
镇定剂在身体里发挥著作用,眼前的景色在他眼里分成好几个影子,冬木阳扶着墙,原地休息了一会,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哪里是麻醉老虎的剂量。
冬木阳咬牙切齿,走了没三十米,右手用力,将拎着的输液泵提起来些,看到上面的药物标签。
[要,要不然我们再走回去呢]系统在他脑子里小心翼翼道。
冬木阳吸了口气,他在檐廊下坐下,身体靠在一旁的柱子,没什么力气和它说话。
十三四米的地方,草壁哲矢看看面无表情的委员长,又看看远处擅自跑出来的安杰洛,暗道完了,本来放跑了白兰杰索,委员长就有点生气,这样是要更生气了。
众所周知,云雀恭弥的嘴里说不出几句好赖话。
他从不把人放在眼里,也从不哄人,更不会去同情谁。
沢田纲吉是一拐,白兰杰索更是八百八十八拐。
云雀恭弥身上的黑色浴衣不是修身的类型,但凡换个人穿,都会显得松松垮垮,或者就是没有精神。可云雀恭弥彷佛生来就适合这样的穿着,垂下的浴衣中和了他身上的锐意,无论是黑色的碎发,还是微微上挑的眼尾,处处透着日式的古典美。
很难想像这人一出手,一拐子就能把人抽飞两栋大楼。
云雀恭弥就站在那里,既不往前,也不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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