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傅说他不答应 第399章

作者:白孤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系统 古代架空

  嘿,顾柳芳也是个护短的。

  当然是徒弟要紧。

  待顾柳芳离开后,正始帝皱了皱眉,将手里的奏章丢到一旁,“全都烧了。”

  刘昊小心地说道:“也包括之前的那些吗?”

  正始帝冷冰冰地说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值得留下来吗?烧了都浪费这宫里的炭火。唔,对,别烧了,刘昊,你去叫德百进来,让他提着朱笔将那一堆全部打叉,再送回去。”

  陛下说着这般肆意的事情,刘昊也只是欠了欠身,便去办了。

  等到德百将东西搬出去后,刘昊这才回来,站在正始帝的身后,像是为了分散陛下烦躁的情绪,且笑着说话,“陛下,奴婢怀疑这宫中许是出了窃贼,杜文等人清点过,您随身的那些小物件,已经零零散散丢失了不少,这阖宫都寻不着。”

  正始帝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淡然地说道:“若是真的有窃贼,那宿卫是干什么吃的?”

  “是啊,可是奴婢怎么也找不到那些丢失的小物件,难道是在掉在哪处,再寻不到了?”刘昊当然知道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随口提起来,不过是为了分散陛下的注意,眼下见陛下的语气正好,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正始帝原本只是半心半意地在听着,忽而蹙眉,“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丢的?”

  刘昊:“约莫是二十天前。”

  帝王的眼神猛地暗下来,露出玩味的神色。

  二十天前?

  …

  入了夜,莫府各处都逐渐安静下来。

  接连下了半月的雨,总算在今日放晴,夜间天幕星辰密布,宛如棋盘落下,看得人是眼花缭乱,移不开眼。

  漆黑的天幕下,墨香院最是静谧。

  莫惊春盖上被褥,沉沉叹了口气,他吹灭了床头的烛光,有些良心不安,又有些偷偷摸摸地转了个身,将自己和一堆零碎挨在一处,扯上被褥遮盖住头脸。

  深吸一口气。

  被窝中残留下的气息浅浅,几乎追寻不到。

  莫惊春眷恋又沉迷地在那堆零碎上打了个滚,又趴在边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行为过于可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这几次入宫的时候,都偷偷带走过陛下身边的小东西。

  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可是那几次……却还是不够。

  尽管可以暂时压下莫惊春身体的焦躁,可是他却渴求着更多……沾染着陛下气息的东西堆满他的床榻,最好多到他可以在里头打滚。

  这种奇怪的行为,精怪说,是Alpha的筑巢本能。

  需要更多的东西才可以满足本能,眼下莫惊春还能控制,不过是因为惩罚被削弱了,不然的话……莫惊春一想到那彻底失控的模样,就连这小堆东西都不香了,沉默地趴了下去。

  然后吸了吸鼻子。

  些许清幽的冷香扑入莫惊春的鼻息。

  莫惊春有些奇怪地蹙眉,气息不是快要散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变得更为浓郁了?但是一时吸吸上头的莫惊春冲昏了头脑,还未反应过来。他恨不得要在那堆东西打滚,将其堆成小小的窝,再让自己整个都埋进去。

  但这点可怜的小东西是满足不了莫惊春的欲望,只能满脸烦躁地磨蹭着。

  直到有些憋不住,他这才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刚冒头,倏地!

  一把近在咫尺的清冷嗓幽幽响了起来,“您偷偷摸摸地在做些什么呢?”

  如同雷霆乍响,莫惊春整个人僵住,红得就像是只弓起的虾子。

  羞耻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今夜可以跻身莫惊春过往岁月里最是尴尬的一回。

  他的手抓在被褥上, 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往上扯遮住自己的头脸,还是要彻底掀开, 暴露他藏在被褥下的那一堆零碎的小破玩意。

  不不不, 莫惊春灵活的记忆一下子提醒起他。

  之前莫惊春从正始帝的身旁顺走了荷包一个, 吊坠一个,甚至还有两条手帕,以及一根他常用的毛笔。这仔细数来,莫惊春顿然有种自己罪不可赦的负罪感。

  他居然不知不觉中, 偷偷带走这么多东西!

  正始帝无视了莫惊春僵直的手指,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莫惊春现下的模样。

  莫惊春躲在被子下,一双黑眸透着羞耻, 正紧紧把住被子不肯让陛下掀开, 可是方才正始帝早已经抵达, 见证了莫惊春在被窝里翻滚厮磨的模样,怎可能愿意让他就这么避开过去。他机敏地窜上床榻,如同一只矫健的虎豹。

  莫惊春拦住陛下的冲势, 但帝王摆明了是故意的。

  他的力气在上了床后一松懈, 整个软倒在莫惊春的身上。那沉重的身躯压得莫惊春低叫了一声,旋即公冶启的手往下一摸,碰到了一件软软的……里衣?

  正始帝神色古怪地将衣裳抽出来。

  仔细一看, 这丝滑的布面, 怎这般熟悉?

  他低头看着这件熟悉的衣裳,又慢吞吞地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已经被自己的羞耻心折腾到不想再睁开眼, 恨不得床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他眼瞅着陛下已经发现了床上的东西, 慢慢蠕动着将自己塞在了被子底下, 整个摊平, 呈现出一种要死不活的绝望气息。

  正始帝对于这个状态的莫惊春异常感兴趣,但他对莫惊春执意要藏起来的东西更是上心,既然都扒开来了,当然要看个彻底。

  陛下兴趣盎然,执意扯出莫惊春压在身下的另外半截被子。

  哦豁!

