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鹿衔
算了,琴酒本人也没好到哪去,他的社交只用在出差接触别的组织的时候,比如现在的本体对未来时间的港嘿。
不过往往没过多久他们之间就会图穷匕见,上演黑吃黑的全武行,所以不管礼不礼貌都无所谓。
哼,都是尸体预备役罢了。
他跟着太宰治往里走,西式建筑占地不小,比咒灵森林旁边的别墅和奴良组真正的合宿所在地还要大些,一进去金色的方块就笼罩在屋子里,兰堂在厨房里忙碌,一名厨师正十分认真地在做饭。
如果不是没有杀气,琴酒还以为这是一个局。
“来得好快,”兰堂转身面向太宰治和琴酒抱怨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宴会你们就进来了,这样的话我不就成了那个最失礼的人了吗?”
“好慢啊兰堂,是你太慢了。”太宰治说。
“是吗?是我的问题吗?先在那里坐一下吧,饭还没做好呢,这可是世界级别的名厨,保证美味。”他弯腰捡起一本书丢进火堆里,神情有点呆呆的,架着烤鸡的火一下子旺了不少。
喂喂,这是在物理意义地焚琴煮鹤吧。
“好冷啊,无论多少天,永远不能习惯啊,日本的天气。”他又搓了搓手,呵出一口气,距离火堆更近了些。
“明明很热,厨房里更热了哦,兰堂。”太宰治趴在料理台上说。
“说起来他是谁?你的新手下吗?”兰堂问。
“才——不是,”太宰治懒洋洋地拉长了声线,“他是森先生的客人哦,我负责带他参观港嘿,是很重要的客人哦,而且最厉害的是,他不是人类哦。”
“不是人类?”兰堂来了些兴致。
“不是人类哦,和你身边的那位厨师一样,不是人类。”太宰治说。
第47章
港口嘿手挡卧底日记之二:
大家好我是红方系统, 今天是我上号,如你们所料想的那样,琴酒, 啊就是我的宿主已经成功地打入了港嘿这个横滨的嘿手挡组织, 和中原中也一起加入了老牌干部尾崎红叶的手下,光荣地开启了他的卧底之路。
顺带一提, 他的第一篇报告真的取名为《太宰治不可言说的生活——游戏机的秘密》, 并且顺利地交到了坂口安吾的手中, 你们可以想象那位符合一切社畜刻板印象的可怜参事官辅佐看到这个报告的时候眼睛都差点要掉下来的场面。
潇洒的酒厂大哥拒绝了聪明绝顶的本系统所提出的可以从酒厂找一篇报告当模板的提议,十分理直气壮地表示他是童话里的公主, 能认得人类的汉字就算不错了, 还指望要什么自行车。
喂喂你是不是忘了异能业务科的人还没见识过你真的是蝴蝶公主, 他们还都以为这是上面给你的剧本啊!
不过好在坂口安吾没有纠缠这件事情,他只是一脸复杂地把报告收了起来, 转身告辞。
我猜他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大哥只是取了一个相当抓马的标题, 里面还是简述了一番先代事件他所观察到的始末的,打工人helps打工人,同是可怜社畜,大哥还是很靠谱的。
哦对了, 报告的事情说的太多了, 差点跑题了。
还是来说说琴酒是怎么回事吧。
异能特务科的人不知道他是真的蝴蝶公主(虽然也是靠系统发给他的能力,怎么样,本系统厉害吧!), 但兰堂却对此深信不疑。
他还不能明确中原中也就是荒霸吐的人型容器, 但作为镭钵街爆炸的目击者和导火索之一, 他对那可怖的黑兽该如何在人世销声匿迹好几年颇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心得见解, 而且他这一次玩得这么大,港嘿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寻找荒霸吐线索的同时买一送一得到一个蝴蝶公主也不错。反正谁也不会嫌自己的战利品多对吧?
他那个小算盘一打,本系统就知道他的小脑袋瓜子里想得是啥。
他说:“今天准备了不错的饭菜,留下一起吃吧。”
哼,你这算盘打的,本系统待在数据流里都听见了!
太宰治兴高采烈地说:“当然,请务必让我尝尝他做的菜吧,吃了非人类做的饭我能无痛且爽快地进入三途川吗?我会变成鬼魂吗?我半透明的肚子里会有东西在发光吗?”
