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杠上以后我哭了/再撩就死了 第29章

作者:朝邶 标签: 情有独钟 快穿 穿越重生

  顾徐默不作声,径直走进去,停在房间中央。

  李鱼想跟,走到一半,被管家拽了出来 ,“让他们母子单独说说话。”

  “哦。”李鱼顺从倒出来,顺手关门。

  反正这铁门上有个镂空窗口,不进去也能听着。

  屋子里。

  女人仿佛对周遭毫无感知,始终安静,只有靠近才能听见,她嘴里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是她和丈夫谈恋爱时,最爱听的歌,也是在跟儿子玩“躲猫猫”时,最爱唱的。

  顾徐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你找我来想说什么。”

  调子嘎然而止,女人把蜷在椅子上双腿放到地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

  “八年零七个月。”

  “整整八年零七个月,你没来看过一眼。”

  顾徐闭了闭眼睛,一听到她的声音,注视她的眼睛,过去的一切就如潮水涌来,将他吞噬,撕裂。

  女人轻笑一声走近,用冰凉的手指摸了摸顾徐的脸 ,“原来我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顾徐厌恶的拨开那只手,“你的触碰让我恶心。”

  “阿徐,你让妈妈出去吧。”女人收起笑意,可怜兮兮的祈求着,“看在我快死的份儿上,让我出去吧。”

  一字一句,像是密集的钢针,不听使唤的往脑子里钻。

  顾徐忍耐着头痛,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你果然在恨我!”女人神情骤变,“你舅舅说的对,你就是一只白眼狼,一只喂不饱的狗。”

  顾徐,“随你怎么想。”

  女人人睁大眼睛,指向铁门,“你不在乎,那他呢?如果你的小男朋友知道你从前的事,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你吗?”

  门外,李鱼的耳朵嗖一下竖起来,想不通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他看向管家,管家耸耸肩,摇了摇头。

  李鱼多精啊,一眼看穿老爷子在装糊涂,不满的哼哼两声,继续听墙角。

  看到儿子脸色变了,女人得意笑起来 ,“他不会的,他会觉得你是个情感扭曲的怪物。”

  脑部的刺痛越来越严重,顾徐脸色发白,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黑沉。

  “别说了。”

  儿子痛苦的神色,加深来女人的愉悦感。

  她绕着顾徐走圈,“当他知道你心里住着一个怪物,就会离开你,厌恶你……”

  李鱼听到这儿,特别冲进去说一句,阿姨,你真的不了解我。

  我这人最喜欢迎难而上,越危险,我越想靠近,这才刺激懂不。

  奈何女人听不见。

  她突然站定,“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还记得吗?”

  “我要你马上去找医生,我要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住的都是疯子,再待下去我也会发疯的。”

  “你不是早就疯了?”

  顾徐抬起脸,面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瞳孔里爬满了血丝,“从你杀了他的那天起,你就已经疯了。”

  “我没疯!”女儿抱头尖叫,“明明是你为里把我关起来,胡乱找来的借口!”

  “你没疯为什么要杀他。”

  “我是为了救他,对,我那是在救他!”女人蹲到地上,不停的重复,“他每天和那些女人搅和在一起,他太脏了,我只是帮他悬崖勒马,我有什么错!”

  顾徐脸上无悲无喜,母亲之于别人是温暖,是爱;之于他则是冰冷的黑暗,恐惧,以及痛苦。

  “等你病好,我会放你出去。”

  “我没病!”女人尖声强调,嘴里念着,“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才是那个疯子!”

