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羊毛裤
在减少大量正面公关的情况下竞争奥斯卡提名非常艰难，尤其是在他本人已经拿过前一年的最佳导演，影片也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情况下。
想要连续两年获得最佳影片提名, 难度比去年高了不少，势必无法避免使用非常手段。同时，奥斯蒙德本人也必须要严格把控电影的总体水平，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十一月以前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打磨《冥王星》的准备。
相较之下, 奥斯蒙德并不打算对用来完成系统任务的《小鬼当家》投入太多经历, 观众对一部喜剧片总是有无尽的包容，只要不犯什么大错, 延长放映时间, 招揽来尽可能多的观众就是胜利。
再加上，他一向信任瑞凡的表演, 由他担任主演，奥斯蒙德不觉得自己会遭遇同其它导演一样，无法控制儿童演员, 不得不延长电影拍摄周期的问题。
“Boss。”
屋内的剪辑师轻轻拉开了门缝：“你要求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你要检查一下吗？下一个镜头要怎么剪？”
“好的, 我马上就来。”
奥斯蒙德挂掉电话，但电话铃却再次响了起来。
“喂？”
听筒的另一头传来一名男性清亮的声音, 听起来年纪不大，二三十左右：“您好，请问是多伦多摄影基地吗？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先生在吗？他的助理告诉我要打这个电话...”
“我就是。”
奥斯蒙德敛着眸：“你是？”
“哦，您好，我是戴维��伯格尔曼先生的助理，稍等，我为您转接电话。”
坐在办公室内的助理按下按键，嘟嘟的声响持续了两秒之后，奥斯蒙德重新听到了电流音。
米高梅的CEO戴维欢快熟稔的声音响起：“哦，奥兹，你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在多伦多出差，我听说《冥王星》杀青了？也许你愿意赏个面子和我见一面？我在‘火辣转盘’订了包间，你感兴趣吗？”
火辣转盘是多伦多当地的一家脱衣舞俱乐部，会员制，注册会员需要有两名老会员担保。消费、娱乐，全都要提前预约，一般人很难得到门票。
但对奥斯蒙德这种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商谈的好地方。
奥斯蒙德无声地勾起唇角，《冥王星》上午打包，米高梅中午得到消息，如果乘坐洛杉矶下午的首班航班，倒是刚好在现在抵达多伦多。
“你可以直接说一说你想要什么，戴维，我们的谈话不是只能建立在舞女牵线搭桥的基础上，电话线也不错。”
对于米高梅的焦急，奥斯蒙德毫不意外。
他们甚至无法耐心等待《冥王星》拍摄结束就迫不及待想要使绊子，更别说现在又得知消息，还有一部电影突然从天而降，插在了米高梅的电影计划之前。
电影行业比大多数其它行业都要简单。
在这个制片厂“厂厂”抵制录像带的年代，电影票房就是一切，是大多数制片厂最主要的收入来源，电影票房也几乎与公司的市值、股价，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电影院的排片、人们有限的休息时间以及越缩越紧的裤腰带都是限制。
米高梅没有好的电影，自然会被别的电影公司抢走更多的电影排片以及票房，连残羹剩饭也吃不到一口。
如果大家都拿不出好电影、陪米高梅一起烂，那米高梅的股票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跌得让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可是在米高梅摆烂的同时，横空出世的斯莱德电影公司却蒸蒸日上，如同安装了翅膀一样原地起飞。
行业的分析师甚至预测，斯莱德能在短短一年内，收获高达三亿美元的利润。
戴维��伯格尔曼也毫无办法。公司的所有者科克里安的地产、酒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米高梅酒店现在比制片厂的收入还要稳定。
老板压根不喜欢电影，给公司拍摄电影批准的经费少之又少。
资深的电影人都知道，一般的拍摄习惯是广撒网掉大鱼，缩减经费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们砍掉了过于创新、大胆的电影项目，选择了更多稳妥的，可以保证收回本钱的经典题材。