  正始帝的眼眸亮得惊人,衣裳,荷包,手帕,佩饰,居然还有一小支毛笔,这些全都是他的东西,即便帝王从不上心这些随手取用的东西,可是惯用的东西一瞥,还是能辨认出来这是谁的。

  正始帝戳戳莫惊春的肩膀。

  莫惊春装死。

  正始帝又戳戳莫惊春的腰。

  痒痒得莫惊春动了动。

  莫惊春闷闷地说道:“臣不想说话。”

  正始帝盘膝坐在莫惊春的身后,却是在床里侧,扒拉着正拱成一团的莫惊春,执意要他露出脸来,只听得他笑嘻嘻地说道:“夫子,夫子,夫子夫子夫子……”他痴缠的功夫倒是有一套,硬生生是将莫惊春通红的脸给挖了出来。

  可是莫惊春还未从那羞耻的情绪中离开,手掌盖住了眼,死活都不肯睁开。

  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耳根,再到他的脖颈都是粉嫩的红,羞愧的神色让莫惊春几乎不敢看向陛下,手指微弓,似是有些痉挛。

  正始帝直接用被子将莫惊春给抱住,然后合力抱住,笑着趴在卷成一条的莫惊春身上,执意要去看莫惊春的眼,甚至还故意趴在他的耳边说话,“夫子如果再不看寡人的话,待会若是寡人肆意起来,可就怪不得寡人了?”

  那意有所指的暗喻,迫得莫惊春不得不松懈了力道,这细微的反应登时就被正始帝所发觉,猛地将他的手掰了下来,露出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莫惊春羞耻地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气若游魂地说道:“陛下,臣……”

  一根手指压在莫惊春的唇上。

  正始帝笑嘻嘻地说道:“您且别说,寡人来猜猜看,这些里衣,应该是从前落下的,那些手帕与边上的荷包,也尽可以这般解释。但是这毛笔……”那根毛笔在正始帝的指间转悠来去,“总不会是寡人忘在这里的吧?”

  帝王将毛笔竖在两人眼前,细细打量了片刻,神情还有些失望。

  莫惊春:“……”这有什么可失望的?

  失望他没有拿这东西做些什么吗?

  果不其然,正始帝的嘴巴骚里骚气,正埋怨地说道:“亏得寡人还以为夫子这般耻于露面,是藏在底下做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的事情,正想着这样的大好事,怎能不与寡人一起共享……结果就这?”他将毛笔随手丢到了床尾,猛地压在莫惊春的身上。

  “您就是私藏了些关于小东西,这癖好可爱得紧,有什么值当羞耻的?”

  正始帝痛心疾首,表现得异常夸张。

  莫惊春干巴巴地说道:“不是私藏。”

  帝王挑眉看他。

  莫惊春再次干巴巴地重复,“不是私藏,那是……”

  他忍了忍。

  “偷。”

  正始帝扬眉,奇怪地说道:“偷?夫子偷了什么?偷了寡人的心吗?这倒确实。”

  莫惊春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撸着毛毛躁躁的头发,感觉那大半的羞容都被陛下这故意捣乱的话语击溃得差不多,只剩下点良心不安仍在躁动。

  莫惊春:“这些东西,有的是从前陛下遗留在府中,被臣寻的;有些……是最近在宫中见面时,臣……”他最后那几个词含糊地带过,几乎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正始帝做出一副刑讯的姿态,咄咄逼人地靠近莫惊春,“所以呢?夫子还是没有说,您为何要这么做。”

  莫惊春别开头,耳根的炽热还未退下。

  好半晌,莫惊春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那什么……惩罚,最近臣总有些奇怪的感觉,总想收集陛下的东西。”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说出发情期这个问题,含糊带过的字句虽然还不完全,但已经耗费了莫惊春全身上下所有的羞耻心。

  正始帝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非常、非常尖锐。

  正始帝:“夫子是想收集关于寡人的东西?”

  莫惊春已然自暴自弃,点头说道:“最好是您贴身的东西。”

  正始帝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地说道:“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直接来同寡人索求呢?夫子想要的东西,难不成寡人还会不给?”

  莫惊春匪夷所思地看了眼正始帝,又看了眼。

  帝王觉得,莫惊春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在鄙夷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厚脸皮的人?但正始帝觉得,人生来便是得掠夺,占有,强硬,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为了自己看中的物什,用尽怎样的手段,那都算不上愚昧,甚至这本就是世间该有之本。

  但是这样的话,和夫子是说不通的。

  莫惊春所信奉的是另外一种道理,他温润,诚恳,谦谦君子,所作所为,都符合道义。

  故而,在莫惊春看来,他的作为,已然侵犯了陛下。

  不然夫子是绝不会这般羞耻于见人。

  可要看到这样羞红的莫惊春,也实在难得。

  在早几年的时候,莫惊春和正始帝的关系还没到现在这般和谐,总归是掺杂着各种暴戾和强硬的手段,莫惊春看似退让,实则异常坚韧。可这世间便是这般,好人总是容易吃亏,而身为坏人的正始帝,总是能够得寸进尺,逼得莫惊春露出羞耻痛苦的一面……那是在长久的过去,才会有的事情了。

  如今正始帝和莫惊春情浓意浓,大多的事情,都称得上两厢情愿。

  陛下再想看到这般羞耻得满脸通红的莫惊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幽深可怖,凝视着莫惊春的眉眼,就仿佛是昂起上半身的毒蛇,正在无意识地吐着舌头,像是要判断着从哪里下口,注入毒液一般。