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踏瀑飞白
如果没有地毯帮忙消音,疑惑窃听器安置得再靠近些许,大约连水珠接连滴落在地板上的动静也会变得清晰可闻。
但此时此刻,即便扬声器传出的动静已逐渐混乱交叠起来,依旧只能靠合理推测与想象力来填补画面——
那人是以跪在床前的姿态在接受并非仅有疼痛的鞭笞吗?是只能将双手朝后压在地毯上撑稳身体,任由对方的随意把玩吗?
是到底用上了哪些手段,才使他会发出那样哽咽而急促的剧烈呼吸声呢?
“呵呵……”
主导这场游戏的另一道声音始终带着游刃有余的恶劣趣味,是显而易见的扭曲愉悦感。
“已经坚持不住了吗?就到这里为止?”
他还要慢条斯理的去问对方,手掌或许也在轻而怜爱地摩挲着对方那汗津津的面颊,用指尖一点一点摸过那道被墨汁纹上去的烙印——连那话语流露出的也并非对情人的喜爱,而是对成功占有私人财产的满足感。
与之相对的是另一人已经无法再克制的急促呼吸声,连那一声“是”也应得极其颤抖,接近崩溃。
掌控者好像被他的神情与姿态取悦到了,轻声叹出口气。
“好吧,我准许了。”
“——!”
伴随这句话音落下的并非什么完整的回应词语,而是骤然升起的一声黏糊喘息——但只在半途便哑了声音,什么动静也没有。
另一侧越是安静,在脑海勾勒出的画面就变得愈发惹人遐想。
会像是剥开在指尖间的丰硕葡萄吗?仅需微微用力,那甜美诱人的汁水便被一股脑地挤出,晶莹的湿痕沿指根不断下淌,直至在手背凝聚成丝线,接连滴答落下。
“呼……呼…呼……”
直到又过去数秒的此刻,才有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响起,就像一个搞绷紧到极限后终于得以释放的气球。
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解脱感——只有那几秒而已。
“坏孩子,你弄脏了地毯呢。”
“——。”
那阵动静明显的呼吸声骤然一停,宛若被人扼住了喉咙。
哪怕是一句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复述语句,也足以令人感到那心脏骤然瑟缩的畏惧。
“……非常…抱歉。”
在报数后许久不曾开口的另一道声音,终于又带着明显的沙哑响起。
是接近脱水的干涩嗓音,十分低沉,平常大概会令人联想到钢琴被奏响时的美妙音色,眼下却被卷入任人摆布的漩涡里,直至连每一个音节都被迫杂夹着极暧昧的、情动时的灼热吐息。
虽然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他此刻的姿态也很好的取悦了另一人。
“这次,你得在我这里赚到足够赔偿酒店清理费用的钱才行。”
对方看似格外好心地免了对方的过失,却半个字也没提他们根本不必赔偿。
不过嘛,他当然也根本不生气——这种程度的坏心眼,也只是给他的游戏增添一点恰到好处的新乐趣罢了。
另一道声音始终安静着,似乎默认了会服从对方即将开始的“赔偿方式”。
“再过来些,到床上来。”
随着指令进一步升级,那些过于明显的特殊动静已经无从分辨了。
柔软的床铺几乎吸收掉了所有动作产生的轻微摩擦声响,但逐渐愉快的笑意与偏急促的低喘再度交织着加重起来,令空气也融化成黏稠的蜜糖,几乎淹没了这片原本寂静的黑夜。
直到这些动静又一次出现明显的停顿。
对方似乎没有再用延迟之类的手段将他逼到极限,而是在稍微折腾后就大度放过了……?
“头抬起来,”
属于支配者的嗓音在发出低低的笑,“张嘴。”
——猜错了,对方是在被强迫着取悦他,并因此只能发出一点点幼兽的轻声呜咽,连发表自身意愿的权利也没有。
类似的游戏就算再玩多少次也不会觉得腻,反而能欣赏到对方一点一点濒临极限的模样。
“好孩子,再忍耐一下。”
有时,在那不断发出哽咽似的高频率呼吸中,还能听见那始终微笑着的、饶有兴味的鼓励与赞许。
“接下来,才是你享用正餐的时间。”
那些游戏不过是前菜而已,真正的大餐就像是葡萄酒,总要先被闷在木桶里发酵着忍耐一段时间,才能逐渐散发出最美味的香气,再被盛出来一杯,仔细品尝。
那些轻微搅动的水声、夹带着喘息的低笑、偶尔发出的磕撞……都不过是这杯葡萄酒在彻底饮下间所体会到的甜美余韵。
——没必要再听下去了。
被安插到酒店里的情报局员工放下窃听用的耳机,对另一位同事轻轻摇头。
“没有异常。”
此刻,他们都待在一间极其隐蔽的密室内,沿墙摆满了各种窃听设备及器材。
在修建这栋建筑时,德国情报局便已规划出这件密室,专门用来监听那些大人物的会谈——或者就像现在这样,用来排除可疑的内奸。
他们并没有只针对CGM集团的这位继承人,而是一视同仁的都安装了德国最新技术的窃听器,普通护卫根本发现不了。
只不过,这位耽于享乐的集团大少爷提前回到了酒店不说,还为他们身体力行地表演了什么叫有钱人的极端任性与恣意。
随便把人驯成完全听话的狗什么的,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怎么不继续听下去?”