这直接导致了米高梅总是追在别人的身后捡着热度过去的电影题材，《多格板箱》爆火，他们立马投资《多格板箱2》和《鬼玩人》，结果不遂人愿，虽然没有亏本，但也没有赚多少。为了维持整个电影公司运作，总体算下来，他们还是在亏本。
这样一来，科克里安更加吝啬于批准电影项目，直接形成了恶性循环。
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奥斯蒙德能够尽早拍摄出他承诺拍摄给米高梅的电影，就可以打破这个循环怪圈，让米高梅获得喘息的机会。
曾经的戴维��伯格尔曼对这份对赌协议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但现在，顶着“绝不亏本”光环的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根本就是他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建议、恳求科克里安都无法打动他，因为科克里安根本就不在乎米高梅-联美的死活。
戴维��伯格认为，米高梅和奥斯蒙德签订的对赌协议的受益者，实际上只有奥斯蒙德和科克里安。无利息替奥斯蒙德承担了1.5亿债务三年的是米高梅，而无论是为米高梅拍摄1到2部票房上亿的电影，还是偿还1.5亿美元，科克里安都可以获得利益。前者米高梅股价上涨，科克里安可以顺势卖出公司。后者...戴维��伯格相信他会通过一些合同上的漏洞，将偿款的大部分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交还给米高梅缓解危机，不然他哪有那么好心无偿贷款给奥斯蒙德？
“哪有什么想要的。”
戴维笑了笑：“小家伙，我只是认为你需要放松，劳逸结合，旧约-诗篇46节，‘你们要休息’，知道吗？劳逸结合才能让灵感迸发。”
他不说，奥斯蒙德也懒得理他，他微笑着，假装什么都听不明白：“您说的对，戴维先生，但我不是像您一样坐在办公室批准文件、时不时逛一逛脱衣舞俱乐部也有工资拿的高管，要是不工作，我就得饿死。劳驾，您还要说别的吗？”
“好吧����好吧，奥兹，别挂电话！我坦白，米高梅现在迫切地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有协议，你必须在三年内为米高梅完成两部电影，你现在只有一年的时间了...而你居然又给自己安排了一部电影。”
戴维��伯格尔曼慌忙拦住他，以免他直接挂上电话。
奥斯蒙德以前就怀疑，他和基努��里维斯空穴来风的绯闻究竟与米高梅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可能是米高梅在他的剧组内部安插了眼线？
现在愈发怀疑，打包派对都尚未举办，就连多伦多当地媒体的报纸也还没来得及刊登有关于《冥王星》拍摄结束的消息，美国报纸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中午...米高梅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
“哦，我们并没有规定是一部电影还是两部电影，只是说，通过经济评估，它需要符合米高梅的要求。放心吧，戴维先生，我心里有数，我已经联系了编辑撰写剧本，等拍完我手上的第二部 电影就可以投身工作，您不用着急。”
实际上，《雨人》的剧本早就拿给达斯汀��霍夫曼看过了，但奥斯蒙德必须对米高梅和其它所有人保密。
今时不同以往，奥斯蒙德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好莱坞名导，只要米高梅放出与自己合作拍摄电影的消息，米高梅的股价就有可能迎来些许回光，奥斯蒙德不希望股价回涨，影响自己的收购计划。
按照他的计划，华尔街会于年底圣诞节结束以后，开始尽可能多地帮他收购米高梅的股份。
如果他能再次拿到奥斯卡提名，那么米高梅的股份势必会在合作公布之前降至最低，然后触底反弹有所缓和。《雨人》本就是一部票房口碑双丰收的奥斯卡巨作，《金融修养》中，也确实是《雨人》的出色成绩为米高梅续了命，让它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科克里安自然没有错过机会，挑着米高梅股票大涨的时机，再次出售了米高梅。
等自己收购足够数量的股份，拥有米高梅以后，“由米高梅评估”自然就成了笑话，他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的电影，更不会强迫自己再为米高梅拍一部票房上亿或者获得奥斯卡的电影。
随口应付了戴维几句，奥斯蒙德婉拒了他的邀请，挂上电话，重新回归了工作之中。
但是，《小鬼当家》却没有能按照计划中那样，于第二天一早顺利开机。