应该是不会的太宰治,因为本系统觉得兰堂自己是不会烧菜的,烧书应该是这怕冷的欧洲人唯一会烧的东西,显然灰烬无法填饱肚子,他总得想办法吃饭不是?
哦他如果吃食堂当我没说。
“不会死哦,很遗憾呢。”兰堂说。
太宰治发出大声叹气:“好遗憾——”
他画风一转,又成了那副鹤见川里顺着河水飘荡的死鱼模样说:“还以为能再迟一点揭露呢,看起来天意弄人,兰堂,你弄出了好大的动静,搞得我们所有人都要加班。啊啊,这种被森先生奴役的生活简直太糟糕了。”
“什么?”兰堂问。
“先代啊先代,成了幕后黑手哦,真是了不起呢兰堂。”太宰治说。
即便是揭露真相,在横滨的地界上依旧是他们这群人特有的谜语人画风,和我们柯学世界那种犯罪-找证据-发言-罪犯痛哭流涕说出一切作案动机的画风完全不同。
统统我啊,在大哥的身体里学了一些谜语人发言,怕是要和一般的红方系统不一样咯。
然后就是窜进来的中原中也。
整栋房子发出了巨大的爆破声响,还以为又有第二颗八个蛋在这里爆炸了。
尘埃向上窜起,遮住了所有视线。
但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中原中也「砰」地撞在了兰堂的异能力上,从那金色的方块空间外壁上缓缓滑落了下来。
“哦呀,哪里来的小麻雀?”太宰治将手在眼睛上搭成一个凉棚作望远状往外看去。
“哈?说谁小麻雀呢你个自杀狂魔!”中原中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兰堂。作为一个在武力值上少有一败的男…哦是少年,他不是那种喜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走某点路线的人,他走的是有仇当场报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线路,“你,想与重力一战吗?”
我听见大哥在心里吐槽这家伙年少的时候真的好中二,但事实上是…中原中也,作为各方面(主要是物理上的)长不大的少年。即便成长为搭档叛逃欠下一堆国外组织人情遇到大事就出差的港嘿干部之后,这种中二口头禅也依旧没改掉呢。
随后他们就开始了经典的战斗,兰堂把手中的书一丢,出了空间,本系统通过琴酒那能当上顶尖狙击手的眼睛一看,在熊熊火焰里隐约看到了美好之歌几个法文单词。
厨师也立刻爆衣成为先代,菜刀变镰刀,原本狭窄的厨房被破了洞之后立刻就成了半开放(也就是少了一面墙)的大型厨房,看起来宽敞了很多。
那有什么用啊!这真的就是看起来而已啊!厨房还被兰堂的异能力包裹着呢!
看大哥打这一战不亚于看《猫和老o》在厨房里追逐打闹那样刺激,我抓紧0和1组成的安全带放声尖叫,觉得自己坐在琴酒牌过山车上,肚子里的数据都快被吐出来了。
对了,别以为我真的那么傻,我记得把声音按钮关了的。
我也怕大哥打我啊!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十指相扣,喜闻乐见的空间破碎,喜闻乐见的齐心协力打倒对方。
哦只有一个不同,就是兰堂被偷偷上交给了国家。
别问,问就是果戈里干的。
俄国和法国离的又不远对不对?
嘻,本红方系统怎么可能放纵这种私刑存在呢是不是?
哦你问我为什么不写详细点,是不是不行?你才不行呢,人类不能说系统不行的好吗!
好吧确实不行,别问我为什么不行了!绿江江系统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然会因为o权问题被毙掉的!
是它不行!不是本系统不行!本系统很行!
然后琴酒和他们就一起回了港口嘿手挡,中原中也被森鸥外那个大资本家洗脑了一番,用上学工作论威逼利诱心理暗示一番,他们就拖家带口地加入了港嘿。
哦不是什么加入,是合作,合作。
那些没有异能的孩子们说是保留了羊的头衔和港嘿进行合作,其实谁都知道,港嘿所需要的,只有中原中也而已。
第48章
加入了港口嘿手挡的琴酒就像是回了酒桶的酒一样, 这种和酒厂如出一辙的黑方气质令他逐渐找回了自己做大哥的叱咤风云气质,有种黑风衣一穿谁都不爱的感觉。
蝴蝶公主身份并没有大规模扩散开来,或许是这个设定太违背人性,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港口嘿手挡的高层而已。
其中, 尾崎红叶知道了他是为了找寻真爱而来到横滨的,还专门把他找去谈了一次话, 生怕他被虚无缥缈的爱情迷了眼似的, 叮嘱他加入了港口嘿手挡就得一辈子呆在黑暗里。
他找寻爱情就一定会飞向红方吗?