  她说着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发疯似的朝着顾徐扑去。

  屋内的声音太尖锐了,李鱼正掏耳朵呢 ,突然听见啪嗒声。

  是拐杖倒地的声音。

  李鱼跟管家对视一眼,撞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顾徐被顾母掐着脖子,抵在墙上,那阵仗是真的要把人弄死。

  这情形,两个人是搞不定的,李鱼扭头冲门外喊了一声,加入混乱中,抱住顾母的腰用力往后拖。

  闻声赶来的医生,则抓住她的双手,往两边掰扯。

  三个成年人,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顾徐解救出来。

  那头,女人还在嘶吼,口水四溅,最终被医生和狱警按在床上,扎了一剂镇定剂。

  顾徐摸向颈侧,那地方被指甲刮得皮肉翻飞,隐隐作痛。

  李鱼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血,“没事吧。”

  顾徐摇头,接过管家递来的拐杖,径直走到顾母的主治医生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康复。”

  医生眼神游移,“顾女士的状况的确比之前好来很多,今天突然发作,可能是你的出现刺……”

  在对方犀利的视线下,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磕巴道,“ 顾先生这些都是徐先生让我做的,我也是没办法。”

  顾徐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都病也是假的?”

  “病情是真的,顾女士的确所剩时日不多了……您看……”

  “我考虑一下。”顾徐冷声打断,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尖利的嘶吼,狰狞的表情,每一样都在加重他脑部的疼痛。

  顾徐来到走廊,仰头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东西要将大脑撕裂,钻出拉。

  “你手好凉。”

  青年清澈的声音传来,温热的体温,透过指甲,一点点涌入身体。

  顾徐转身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浅淡的洗衣粉香味,像是有什么魔力,轻易间缓解了疼痛。

  他深吸口气,直起腰,重新回到病房。

  镇定剂的效果来得很快,顾母安静躺在床上,清醒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

  顾徐背肌挺直,如同一棵历经风霜雨雪的松柏。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我不怕你了,你带给我的痛苦、恐惧,再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顾母用力张开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多,却足以让人身心疲惫。

  李鱼对顾徐的心理状况非常担忧,生怕他心态崩了,就连吃饭做事都轻手轻脚,就怕触到对方哪根敏感的神经。

  当天晚上,他安静躺下,主动扣住男人的手,说了一声晚安。

  熟悉又令人恐惧的黑暗,并没有如期而至,可躺在身旁的男人,眉心始终紧皱着,显然在做梦。

  李鱼快愁死了,系统那个乌鸦嘴说对了,他进不了顾徐的梦,咋整。

  “1551,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1551提醒,“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你抓紧时间,还能睡一觉。”

  李鱼,“……”

  李鱼没睡,有生以来第一次睁眼到天亮,眼睛里全是血丝不说,还又干又涩,滋味很酸爽。

  相比之,顾徐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李鱼狐疑,“你昨晚没做梦?”

  男人夹小菜的动作一顿,微眯起眼,“做了。”

  梦境凌乱、扭曲,红色的屋顶,隐藏着黑暗的褐色木门,一切都在龟裂瓦解,这是他唯一一次,醒来还能记得清楚的梦。

  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李鱼识趣的没再逼逼,埋头喝粥。

  顾徐看了青年一眼,说,“明天开始,你跟我去公司。”

  “公司?”李鱼诧异得破音。

  他们俩每天形影不离,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对方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李鱼大大方方的问,“什么时候搞的?”

  “前天。”顾徐给他夹了个包子,“等下带你去买点衣服。”

  李鱼一下子来了精神,目标作为一个迟早要重新走上人生巅峰的男人,确实应该备几套好衣服。

  他都计划好了,到时候让男人可劲儿试,他买单。

  顺便还能体验一下,富豪包养小白脸的感觉,嘻嘻嘻。

  然而计划很完美,现实很惨淡。

  早饭后不久,监狱方传来噩耗。

  顾母死了,自杀。

  明明昨天还精神百倍,尖叫声响彻整层监狱的人,转眼就成了被白布包裹的,无知无觉的尸体。

  直到亲眼看见,李鱼才相信,那个女人真的死了。

  “昨天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顾徐看向负责的主治医和狱警。

  “你们走后,徐,徐先生来里一趟,他们俩好像大吵了一架……”医生犹豫道,“但具体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