凌晨两点，奥斯蒙德被电话铃声唤醒，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火急火燎的声音：“糟了，奥兹，警方查获有人在《冥王星》的派对上使用管制药品。”
第185章 开机
奥斯蒙德按着青筋跳动的太阳穴, 处方药安非.他明、利他林都是北美青少年最常使用在派对上的药片。
这两种药物原本用来治疗嗜睡、多动症等精神病症，服用以后可以在短时间内进入亢奋状态，容易成瘾, 被加拿大列为管制类药物。
说实话，这两种药片在美国偏远州的高中派对都非常常见, 奥斯蒙德看见它就和在派对上看到水烟一样寻常。
但他命令禁止过，他在拍摄电影期间不想看到任何人使用、持有毒品和处方药物，否则不管是谁，哪怕是主演, 都要直接被踢出剧组。
然而这件事中最古怪的是多伦多警方突然大动干戈，TPS直接暗示奥斯蒙德，他们接到了不止一条匿名群众举报，显然，杀青派对上出现管制药物是蓄谋已久的陷害。
但令幕后黑手失望的是, 这件事迅速被警方扑灭, 没有外泄，三三两两的加拿大媒体也没有刊登报道任何消息。
迈克尔��奥维茨看的目瞪口呆。
奥斯蒙德则认为整件事和利亚姆脱不开联系, 毕竟他们之中, 只有他能够影响多伦多当地警方。
然而，利亚姆却否定了他的猜测, 他几乎和奥斯蒙德同一时间得知消息，还没来得及联络朋友。
整件事与其说和他有关，不如说与他背后的杰诺维塞家族有关。本地黑手党控制的不仅仅是毒品产业, 还有管制类药物走私, 药物的来源很可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在多伦多甚至整个加拿大, 他们可能都有保护伞，但绝对不希望事情因为剧组的影响力被闹得太大。
事情最终以持有药片的加拿大演员被判处罚款和社区劳动为结果, 整场事件似乎被所有人当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意外。却给奥斯蒙德提了一个醒，他并非对杰诺维塞束手无措。总统也有扫黑除恶的责任，他手上有舆论的武器，只要运用得当，也许会带来奇效。阿美那么热衷于当世界警察，不如处理一下加拿大的麻烦，真真正正地做点好事。
但他绝对需要比现在更多的钱和知名度来作为武器。放长线才能掉大鱼，面对陌生的领域、陌生的敌人，奥斯蒙德认为自己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不然就是在赌命，他不喜欢玩没有保障的俄罗斯转盘。
“你在想什么？”
利亚姆将钟表推到他的面前：“已经早上七点了，你再去睡一会儿，把开机计划推到下午或者明天吧。”
奥斯蒙德打了个哈欠：“在想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米高梅吗？他们今天确实也在多伦多，还在背地里耍了不少小花招，但我总觉得这次的手法非常拙略...值得怀疑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了。”
坦白说，整个好莱坞所有制片厂都不是奥斯蒙德的朋友。
斯莱德电影公司收获的高额票房鹤立鸡群，公然投资的录像带公司更是逆水行舟，公然与行业对抗，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甚至有可能是大卫��格芬突然意识到他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往小说，威尼斯奖杯和奥斯卡奖杯是部分影迷和电影人心里的一根刺，出手报复也情有可原。《Plan B》又一直被某些群体抵制，奥斯蒙德也一直是这些群体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加上，这件事也不一定是冲着他来的。有可能是不爽某个员工、演员，甚至对电影题材感到不爽。影迷的脑回路五花八门，就连为了吸引注意枪击总统的事都做的出来，魔幻的事往往在现实中发生得最多。
利亚姆伸手搂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和奥斯蒙德不一样，卡梅隆的剧组不会在今天休息，利亚姆还得前往剧组参与拍摄：“我会去查的。”
奥斯蒙德摇了摇头：“用不着，见招拆招吧，反正没造成什么影响。就算真的见了报，也牵扯不到我头上来。”
他修长的手指抓住利亚姆的衣袖：“你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吉姆打个电话，让他把你的戏份移到明天去，今天先拍摄其它角色的戏份。”
即便这无疑会拖慢卡梅隆的拍摄计划。
电影一旦开机，拍摄计划可不是说挪就能挪，说改就能改的。灯光师和道具师不得不将已经搭好的场景和道具挪开，重新搭建场景，搭设灯光与反光板，摄影组也得重新进行繁琐的测焦工作...