坐在他身旁的同伴挑了下眉毛,好笑问道。
目前只有CGM集团继承人迫不及待回到酒店,其余那些宾客还在宴会厅内,扬声器内一片死寂,他们只能等待。
“再听下去就显得我是个变态了,”
那人无语吐槽,“反正都是那档子事,明天我让安排给他的助理去确认下痕迹就行。”
在监视名单里,这位兰蒂斯特的嫌疑程度也被下调到低危级别。
以前倒也不是没有尝试靠honey trap打进政府内部、获得各种机密情报的间谍,但那种家伙基本都会盯上政府内的大人物,为此蓄意制造各种偶遇或巧合。
没听说过用honey trap的人在达到目标地的当晚就先提前离开宴会,迫不及待回到酒店与自己带来的同伴滚到床上去的。
听这动静,搞不好要持续一整晚。
“还是先怀疑另一位吧,听说英国那边已经出动了钟塔侍从,想要从我们这里窃取那份研究成果。”
那人缓慢摇头,显然没兴趣再继续窃听下去,平白给他听出一身火气。
——今晚的夜色还很漫长,明亮的皎月透过那漂亮精致的玫瑰花窗,为那头浅金色的发丝镀上一层琉璃似的瑰丽虹彩。
过了安静的片刻,有只手轻而缓慢的抚上那头湿漉漉的柔软金发,将太过凌乱的部分梳拢至脑后。
于是,那双终于彻底露出来的鸢眸便转过来,朝人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意。
“……唉。”
躺在他身侧的兰波轻叹了口气,脸上神情还是头一次如此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真会挑这种关键时刻许愿——两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令无法再开口回绝的他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毕竟是第一个生日愿望……虽然许的内容有点离谱……但毕竟是第一个愿望……看起来又那么期待……
兰波在心里纠结半晌,还是选择了对魏尔伦妥协。
这副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表情落在魏尔伦眼里,却令他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既满足又愉快。
--我的生日礼物呢?
在这场彻底的欢愉过后,还惦记着这件事的他用口型无声向兰波询问道。
愿望归愿望,礼物归礼物,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虽然他目前在读唇语这方面还不太熟练,但魏尔伦相信兰波肯定看得懂他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兰波在示意他闭上眼后,用一根大约两指宽的软皮革类条状物穿过他的左臂,压着那件仍敞开胸口的西装衬衫袖子,在靠近肩膀的上端部位扣紧。
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束缚感。
魏尔伦惊讶睁开眼,扭头看见自己的左臂上方多出一条点缀有宝石的暗色皮革,被纯白布料映衬着格外醒目。
“这是袖箍,作为装饰物十分隐蔽,还能用来固定衬衫衣袖、或是调整袖口的长度。”
兰波用气音向他解释,“尽量别取下来,它还有别的用途,但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魏尔伦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不如说,他非常喜欢这份礼物,非常、非常的喜欢。
也不是说兰波之前送的礼物他不喜欢,但无论是狗牌、八音盒,乃至之前戴过的项圈,都没办法在出任务时一直带身上。
但是,这种袖箍平时就可以完美的隐藏在西装下方——哪怕改穿别的衣物,也可以让它贴着肌肤束紧,成为另一样隐蔽而自然的装饰。
他今晚真的很高兴,无论生日礼物还是愿望。
魏尔伦尝试用眼神向兰波传递自己的情绪,换来后者同样朝他微微一笑,目光柔软。
“快睡,我也已经困得不行了。”
折腾一晚上,再好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何况,这不仅是魏尔伦的初次sOx体验,同样也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次。
只是……走出了这一步,他后续还能将魏尔伦当成普通的亲友或搭档看待吗?
视线投向那扇透出几许静谧月光的玫瑰花窗,兰波在心底叹出一声得不到答案的疑问。
…………
转天清晨。
门铃声轻柔响了三声,推着餐车的助理人员耐心等待片刻,终于听见里面传来拖鞋慢吞吞蹭过地毯的细微动静。
刻有精细镂空雕花的那扇厚重房门终于被打开,站在助理面前的是她昨晚见过的那位金**亮帅哥。
只不过,与昨晚的衣着整齐不同,此刻的他只披了件酒店提供的外袍,没有编成一束的金发散乱在肩头,遮不住的那小片胸口连带锁骨及颈侧都是一道连绵一道的红痕,看上去实在涩情至极。
“什么事。”
偏偏对方依旧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好似对自己那身痕迹没有任何羞耻或其它更多的感想。
仍旧年轻的助理反而先一步红了脸,开口的声音都带上点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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