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霁月光风 第25章

作者:雾十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认识是谁吗?”祁和尽量避免去看那个狰狞的头,只看着霜月的眼睛问道。

霜月摇摇头,但她拿出了与脑袋包裹在一起的信封,递给了祁和:“抱歉,公子,我不识字。”

不等祁和接过信,明明已经那么害怕了的去月,还是壮着胆子替祁和拿过了信,还不忘教训霜月:“这种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让公子碰!自然该是我们来为公子读!”

“姐姐说的对,姐姐好厉害!”霜月对去月的崇拜不是演戏,是十分真实的对读书人的憧憬。

去月想起之前徒手杀人的霜月,内心实在是有点复杂。

信自然是宸王那个神经病写的,写的特别洒脱不羁,放飞自我。总结起来就是,这才是他去寻山南的真正原因。他的人追查到当年杀害祁和一家的歹徒中有漏网之鱼,对方就隐姓埋名地藏在寻山南,他正巧有事这次回,就顺便路过帮祁和报了个仇。

祁和一家惨遭灭门,这里面肯定是有很多小阴谋与小诡计的,但至少明面上凶手十分明确,是一伙穷凶极恶的马匪,在祁和一家回老家江左祭祖时,闯入祠堂,杀了一百多口人。

匪首以及重要党羽,在当年便已伏诛,一些侥幸逃跑的流寇,也在这些年陆陆续续地被找到,并一一赔上了性命。这些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却手染鲜血,死了活该。祁和和他的兄长在很多方面都不和,却唯独在这件事上态度十分统一,甚至有时候会齐心协力追查。不只是被雇佣来杀人的刀,连着幕后的指使着,他们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已经为家里报了仇,这也是祁和觉得他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不过,在看到又一个参与者的头颅时,祁和还是诡异地感觉到了开心,内心对这个脑袋仅有的恐惧也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平静。

“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会亲自去宸王府登门拜谢。”

那一日门口的解围,远不如这一颗脑袋给祁和带来的震撼。顺便的,祁和还从信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宸王与谢望果然是认识的。以谢望这种不顾一切升官的兴趣爱好,祁和甚至有理由相信,谢望与宸王已经暗中结盟了。

至于历史上谢望后来为什么又舍弃了宸王,转投了武帝闻湛,那就不是祁和会关心的事情了。

目前,冲着这个人头,祁和也决定以后少在心里骂宸王几句。

——

司徒器在晃晃悠悠地马车里缓缓醒了过来,他就像是赢极其疲倦的人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个饱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除此之外就是该死的健康了。他甚至有心情去嫌弃身边充斥的刺鼻药味。同样是中药,在祁和身上就是凝神的药香,在别人身上就只有苦涩了。

司徒品探过身来,递了一杯水给自家的蠢弟弟,他还不知道他的弟弟已经变成了怎样一个双标狗。

司徒器唇上沾了水,就像是熬过了冬天的春苗,彻底迸发出了勃勃生机,他坐起问他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京。”司徒品缓缓拉开了车帘,“准确地说,我们已经回来了。”

一帘之隔,隔开了巍峨的城门,也隔开了人间烟火。两次挫败蛮族阴谋,加上最开始打赢的那场生擒蛮族左贤王的胜仗,司徒家已由危转安,甚至更上一层。女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亲至,却是下旨由太子携群臣亲自出城三里相迎的。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口中的夸赞不断。司徒器却根本顾不上扬眉吐气,一心只想在权贵中找到祁和。

并如愿以偿。

祁和的模样与气质,很难不让人第一眼便注意到。他就站在太子身后的不远处,月白色的长衣,泼墨般的黑发,以及哪怕在梦中都难以描摹的谪仙之姿。端的是贵气天成,清冷出尘。他的皮肤就像是陶瓷一般,白皙细腻,他的脖颈……

“!!!”祁和上吊了???

