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浩然
这样就好多了。
金风把六分半堂送回来,目送他去了里面,独自返回风雨楼。
他过来找苏梦枕,恰巧看到有人从苏梦枕屋里出来。
那人对上金风的视线,迅速低下了头,快步离开。
金风进屋:“追命回来了。”
苏梦枕:“我已经听人说了,三爷此次大获全胜,几乎没有耗费一兵一卒,这是件极大的功劳。”
金风:“下一步就是攻打南王府了吧?小花有没有跟你说起过,追命打算什么时候去打?”
苏梦枕疑惑地问,“金风,你是不是太急了些?”
金风摇头,“你不懂。”
叶孤城和本体待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回岛上。
他和南王府来往密切,对南王府的了解远胜任何人,如果能带着叶孤城一起,打南王府,比打无名岛还轻松。
要是能带着叶孤城一起打飞仙岛就好了。
可惜他不太可能同意。
苏梦枕确实不懂,但他知道金风在外面做了什么。
“你和六分半堂的关系很好?”
“嗯。”
苏梦枕咳嗽两声,“为什么?”
他已经知道,六分半堂说的是真的,化形后第一个过来见的就是金风,连六分半堂的人都不知道他化作了人形。
这其实不难理解。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势力化形,生来就高人一等,帮派中的帮众,哪怕是势力的主人,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唯有对方是平等的。
化形之后,来观察自己的对手,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无法理解的是,金风为什么会轻易地相信六分半堂?
他到底对金风说了什么?
这些天六分半堂来找过金风许多次,金风知道后,必定会出去见他。
他们两个如同关系极其亲密的朋友,在屋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有时也会去外面散步。
苏梦枕放心不下,告知杨无邪,派了楼内的弟兄暗中看着他们,决不能让金风受欺负。
但是每次他们汇报的消息,都会让苏梦枕感到困惑。
金风:“是雷损让他这么做的。”
苏梦枕:“雷损让他接近你?”
金风:“是的。”
他苍白着脸色,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毫无波澜,好像并没有把雷损放在心上。
苏梦枕却不能不在意雷损。
苏梦枕:“雷损让六分半堂暗中接近你?”
金风:“是的。”
苏梦枕微微蹙眉,“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金风:“因为六分半堂告诉他,我刚化形没多久,不了解人性,天真愚蠢,很容易欺骗。他希望六分半堂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从我嘴里套话。”
话已至此,苏梦枕也听明白了。
“你便将计就计,故意迎合六分半堂?”
“是的。”
“这可真是……”苏梦枕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太好了。”
是他低估了金风。
雷损和六分半堂都觉得金风天真愚蠢,容易欺骗,他作为风雨楼的楼主,竟也是这样想的,实在不该。
想到金风曾经控诉他的那些话,那时苏梦枕觉得,金风未免太过敏感偏执,他确实把楼内的兄弟当做兄弟看,可不代表他们都是楼主。
现在他才突然间醒悟,金风话里的重点不是这句。
他分明是在指责自己,身为楼主,却只想着兄弟,忽视了金风本身。
曾经的风雨楼是他的兄弟们,如今的风雨楼,除了兄弟们,还有金风。
苏梦枕歉意地说:“是我错怪你了。”
金风神色温柔,“你永远都不必向我道歉,你是我的主人,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苏梦枕动容地说:“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兄弟、亲人。”
金风:“你还想跟我结拜?”
苏梦枕怔住。
金风:“你连我都不肯放过!”
苏梦枕:“……”
他可以对金风做任何事,除了结拜。
这是金风的逆鳞。
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坐在椅子上吃栗子糕。
这包栗子糕的份量很大,糕点做得很小巧,可以吃很久。
他问狄飞惊:“你吃吗?”
狄飞惊:“不吃。”
六分半堂:“追命已经拿下了太平王,升官发财指日可待,诸葛小花的筹码又要增加了,风雨楼也会水涨船高。”
狄飞惊:“情理之中。”
六分半堂:“你们就不能争点气,这让我以后在金风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狄飞惊低着头,假装很忙的样子,没有回答他。
六分半堂感到无趣,起身去了雷损那里。
狄飞惊松了口气。
六分半堂的性格阴沉偏执,还有特殊的非人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按捺不住杀意。
在他还是个帮派的时候算不了什么,化形成人后,真的很不讨喜。
也不知道六分半堂的秉性是从何而来,还能否改正。
狄飞惊心想,看来有必要约束手下的帮派了。
追命带着太平王来到豹房。
太平王世子谋反的证据确凿,太平王也逃不掉。
不过在出发前,金风特意叮嘱过,太平王有可能什么都不清楚,甚至世子会挟持太平王,那时还需要他们去拯救人质。
回来的路上,追命对太平王颇为礼遇,并没有将他投入囚车中,反而为他安排了马车。
抵达豹房时,太平王提着脚镣从马车里出来。
那脚镣极其沉重,他走得很慢,走了很久,才到达正殿。
朱厚照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看到太平王这番情景,他也有些不忍。
“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最早在春秋时期便有了,在唐朝时正式设立,成为军中的最高统率,多由太子、亲王担任。
后来职权越来越轻,到本朝时已是二品官职。
能担任此职的,都是皇帝的亲信。
太平王正是这样的人,朱厚照还是太子时,就经常见到他,两人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太平王正要行礼,朱厚照扶住了他,“把镣铐打开。”
追命上前,解开了镣铐。
朱厚照:“皇叔请坐。”
太平王沉默地入座。
朱厚照:“这件事朕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的时机不好,朕不打算即刻为世子定罪,还要委屈皇叔多留几日。”
太平王道:“唯任陛下处置。”
朱厚照:“皇叔还不知道吧,除了你的世子,还有一位世子也在京中。”
太平王震惊极了,跟他对视上眼神,见他并不是在开玩笑,问道:“是谁?”
朱厚照:“平南王世子。”
太平王:“我与平南王素无来往,两处封地相隔甚远……世子可是与南王勾结谋反?”
朱厚照:“皇叔多虑了,并无此事,只是恰巧两位世子都心怀不轨而已。”
太平王沉默。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侄子。
他未免太过轻挑了。
朱厚照:“接下来,该处理南王府了,皇叔手上的兵权也该交还了。”
太平王起身:“谨遵圣谕。”
追命在看着,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他有些慌张,又有些激动。
这么重要的时刻,皇爷没有屏退他,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对世叔交付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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