对于卡梅隆这样的新手导演来说，还有极大的可能会削弱他在剧组的威严，让卡梅隆的自信心遭受到打击。
“没事，我躁期的时候一直都睡的很少。”利亚姆拒绝了他的提议，为了帮助卡梅隆进入状态，适应拍摄节奏，他的戏份都被安排在拍摄计划的前半部分，修改拍摄计划是一件大工程：“我去给你泡杯燕麦，煎个松饼，时间还来得及。你中午的时候，记得找伊莱娜或者奥维茨给你带饭。”
“随你吧。”
演员毕竟和导演不同，导演组在片场几乎得连轴转，提前背好台词练好走位的演员却可以趁着化妆时间或者灯光组道具组的工作时间补觉。
拍摄现场虽然没有酒店大床，却有拖车，供演员们休息绰绰有余。
奥斯蒙德说着，语气实际上还是藏了些许不满：“午饭你也不用担心，瑞凡一会儿会过来，哈����”，他再次打了个哈欠，闭上嘴的同时，像是小猫那样舔了两下自己的嘴唇。
看着他困得眼角泛出水光，利亚姆忍不住笑着亲了亲他的耳垂：“我松手去做早餐了哦，要松开了，你不要摔倒。”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三岁小孩吗？”
奥斯蒙德困得声音变低，嘟嘟囔囔：“...神经病，别人都说可以帮你请假了还赶着去打工。”
利亚姆好笑地看着他，思考了片刻，还是将他抱到了沙发上安顿好，才起身走向厨房。
他没有忘记借助公共电话吩咐巴尔帮他调查事件，整件事最蹊跷的，实际上并不是幕后黑手的问题，而是帮助他们掩盖了派对非法药物的杰诺维塞...杰诺维塞们的反应速度，居然比他还要快。
*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傍晚，迈克尔��奥维茨过来了一趟：“自从我们到多伦多来，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帮助我们，有一些事，发生的实在太过蹊跷了...”
但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愿意提起，那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有时候太聪明不如装糊涂，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奥斯蒙德开口：“托推迟开机的福，格芬要的剪辑胶卷已经剪好了，你顺便拿给他。”
经纪人应了一声：“然后帮你把《雨人》的台本交给汤姆...你确定不需要试镜？直接选定他出演？”
“我以前答应过要拍一部由他担任主演的电影。不用怀疑我的选择，汤姆和达斯汀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还需要帮我预定松林制片厂的影棚，能约到自然最好，如果影棚租期要排到六月份以后，就得考虑欧洲的其它制片厂了，蒙特利尔也可以，《小鬼当家》也可能在拍摄中途更换摄影场地。”
“你确定？可你并没有到其它地方堪景，中途堪景更换场地，会打乱拍摄计划，《小鬼当家》可能赶不上圣诞档期。”
这不像是奥斯蒙德的风格。他从来没有在拍摄过程中更换主摄影场地的先例。
“你找个助理和昆汀一起去堪景，把拍摄的照片传真给我。”奥斯蒙德蹙起眉，他坐起身，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尼古丁贴片贴在自己的胳膊上：“我不太想在多伦多继续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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