第19章 花式作死第十九式:

人群中,祁和自然也是看到了司徒器的,鲜衣怒马,陌上风流。祁和忍不住就笑了,因为……祁和不知道故事里的大将军凯旋归来都是怎么样的,但至少现在他知道了司徒少将军负伤回来,脑袋上绑着绷带的样子可太好玩了。

就像是一个倔强的菠萝。

祁和真的是太怀念现代了,哪怕他过往其实并不喜欢吃菠萝,但在十六年没能吃到一口菠萝的现在,连他不喜欢吃的也变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莫名的,祁和看司徒器的眼神就更加友善了。

司徒菠萝直接扭过了头去,别扭的不愿意再看祁和一眼,他才不要和为了他大哥上吊的人说话呢!是的,除了为他大哥,司徒器实在是想不出祁和其他自杀的原因。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想看见祁和看他的眼神好似老父亲的欣喜。

——

朝堂之上,论功行赏,大摆宴席,犒劳三军。

这些打完胜仗之后的常见套路……祁和都没有参与,他再一次请了病假。一方面是为了继续保持公子和神秘疏离的人设,一方面则是为了躲避没完没了的催婚与相亲。

十六岁,一个在祁和的自我认知里本应该是中学都没有毕业的学生狗,在古代已经是一个先立业再成家的晚婚杰出代表了。而不管是冲着祁和的颜,还是冲着祁和的爵位,大家都很想和他谈一谈他的终身大事。哪怕公子和病弱又断袖的名声早已经传遍四海,仍趋之者众。

想想看吧,祁家如今就只剩下祁和一个了,上没有婆婆压榨,下没有小叔妯娌瞎作,只要生下一个嫡子,瞬间便能坐拥整个涂山。祁和还活不长,既得了柔弱美人,又能在美人死后策马奔腾……

连祁和听了之后都有些心动,如果他不是公子和的话,他大概也觉得这是一桩划算买卖。

同样没有参与宴会的,还有本应该成为主角的司徒兄弟。

司徒品是身体情况不允许,他虽然被陈神医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但至今还没有办法站立。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傲的陈神医,对于司徒品的双腿也是闭口不谈。已经有人在暗中猜测,司徒品哪怕被治好,也是个下半生注定与轮椅为伴的残废。

司徒器则是直接跑了个无影无踪,比起觥筹交错的庆功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司徒老将军得知后,直接大呼“逆子不可雕”,但他看上去却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不是因为他终于想起他除了司徒家主的身份以外,还是司徒器的亲爹,而是优秀的嫡长子活了下来,现在再不是他需要司徒器这个小儿子的时候了。

司徒夫人却对丈夫很生气,她始终如一,是真的溺爱儿子溺爱到了骨头里,之前被丈夫利用,坑了儿子一回,让她如鲠在喉。看丈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但之前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情况危急,她根本顾不上和丈夫闹,如今儿子们平安归来,她也就终于腾出了时间,开始借题发挥:“都是你之前乱发脾气,吓到了我儿,司徒盛你个老东西,我告诉你,若我儿不回来了,我定与你拼命!”

“你别太过分!那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我骂他,是为了他好!”

夫妻俩一路从司徒家吵到了庆功宴上,虽在人前保持了体面,但是个人就能看出他俩之间的貌合神离。

一半小可怜儿,一半混账东西的司徒少将军,既没有像他娘以为的那样真的被司徒老将军气到离家出走,也没有如司徒老将军以为的那样走马章台去鬼混。

他一路纵马,去了城南……上山砍柴。

司徒品听见派去跟着弟弟的人来报时,差点把一碗苦药都给喷出去,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出现了裂痕:“你说,阿荀,去干什么了?”

短短一句话,他分了三次才问完,整个人都好像活在梦里。

仆从也觉得很不真实,但还是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小郎君之前从后厨拿走了一把砍柴刀,离府之后就一路上了城南的山,说是、是要找什么条。”

司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