“你是天生要在黑夜里穿行的蝴蝶, 光明只会穿透你的翅膀将你灼伤,黑泽君, 切记自己的身份。”身穿和服的红发女子说, 她放下手中古朴传统的日式茶杯, 抬眼望向琴酒。
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居然是你!红叶大姐!
已经习惯于被各路人马认为是美丽天真的纯红方公主的黑方唯一支柱琴酒乍一听到这样的言论几乎要热泪盈眶。
太难得了!在这个世界上还能遇到一个认为他琴酒是坏人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尾崎红叶看着他,在港口嘿手挡内待了多年的干部见过很多人, 作为刑讯者的本能更让她观察细致入微,灯影幢幢中对方眼底泛出的水光绝非作伪。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着蝴蝶公主名号的男人是被现任首领森鸥外直接安排到她部队里来的, 连同拖家带口的羊之王一起。
虽然有的时候她会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跟不上现在以动物园作为代号的潮流。但那都不重要,官方盖章的文书她已查验,其实真假与否并不是个问题, 港口嘿手挡的性质注定了这个组织里来路不明的家伙很多, 不在乎是否多这一个。
她一开始以为在这个关口加入港口嘿手挡的人多少像她从前的同僚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但随后的相处令她发现,不提除了脾气暴躁喜欢直来直往但心性善良五好学生的中原中也, 黑泽正义也像真实的童话公主一样, 初次来到人世, 怀抱干净纯洁之心, 和白纸没有什么区别。
不,或者说他是一块无论怎么染都无法彻底染透的白玉,处事果断。但无法狠下心来,更对爱情抱有过分天真的幻想。
只是受红方系统耳提面命不能做的太过分的带恶人琴酒:?
他听到尾崎红叶说:“地下世界情势复杂,黑泽君年岁尚浅,遇到了困难和不确定的事情可以随时询问妾身的意见,人类和人性是短时间内一下子很难参透的事物,不能明白是常有的事情。”
琴酒说:“我明白,多谢红叶大姐关心。”
他看起来认真地在听大姐头训话,来自港嘿的关心令他感觉诧异,比起酒厂的企业型嘿道,港口嘿手挡的模式更多地代入了意大利派系的「家族」经营。森鸥外是父亲,尾崎红叶是母亲,他和太宰治中原中也是兄弟…
太可怕了,太宰治还是安安心心做他的好大儿吧!
他从尾崎红叶处离开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夕阳的余辉铺在路上,住屋伫立四周,余光里都是黑色的剪影。
走到桥上的时候他总觉得一会儿会顺着河水漂来两条倒立的腿,腿的主人姓太宰名治,是个自杀狂魔,还会因为丢了钱包赖上他。
这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所以他后来有点儿怀疑之所以横滨总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出事情是不是因为太宰治的怨气传到了斜阳之上,令它都变成了一个大型咒灵。
他兜兜转转继续走,太阳落得很快,等他走到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总得允许他有一点自己的爱好吧?而且酒厂的酒去酒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家名叫卢平的酒吧里面没有会在月圆夜嗷嗷叫着变身的狼人,也没有拿着魔杖嘿嘿笑的没鼻子秃头,只有普通的吧台,普通的凳子和普通的酒。
这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够僻静,没有吵吵嚷嚷的帮派之争,也没有醉生梦死的失势之人,在大战之后的横滨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坐到老位置,照旧点了一杯琴酒纯饮,烈酒入喉时有一种当年作为酒厂顶级鲨手的孤高感。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来烦他,也没有人需要他再处心积虑地思考该如何应对。
如果说酒厂教给他的是该如何用暴力应付前方到来的困难的话,那么红方系统教给他的则是要怎么在无法蛮横破局的情况下一点点走通道路。
但前者即便难度系数也和后者不相上下,总归心里总是轻松一些,刀口舔血和刀刃相向带来肾上腺素飙升的紧张刺激感,和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完全不同。
两种模式他谈不上更喜欢那种,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确实被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